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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眺望,尘土之中的龙溪,翠木稀少,随处可见被丢弃的石块,或大或小,端是死气沉沉,半点生机都没的模样。
可凤酌晓得,就是这样一个在前朝就被采石殆尽的玉矿山,约莫半年后,有一凤家子弟会被流放到此,说来那子弟也是气运极好的,只是行夜路,掉到松软的坑洞中,就发现了玉脉。
那玉脉不大,可极为难得是出龙溪子玉,多数皆是入手温润的美玉,底色水头堪比羊脂白玉。
她听闻此事,也来了趟龙溪镇,还多次下到坑洞中亲自采石,她的第一份机缘,便是得与此,以命易之,搏来的无人可及的寻玉天赋!
这些过往,只像是闪电一般在凤酌脑海划过,她策马扬鞭,带着楼逆直直往凤家在龙溪的宅子去。
那宅子是个四进的院,颇为宽敞,唯有一名老叟在此看守,平时也无下仆清扫,是以四进院后的罩房都垮塌了,能住人的也就那么一两间厢房,破败的惨不忍睹。
出门在外,能有遮风挡雨的一席之地,凤酌是半点都不嫌弃,楼逆从小也是吃苦过来的,当下也不麻烦那老叟,他自行取了行李,挑了光线通透的东厢房,先为凤酌整理出晚上能睡的床榻。
想着凤酌总归是姑娘家,一应置办的,能用银子在镇上买到的,楼逆尽往精细里的挑,虽不如凤家的桃夭阁,但到晚上,凤酌睡下去,还是觉得十分软和舒服,遂觉得乖徒弟又顺眼了一分。
到了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凤酌便将楼逆拎起来拉到院子里,绕着他转了几圈,末了还在他身上摸摸又捏捏,当即惊的楼逆睡意全消。
“小师父?”他屏住呼吸,垂眼看凤酌发顶,尾调还带点鼻音,整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作态。
凤酌背剪双手,踱着步子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莫不是你以为到了龙溪,习武之事就搁置了?”
楼逆稍稍安定,他眼观鼻鼻观心,毫不犹豫地回道,“弟子没有。”
凤酌点头,她穿一身白色短打上衣和拢脚裤,长长的青丝如男儿一般用玉冠束在头顶,平眉一挑,英气非常,飒爽英姿的很。
“你今年十四,通常骨肉已僵,不适习武,可为师刚才观你骨肉,柔软灵活,不似普通人,倒像是常年有练内力,这是何故?”凤酌问道。
楼逆皱眉想了想,好一会才不太确定的回道,“弟子幼年之时,体弱不堪,母亲曾教习过一套吐纳之法,还有几个动作,说是经年习之,可强身健体,是以,弟子从未间断。”
凤酌沉吟片刻,“你使来为师看看。”
楼逆应声,他摆好姿势,起手式一开,就练活起来,那动作忽而像熊,忽而像鹤,可动作再变,又似猛虎。
凤酌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她耐着性子等楼逆打完一遍,肃色道,“我虽从未见过此等古怪的招式,但能看出其不凡之处,日后你当继续练下去,但,莫要在他人面前比划。”
楼逆连连应下,他才捻袖子擦了擦汗,冷不丁凤酌一掌袭来,劈开他双腿,迫使他双膝半屈,并啪的一声,拍在他手肘处,使他双手不自觉握拳,收在腰两侧。
“内炼精气神,外练筋骨皮,先扎一个时辰马步,”凤酌漫不经心地吩咐,她懒懒的往房间去,才走几步,又回身语带严厉的道,“若是偷懒懈怠,哼……”
剩下的话没说完,可其中的威胁渗人的慌。
楼逆高声答道,“弟子定当努力。”
得了这话,凤酌以袖掩唇,有点困觉地打了个哈欠,爬回内室,裹了被子,眯回笼觉去了。
32、让你看看什么叫身轻如燕
凤酌慢条斯理用早膳之际,楼逆才双腿打颤,一身酸软如面条地摸进来。
他俊脸冷着,眸色黑沉的吓人,一声不吭的在凤酌对面坐下,执起竹箸,才动手夹一筷子菜,未送入嘴里,啪嗒一声,落桌上了,整个右手都在抖,根本连吃饭都没力气,于是,他的面色更难看了。
凤酌嘴角隐晦地勾起一丝弧度,她整暇以待地瞅着他,动作优雅地喝完荷叶碗里的粥,这才起了丝缕的良心,觉得徒弟嘛,不能欺压的太过了,还是要适当的称赞一番。
故而,她轻咳一声,无比正经的道,“你的努力,为师都看在眼里,做的不错。”
楼逆眼不眨地盯着她,面无表情,往日脸沿的温润恍若幻觉,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凤酌觑了他一眼,又多说了句,“不日,你拳脚定能大成,寻常人等,皆不在话下。”
边说这话,凤酌边在心里反复思量了几遍,觉得话语得体,无一不合适,且师父的派头也是端足了的,想来能威慑徒弟才是。
楼逆不动声色,他忽的唇线上扬,望着凤酌就带点冷笑地问道,“弟子多谢小师父的教导,不过,师父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习武之人,皆要吃苦,方能有所作为,那…………”
“敢问,师父今日打了几套拳法?”
凤酌一愣,福至心灵,转而才想明白楼逆这是不满她去偷懒睡回笼觉,扔他一人扎马步来着。
在楼逆深邃的目光之下,凤酌莫名起了心虚,她动了动身子,尔后正经危坐,屈指扣桌沿,“为师拳脚已成,如今只是内力尚缺。”
听闻这话,楼逆唇边的冷冽笑意倏地蔓延至眼梢,带出热烈的春花来,像是冰中生出了蓝火,幽幽的毫无温度,“弟子愚昧,没小师父看管,便不得要领,所以,容弟子斗胆,日后小师父还是与弟子一道习拳脚的好。”
凤酌抿了抿唇,斜睨楼逆,总觉得他这话是故意。
楼逆复又拿起竹箸,夹了第二道菜,同样的,手抖的来根本送不到自个嘴里,这般可怜见的,他瞥着凤酌,眼一眨,小黑痣一现,就越发显得无辜。
凤酌讪讪,她揉了揉鼻尖,挪到楼逆那边,拿过他的碗筷,夹了好些菜放他碗里,端着碗塞到他嘴边,竹箸扒拉,竟要亲自动手喂食。
当然,她张口就带凶狠,还夹杂一些居然被徒弟要挟的恼羞成怒,“如此羸弱,怎堪大任?当龙溪是安城,容你安闲?还跟我可劲的闹,为师是来寻玉脉,不是游山玩水!”
那语气,倒像是他无理取闹的过了,而她在百般纵容。
楼逆嘴角抽搐,很想问问是谁一大早就折腾他来着,结果不妨凤酌的动作,冷不丁一口粥就被滑进嘴里,他赶紧吞下,顿觉脸皮发紧,耳根子灼烧了起来。
凤酌动作飞快,在楼逆刚咽下,这第二口的粥和菜又倒了进去,楼逆想辩驳半句都无法,他只得用力吞咽,省的被噎。
凤酌还边道,“赶紧用完,今日需得外出查探一二。”
楼逆认命,这当嘴不停的动,另外闲心的反省,今早他初初扎马步,也是被累的狠了,心头愤懑不过,因着对凤酌他多少能给予点滴信任,是故,才出奇地使了性子造成眼下的局面。
怎么说,也不过才十四年纪,亲近之人面前,哪里是能隐忍的,说到底只是少年心性罢了。
要命的喂食方毕,楼逆才缓过劲来,凤酌已经风风火火地提起外出的小包裹,招呼了他一声,就要出门往山上的坑洞去。
楼逆不好说道,拖着没力气的双腿,赶紧跟上。
哪知,才刚走出大门,凤酌回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双腿,平眉一挑,就道,“磨磨蹭蹭,像什么话!”
“弟子知错,小师父莫恼。”他苦笑不得。
凤酌昂起头,手背身后,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日为师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身轻如燕。”
说着,她长袖一卷将楼逆拉到身侧,纤细如藕的手臂揽腰一扣,就那么光天化日的将人揣了起来,像是提篮子一般,单手夹着楼逆,足下运力,脚尖一点,轻若落羽地踏石而起。
楼逆是真的被惊住了,他死死抱住凤酌细腰,即便鼻端是姑娘家馥郁的体香,也没那旖旎心思,他眼角瞥到周围景色飞快倒退,时高时矮,只觉刚入腹的粥在肚中翻涌,难受的很。
待落地之时,凤酌才发现楼逆面色煞白,整个人瘫在石头上,坐都坐不稳了。
她眉头紧皱,张了张嘴,然,还未开口,就被楼逆挥手打断…………
“小师父,弟子不打紧,日后……日后弟子定勤加习武!”他先表决心,哪里还有早上那点唧唧歪歪的不忿,满胸腔都是再不能让凤酌带他运轻功行路的决心。
凤酌水袋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