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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床边盯着自己,一双凤眼里满是期待和欣喜,亮得惊人,一边却还急急问道:
“真的?哪里痒,我看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是伸了手要要去给无情诊脉。
——无情自膝盖以下本该是全无知觉,如今竟能察觉到痒意,简直让柳沉疏有些欣喜若狂。
无情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反手抓住柳沉疏伸来探向自己手腕的手,施了力道硬是将她拉上…床来、又仔细地用被子将她裹住,这才终于舒展了眉头、松了手让柳沉疏替自己诊脉。
屋子里虽是点了炭盆,但无情一向体弱,柳沉疏仍是有些怕他着凉,半扶半抱着他靠坐在床里侧的墙边、用自己的体温捂着他,这才定下了心神去分辨查看他的脉象。
无情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靠在墙边,低头看着新婚不久的妻子替自己诊脉——她低着头垂着眸,被温黄的灯光将轮廓和眉眼晕染得越发柔和,脸上却不再是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反倒多了一抹少见的认真和凝重。良久后她终于是松了手,低头仔仔细细将他的腿察看了一遍,又探手去在他的小腿上轻轻按了按,试探性地问:
“这样——可有知觉?”
无情微微拧了眉,沉默了良久,却是如实摇了摇头,神色也在不知不觉间略略沉了几分——柳沉疏的手按下去,他确实没有半点感觉,他几乎已有些怀疑先前的痒意也只是自己的错觉。
即便是不良于行,也没能阻碍他破案缉凶、扬名江湖,但坐了十数年的轮椅,若是可以,他心底也总是希望能够站起来自己走路、能带着一副健康的身体去为更多的人讨回公道、甚至能将妻儿保护得更加周到妥帖——谁想如今,却只是空欢喜一场。
饶是无情素来镇定,这会儿却也忍不住有些失望——但柳沉疏的脸上却似是没有半点失落,偏过头略略沉吟了片刻,手下却是忽然换了个位置,再一次按了下去。
还没等她问话,无情却立时就是一怔——那人柔软细腻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腿上,那种细微的痒意和痛觉如此真实,真实得几乎让他有些陌生。
“这样呢?有知觉吗?”柳沉疏一边轻声问着一边抬头,却立时就对上了无情有些失神的眼睛。
再也没有疑问了——柳沉疏一下子就彻底舒展了眉宇,一双素来狡黠的凤眼里尽是掩不住的喜色,紧了紧手臂将无情抱得更紧,埋头在他肩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总算是见着效果了——你的腿刚刚开始恢复,知觉还很微弱,所以头一次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但是经脉比起去年这时候已经畅通了不少,按住穴道也已有了知觉,这是个好兆头。明日起我再将你泡脚的方子略略修改一些,你的知觉应会慢慢灵敏起来。”
无情似是也已经回过了神来,一边反手抱住柳沉疏,一边又腾出另一只手、同样在柳沉疏先前触碰的地方轻轻按了按——同样的触觉再一次清晰地传来。无情终于是也彻底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柳沉疏的头顶,低低应了一声。
柳沉疏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一向冷静自持的青年眼底如今竟也已然是透着一股难掩的惊喜。
柳沉疏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刚要再说些什么,无情却是忽然又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腕、而后将她的裤管撩了起来。
“哎?虽是有了喜事,可毕竟是纵…欲伤身,大爷还是悠着——”柳沉疏立时轻声“劝阻”,但脸上却满是盈盈的笑意,动作间也全然没有反抗,甚至还微微挑了眼角斜斜看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见无情已然是将自己的裤管撩到了膝盖处,露出了膝下的一团红晕,正隐隐透出几分青紫来。
这显然是先前摸黑去点灯时撞到椅子是留下的痕迹——柳沉疏肤色瓷白,衬着这痕迹便格外刺目。
无情皱着眉伸手去揉,柳沉疏却似是半点没有放在心上,随口说了句“小伤罢了”,便将无情的手拉了回来、扶着他躺下,而后轻车熟路地钻进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胸口蹭了蹭,柔声道:
“我不骗你,说实话,你的腿即便是恢复得再好,也绝对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能跑能跳。”
“我知道,”无情点头,眼底倒也不见失望,神色柔和地看着她,“我的腿伤了太久,经脉俱断,现在能有知觉已经是不容易了。”
柳沉疏笑了一声,仰着脸在他颈侧“啄”了一下,而后撑起身子直直地盯着他:
“你看,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你的身体比以前好了,腿也慢慢开始恢复了,”柳沉疏说着,忽然歪了歪头,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唔”了一声之后又加了一句,“你现在还有妻子家眷了。”
无情低低应了一声,神色微动,似是已然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却也并不打断,就这么安静地听着。
柳沉疏低头吻他:“所以你乖乖听我的话,不许再逞强了。你还有很多年可以活,还可以救很多人、可以站起来自己走路、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待局势再稳定一些,我们就生个孩子,嗯?”
柳沉疏这一个“嗯?”也不知道是在问他会不会再逞强,还是再问他想不想要个孩子——或许她其实就是有意问得这样含糊不清。无情一边揽住她回应着她的吻,一边却是半点也不上当,只有条不紊地一一答着:
“好,再过一阵我们就要个孩子;我也可以答应你不逞强,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柳沉疏眨了眨眼睛:“你说?”
无情抬眼看她:“你也同样——不可逞强。”
她要他不许逞强,他也不想看到她逞强——这当然是很公平的条件。
柳沉疏却是一下子就顿住了动作,睁大了一双凤眼“狠狠”地瞪他——无情这会儿却似乎是格外地好脾气,就这么平静地任她看着,眼底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半晌后,柳沉疏终于是低头气呼呼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后才又趴回了无情的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闷声道:
“你就当我没说吧,睡了!”
她和无情都是一样的人——所以谁也别说谁。
无情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牙印,苦笑着叹了口气,声音里却反倒是无奈纵容多过恼意:“我明天本是要去一趟宫里的。”
——这牙印如此显眼,明天他还怎么出门?
柳沉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背脊却仍还是紧紧和他相贴着,闭了眼睛闷声道:“别问我,我睡着了!”
无情失笑,同样转过身、自背后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背脊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柳沉疏一个人闷头生了会儿气,却到底是对无情板不起脸来,不多时就又转回了身来,没好气道:
“我方才说我们生个孩子——这句不能当做没说过。”
无情哑然,这一次终于是毫不迟疑地点头应了声好。柳沉疏神色稍霁,伸手回抱住他,良久后终于是轻声叹了口气:
“罢了,其实我们两个的脾气都不好,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反正日后我总是和你在一起的,也不怕你乱来,你也能看着我。”
“好。”无情点头,低头在她头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
诸葛先生受封“六五神侯”、建成神侯府之前一直都是住在宫里的。无情十多年前早早拜入诸葛先生门下,那时候自是也跟着诸葛先生一起住在宫中,至今也仍是常在御前走动的。一早定好了要进宫自是不可能随意更改,柳沉疏这日特意早起了半刻,替无情找了件衣领严实的衣服将他脖子上的牙印遮住,想了想又觉得不够万无一失,干脆又去追命那里要了些易容的工具,直到即便无情拉下衣领也再看不出那两排牙印,这才满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放心进宫。
无情的腿开始有了起色,早先用的方子也要略作调整。柳沉疏花了一上午将方子仔仔细细地推敲改过,午饭后便独自一人去了药铺抓药。回来时却见街道上一片静默,唯有仪仗鸣锣、呼拥开道,一辆马车被簇拥在侍卫和仪仗之中,就这么在城内长驱直入。
柳沉疏提着药一个闪身,很快就没入了墙檐下的阴影之中——若是她没有看错,那是蔡京的马车,而守在马车两旁的侍卫无一不是罕见的高手,有几人她并未见过,但却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其中八人正是方应看麾下的“八大刀王”,而另一人她更是记忆犹新——分明就是早先在翠杏村派人设局暗杀无情的顾铁三!
顾铁三是元十三限的弟子,元十三限投效蔡京,顾铁三便也一早就成了蔡京的护卫——这柳沉疏是早已知道的。但方应看的人出现在蔡京身边,却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有些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