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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已晚、方才又是一场恶战,大家想必也都已累了,我们尽快离开这里,找一处稳妥的地方休息,明日再赶路吧。”
……
一行人很快便出了剑门关,找了一处平坦空旷的地方安营扎寨。
柳沉疏一个人到附近绕了一圈,一来是查看一下四周的地势、确定并无陷阱埋伏,二来却是撒了些驱虫的药粉,阻绝蛇虫鼠蚁和野兽的侵袭骚扰。回来的时候却正看见姬摇花正站在无情身边,笑意温柔地和他说着些什么。柳沉疏脚下微顿,在心底暗自“啧”了一声,有些好笑地随手转了转笔,走到火堆前、一撩衣摆坐了下来——
东堡一行人今日都已疲惫不堪,四剑童年纪尚小,无情又是身子不好,今晚自然是由她来守夜的——众人都不是矫情的脾气,心知此时此刻最要紧的事就是养精蓄锐、尽快赶至北城支援,便也没有推辞,道过谢后便各自休息了。
月正中天,所有人似乎都已陷入了沉睡之中,夜色之中一片沉寂,唯有火堆中燃烧着的枯枝时不时发出轻微的毕毕剥剥的声响——柳沉疏用一根树枝随手拨弄着火堆,神色平静,眼神却似是有些恍惚。
“辛苦你了,”一道温柔的嗓音自身侧响起,柳沉疏骤然惊醒,面上却是分毫不显,镇定地侧过头去,立时就对上了一张温柔清丽的眉眼——赫然正是“飞仙”姬摇花。姬摇花已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伸手递过一块干粮,轻声道,“守了这么久饿不饿?我这里还有些干粮,你将就些暂且垫垫肚子吧。”
“不将就,我正觉饿了,多亏有你仗义相救。”柳沉疏也不客气,伸手就将干粮接了过来,笑着看她。因为怕吵醒正在沉睡的众人而刻意将声音压得极轻,听来却是显得越发温柔了起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可是觉得冷了?”
柳沉疏说着,竟是抬手想去解自己的外袍——她一身万花弟子服饰繁复厚重,即便是脱了外袍,也断不会暴露她女子的身份。
姬摇花立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背、用力地摇了摇头:“我不冷。我已经睡过了,你今晚也很累了,我来替你守夜吧!”
姬摇花的年纪其实已经三十出头了,但她此刻大约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满眼的睡意惺忪,竟显出了几分小女孩的天真和迷糊来;只是她毕竟已不同于十多岁的小女孩,身上总是带着成熟女子的温柔和风韵——两种气质在她身上竟是毫无违和地交融在了一起,格外讨人喜欢……
柳沉疏低声笑了起来:“哪里有让女孩子来守夜的道理?你这么说,我便是真累了,也非要逞强说不累才能保住面子啊——快去休息吧,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呢!”
柳沉疏说着,微微一顿,也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个香囊来,伸手递了过去:“夜里枕着它睡吧,可安神养气——你们今日都累坏了。”
姬摇花伸手接过,忽地眨了眨眼睛,俏皮中竟像是带着几分好奇和苦恼:“你对女孩子总是都这么好吗?”
“女孩子就像鲜花一样美好,自然也是该像鲜花一样被呵护的。”柳沉疏温柔地笑着,神色间没有半点不耐和尴尬,只是再一次轻声劝慰着,“快去睡吧,休息好了,明日才有精神赶路——女孩子要多休息才会更漂亮。”
姬摇花终于是没有再反驳,只是略带着嗔怪的笑意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回了原先休息的地方和衣躺下。
柳沉疏随手拨了两下火堆,淡淡地笑着看她安稳地入了睡,移开了视线正要转过头去,却是忽然微微一顿——原本靠在树下休息的无情忽然睁开了眼睛,两人的视线一下子撞了个正着。
明明是早已入睡了的人,此刻骤然睁眼,眼底竟满是清明,不见半分惺忪。
柳沉疏微微顿了顿,似乎是并没有感到半份意外,只是有些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坐下——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半点声音。
“‘魔神’淳于洋前日已死在黄天星一行手下,今日‘魔仙’雷小屈也已丧命。”无情见她坐定,脸上也不见半份意外,神色淡淡地轻声开了口。
——来的路上,黄天星已将这几日的情况大略告诉了两人。
柳沉疏轻轻应了一声,有些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笔,眉头却是微微蹙起:“我……有些不明白。”
无情点了点头,神色间竟似是也带着淡淡的疑惑和不解。
章节目录 第17章 守夜
第十七章
守夜
柳沉疏转头看了无情一眼,整个人向后微微仰了仰,曲起一条腿、一手搭着膝盖,舒展身体靠在了树上,低头垂下了眼帘,看着正在自己另一只手中上下翻飞的笔,略一沉吟后轻声道:
“淳于洋日前死于东堡众人手下,‘四大天魔’四去其一;‘魔姑’手下东方巡使臧其克又为你所杀——他们必然也已知晓你定会插手查办此案。雷小屈的功力固然高于淳于洋,但也绝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抗衡你与东堡联手——即便再加上‘索命四童’也是一样。他们已接连损失两名大将,今日却仍旧只派了‘魔仙’一人而非一同出手以保万全——我绝不信他们竟会如此轻敌。”
无情点头,低低应了一声——他也不信。若‘四大天魔’当真如此轻敌自大、毫无城府与心计,那也根本不可能在江湖上为祸这么多年,只怕是早已被人除去不知多少次了。
“此事姑且不论,还有一件事却是我最担心的——”柳沉疏点点头,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地用笔杆轻轻敲着自己的掌心,正要开口讲话说完,无情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已然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魔姑’的身份六扇门已追查多年,至今忍是无人知晓。”
正因为没有人知道那武功最高、据说还会使狐媚功夫惑人心智的‘魔姑’究竟是谁,所以这“魔姑”就有可能是任何人——也许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过路人,或者可能还是他们认识的人,更甚至说不定连她究竟是男是女都无法完全肯定。
太多的未知和神秘让这个敌人实在是防不胜防——柳沉疏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神色间少见地有些苦恼,随手扣了扣自己靠着的树干,却是出乎意料地忽然间触上了一只冰凉的手。
——那当然只可能是无情的手。
柳沉疏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立时反应了过来,反手就扣住了他的手腕、用三指按上了他的尺寸关三部,脸上竟是破天荒地显出了浓浓的懊悔来:
“手都冻成这样了怎么也不早说?”
如今虽早已出了腊月,但毕竟尚未开春,夜里的温度仍是极低的。无情自幼时五脏和经脉受损后便再不能修习内力,再加上他本就体弱,自是抵不住这寒意的侵袭,一双手早已是冻得冰凉——柳沉疏本身内力不俗,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再加上这夜幕又让她有些心神恍惚,一时之间竟是不曾顾及到这一点。
柳沉疏平日里不管做什么都好像总是一派从容,这还是无情第一次看见她像这样——带着显而易见的自责、懊悔和……紧张?她的轮廓本就柔和,在朦胧的月色下竟是显出了一种莫名的温柔来……
无情的神色也不由得慢慢柔和了下来,摇了摇头道:“无妨。”
“哪里无妨了?你若着了凉,我这么久以来为你调理身体岂不是又白费了功夫?”柳沉疏闻言,立时就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斥责之意,却又因为生怕吵醒其他人而将声音压得极低,反倒是无端多出了一股嗔怪的意味来,“觉得冷直说就是了——我不会笑话你的。若是再有下次,那我恐怕也就只能像对女孩子一样,将外袍解下来给你披着了——大爷,你看如何?”
柳沉疏说到最后,眉宇间终于是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笑意,尾音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揶揄和玩笑之意——但话虽如此,她一边说着,却还是一边抓着无情的手,慢慢地输了些内力过去。
以万花谷离经易道心法练就的内力并不凌厉锋锐,但若论催发生机、温养调和,却实在是当属第一——无情的手很快就慢慢地泛起了几分暖意,脸上的苍白之色也终于慢慢褪去了几分。
柳沉疏看了眼他的气色、再一次确认了一下他的脉象无碍,这才终于松了手,却仍是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是等着他的回答。
哪里有女孩子随口就说解了外袍给男人披的?可偏偏柳沉疏就是这么一派坦然地说了这话——无情只觉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满心的无可奈何,心头却是微有暖意,终于是只能点了点头不再与她争辩,干脆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下半夜我来守,你去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