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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染指别人就不会再要了。可男人算不散呢?
静明、静空两位师太正在商量后天与麓山书院众位士子的法会上,是穿海青呢还是着缁衣,海青太过严肃,不利于睦邻友好;缁衣又有些单薄,没有气势。
诸位弟子见主持和典座进来皆回位坐好,继续吃饭,只是时不时地拿眼睛扫两下柱子上的人。青衣扒在柱子上一动不动,异常的辛苦,两位师太还没进来她已经瞧见了,可这时候想往外跑显然不明智,先看看形势再说吧,但愿两人只是来视察视察徒弟们的伙食。堂中的柱子是上个月才刚刚漆过的,为了美观肃穆还特意在上面打了一层蜡,青衣身上的缁衣穿的太旧,把原有纹路磨掉了,根本没有摩擦力,加之她还要顾及手里馒头,所以每隔一会她就要滑下来一截,然后再如树袋熊一般奋力往上拱。
静明、静空两位师太估计是不常来五观堂,先是查看了馒头大小,又讨论了一下后天的馒头做成何种形状才能既体面又能彰显净业寺的特色。静空觉得应该墨守成规做圆的,给人一种厚重、圆满的感觉,如果做成方的那不就成了发糕吗?静明觉得不妥,既然空山寺的方丈已经把平底木桶改革成尖底的,她们也不能落人之后,好歹她们净业寺也是与之对等的大寺啊。凡事从小处着手,静明决定自己的寺内变法就从这小小的馒头开始。
“师妹,你觉得,我们把满头做成条状如何?纤细苗条,不必开大口,弟子们进食时可以显得更加庄重得体,这样能让我净业寺在同门中拔头筹吗?”
住持发话,静空自然不好公然反对。
“掌门师姐说的有理,或许我净业寺会成为其他寺庙争相效法的对象,也无不可。只是,这新馒头该取个什么名字呢?”
青衣身上的缁衣已经被汗打透,她从柱子上嗖嗖地滑下去无数次,每次都是在落地前成功地对抗了地心引力拱上来了,可她实在坚持不下去,这比扎马步还累。两位师太的话她听得清楚,心道馒头就馒头嘛,还非要改个形状改个名字,长条状的下锅炸一炸那是油条。
“拧个劲儿,叫麻花。”青衣小声说着,堂内听得清楚明白。
“谁?谁在说话?”长老间的谈话竟然有人擅自开口,静空探照灯一样的目光扫过来,所有的弟子都屈服在这雄劲的目光下,尽皆低头。
“新来的悟色在哪里?”静空突然想起还有个异类没有拜倒在她刀锋般的目光下。
青衣其实不想下来,可是手上的汗让柱子变的更滑,她根本就抱不住。被点名后又心慌,于是成功降落在静空师太背后。
缩了缩脖子,青衣轻轻举了举手。“典座,我、我在这儿那!”
“悟色,五观堂里的叶子还未扫净,你竟敢到行堂偷食?”
“我、打扫过了,而且是见着非常干净才过来的。”
“胡说,满地枯叶,你还敢抵赖,本座要重重地罚你!”的
“典座,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刚刚真的是打扫的一片枯叶都没有,可这一会儿它又落下来了。”
“为什么不继续打扫?我有说只扫一次吗?”静空厉声诘问。
“因为……因为佛祖在《金刚经》里说,花要开就开吧,叶子要落就落吧,何必去做那违背自然的事呢?心中有尘,剥下一层皮还是觉得不洁,心中无尘,眼里自然不惹尘埃。”
青衣转了转眼珠,她知道如果此番自己表现不好,那后果就不是扫枯叶的事儿了。净业寺三千多师太,每十个人一只马桶,这可就是三百多只,还不算诸位主持、典座、长老的私人小桶。如果这静空师太挟私报复这最底层清洁工的工作铁定跑不了她,千万不能因为两个馒头就弄得一身臭气。
“《金刚经》里哪有这句话?本作怎么就不知道?”
青衣偷眼瞧了瞧师太,嗫嚅道:“佛祖当初和诸位罗汉参禅的时候您也不在场啊,即使说了您也未必就知道啊。”《金刚经》是诸位罗汉菩萨修行的大智集合,是佛家思想集注,佛祖当时每日说那么多话,不可能都记下来,所以佛祖很可能就说过类似的话。
静空还想说什么,被静明抢了先。
“悟色啊,我考虑了一下,觉得麻花这个名字不错,当年佛祖拈花微笑,了悟众生,我们日日吃着麻花,颇有禅意,一举两得啊。我看你很有慧根,念你入门却还没师父,这样吧,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找了掌门这么个大靠山。
青衣依然没有逃脱洗马桶的命运,不过念在她被掌门师太破格收位弟子的份上,静空师太法外开恩不再追究她全责,只是要她洗一个月诸位长老的马桶。当然,马桶也不是谁都能洗的,每个长老都有不同喜好,冲洗干净后要撒什么样的香料除臭都是有规矩的。除住持外,四大班首,八大执事都曾是后宫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落发,却依旧有皇家气派。
虽然洗马桶的确不是个前景很好的职业,不过让青衣感到安慰的是,她可以就此轻松出入各院。从来的那夜开始,青衣就在这三千尼众中寻找她娘,陆压说她来了就能见到,应该不假。
和青衣一起打扫的是个下院受罚的小尼,比她的悟饭小师姐大不了多少。小师太名唤悟法,来净业寺已经快五年,本是个才人的宫女,除了皇宫,这十多年她生活的全部就是诵经和参禅。
鸡鸣起床后,青衣要开始做清扫工作了,由剥削阶级一下子跌落到被剥削阶级,心路历程自然坎坷,可是既然勾践大哥为了复国尚可忍辱负重尝粪便,难道她为了娘亲和夫君洗个马桶都不能?
在掌门禅房前青衣和悟法小师姐碰头。见她早早找了条帕子将口鼻掩起来,青衣觉得这一看就是外行,她记得在哪篇科学杂志上看过,说人的排泄物如果在不遮盖的情况下,在38℃的恒温里,氨气可以穿透三十公分厚的棉被,不过到底是哪篇火星杂志她已经懒得去想了。
“悟色,你不怕臭吗?”见青衣毫无准备,悟法敬佩地问她。
“当然怕,所以我用这个。”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枣子,青衣一个鼻孔插一个,这是她昨天在供桌上偷拿的,本来有一盘,可是就吃剩这两个了。
“你、你偷佛祖的贡品?”
“阿弥陀佛。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佛祖要么宽容我,要么试着理解我,哪个得道高尼身后不都有两个默默洗马桶的小尼。这才是真正的伟大。”
“不掩嘴很臭的。”悟法真是个善心人,坚持不懈地要说服青衣跟她一起带面巾。
“放心,只要不试图用嘴尝,嘴是感觉不到气味的。”
两人将十几个马桶里的存货在茅房清理好,刷了足足三遍,又按照寺中执事给的单子将香料泡在桶中。
“悟色,长老们的茅房修的可真好啊,我看比有些人家住的房子都好。”
“是吗?你不是在宫中呆过吗?这就叫好?”
“宫里的茅房修的更好,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银子在这个上面呢。”
今天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可是青衣赖在茅厕里不出来。一是她不想去参禅诵经,再来这茅房的视线非常好,凡是打算到大殿去的人都能看个清楚。若想找到佘琼花,青衣给自己找了两个据点,一是厨房,一是茅厕,只要守住这两个口不愁逮不到她娘。
“悟色,我说话你听没听啊。”
“听着呢。不是皇帝们非要建造特别奢华的茅房,而是基于人身性命考虑的。历史上有个叫晋景公的皇帝,有一次他品尝了新麦后,突然觉得腹胀难忍,急急奔去茅房,慌乱之中不慎跌入茅坑,死了。你想啊,一国之主竟然殒命茅坑,这若是叫周边国家听了去,还有天威吗?所以自此以后茅坑就建的十分牢固,为了让这不洁之地也能沾染皇家威严,贴金镶银是免不了的。”青衣打量着鱼贯而入大殿的众尼,想在当中找出她娘来着实太难,这就跟要在一篮子猕猴桃里挑土豆差不多,偏偏她要找找的还是颗没有行为能力的土豆。
“看来当皇帝也真不易啊。悟色,你说真龙天子不都有真神护法吗?怎么能掉在茅坑里淹死呢?”
“所以说皇帝不是人人能当的呢,谁都有个开小差的时候,神仙也要打盹啊。”没有过硬的综合素质,的确不能胜任皇帝这危险系数极高的职业。不说别的,怎么着也该学个游泳吧,真有个好歹,起码能游泳自保啊,可悲可叹啊。
打扫工作做完,悟法并不想留下来和青衣继续研究茅厕。
“悟色,我要回去诵经了,这几个月师父说我一点长进都没有。圣贤说勤能补拙笨鸟先飞,我要一定会成为静明住持那样德高望重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