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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樱是后从水榭出来的,却先一步回了自己住处。还好今夜月光光,否则青衣就是跑出宁国府也找不到自己那间房子。
第七章
屋里的灯还没熄,青衣蹑手蹑脚趴在窗根听了一阵,探头,将窗纸点破,眯起一只眼睛往里面瞧。十分的静,青衣皱眉,难道苏樱睡着了?
腾出手来在背上摸了摸,她准备拿熏香,不巧,今日赴宴竟然没带(你当这是要偷东西哇?还是要偷人?)。算了,走门还不是一样。悄悄咪咪蹭到门口,由袖子里掏出防身匕首,插进门缝里,青衣慢慢拨着门闩。这样的活对她来说已经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目前为止除了宫门她没撬过,京畿重地哪有她窦青衣不敢尝试的,笑话!
十多年梁上君子生涯,致使青衣一到夜间就不自觉地上演妙手空空的剧目。青衣正聚精会神地撬门,不想苏樱推门出来了,就那样清淡淡地望着她。青衣蹲在那里瞧着自己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夫君,高山仰止着周身雪白的他,说不出一句话。
“我没拴门。”将青衣从地上拉起来,苏樱从她手里拿过那匕首仔细端详。
“这东西你整日不离身?”抚摸着刀身,上好的匕首,不是寻常帮派能用的到的。
“也不是。晚上睡觉时要放在枕头下的。”低着头,青衣顺从地回答。
进得屋来,青衣四下看了看,将墙角那香炉搬到桌子上,挡住刚刚她在窗子上挖的孔。就算是有其他人来夜探,他也别想捡便宜,不用的资源,一律,毁之。
吹了灯,青衣发现今日苏樱有些不太……正常,他竟然没娘子娘子地追着叫她,也没要求她再讲讲莱温斯基的绯闻,甚至对青衣哼哼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都不感兴趣了。不妙啊不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小男人气?
给她铺好被子,放好纱幔,苏樱将桌案整理一下,和衣躺了上去,一字未露。
“苏樱,你睡了吗?”从纱幔里探出头来,青衣轻声问着。
“没有!”
“哦!”
过了十分之一柱香的功夫,青衣又出声问他:“苏樱,你睡了吗?”
“没有!”
“哦!”
再问,答曰,没有。
“有什么事吗?”改苏樱提问。
“没有!”青衣老老实实答。
“我只是想知道你睡了么。”
自觉苏樱在怄气,青衣觉得有必要和他谈谈。虽然她不是多在乎娘子这个名号,可是人是习惯性物种,他不叫,她总是觉得放心不下。
“我和言表哥出去后,他问我为什么不理他,我就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该这么幼稚,然后他说他娶亲是不得已,是为了宁国府,然后我给他念了首关于相思的诀别诗,后来他又问我为什么不理大表哥,后来还要说什么,我就借口去茅厕,然后就不知道怎么跑到水榭里,然后一直坐在那到半夜,然后又摸回来了……”
青衣是逻辑性很强的单线思维,她很喜欢这种说话一气呵成的感觉,不用考虑修辞和语法,只要把动宾短语摆放正确了,有点智商的人就都能明白,大家都轻松。
保留性的坦白从宽可以局部取得被谈话者的信任。
青衣等着苏樱问她,温仪都和她谈了什么。如果他真问,她肯定不会真回答。
“晚饭吃好了吗?”过了好久好久,翻了个身,苏樱终于肯瞧她了,不枉青衣伸着脑袋等他那么久。
“如果不是温言坐在我身边,我本应该吃的更好。”青衣扯着两扇纱幔将头夹在当中诚恳地说着。
想到吃饭,苏樱又笑了。
“等明天回府,让厨子给你做一桌更丰盛的,省得哪天人家用冰糖蹄髈就把你拐走了。”双手垫在头下,苏樱淡淡说着。听这口气,青衣觉得他是不气了。
“真的吗?你不是骗我的吧。”自从上次她给耀武扬威讲了开源节流的事,苏樱就真的在府里开源节流起来,若不是来了宁国府,她都七、八、九日未见荤腥了,所以当初她烤了温仪的鸽子,那都是被逼的。
“以你的智慧,我能骗的了你?”苏樱淡淡一句反问,噎的青衣说不出话来。以她的智慧,她很难分辨不出苏樱这句话是夸她还是损她。
“……苏樱,我听说,你今年都二十五了?我还不到十六呢!”一想到年龄问题,青衣就觉得郁闷,似乎吃了大亏。照这样下去,等到苏樱七老八十了,搞不好她还是一花样美人呢。
“这也是大表哥和你说的?”苏樱不无讽刺地问道。
青衣不说话,为了长命百岁,两边的组织她都不会出卖,这才是王牌大间谍的职业操守。
“这你不用担心,十年后你就和我同龄了。快睡吧。”
青衣心想也是,十年后自己也二十五,可不就和他同龄了,睡吧。其实青衣是很喜欢苏樱这类皮相好多金,多金又肯烧钱的男人的,可她不会表露出来。
长夜漫漫,适合睡眠。第二日一早,与太君和诸位表兄吃过早饭,苏樱与温仪上朝去了。青衣本打算马上回府,毕竟苏樱不在,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没人替她遮着拦着。
“阿竹啊,过会到我哪去,你二姐新绣了幅山水图,你帮着品赏品赏,听说你的女红也不错,姊妹间切磋切磋!”太君端着茶杯,又开始在杯盖与杯盏的一线天里瞧她。
青衣扁了扁嘴,她不想去,可又不能不去。吃过饭不多久,她跟着几个姑娘来到老太君的偏厅里坐着,随时等待传召。
百无聊赖地听着温笑几人谈论针法花样,青衣一句都插不进嘴去,她也着实的不感兴趣,青衣一身穿戴上的针法,都是小乔包揽,她连绣花针都捏不好。犹记得刚入府的那几日,小乔曾信誓旦旦教她女工,放下豪言,包教包会,不会再学。可没出两日,小乔就彻底放弃,别的姑娘说针法时都是扎自己的指头,青衣那是硬生生地扎别人啊。小乔曾以为夫人是故意的,可对上她那无辜单纯的小眼神,怎么都不忍心这么想了。从此会青衣终于可以摆脱女工重拾刀枪棍棒。
“阿竹,来来,坐到这边来,看看你二姐这副烟雨图,你觉得如何?”太君拉着青衣的手,一脸慈祥地指点着温笑的绣品。
觉得如何?青衣心道这可是您嫡亲的孙女,我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庶出,除了说‘盖’我还能说什么?
“若说刺绣的功夫,京城里没人能强的过笑儿去,她知书达理,温婉和顺,是我看着长大的,本来呢,苏樱开始求亲是求的你二姐,怎奈……命里无时真的强求不得啊。”太君一个劲地摇头叹气,弄得青衣不知如何接话,她是不是也该为温笑没能嫁到尚书府表示一下遗憾?
“太君,都过去的事情了还说它做什么,阿竹嫁过去和我嫁过去还不是一样?况且苏大人对妹妹这般好,您不是该赶到庆幸?就是我嫁过去都不一定能抓住他的心呢。”温笑拿着绣针朝青衣眨了眨眼。
“是啊,一样,都一样。阿竹啊,你来看看,从你二姐这烟雨图中你能看出什么?”
青衣瞪着眼睛将那绣品瞧了又瞧,抽了抽嘴角,怎么说?不好说。若说前世的青衣,那也是盗中翘楚。术业有专攻,她在自己这条道上走的够远,对珠宝玉器、古玩字画的鉴赏可谓是行家里手,比科班出身的那些考古研究生都要高出一个级别。一般的出土文物青衣只要看看摸摸就能大致猜出年份,从而给出价格。温笑这副烟雨图若是放在马王堆汉墓中,那可就值钱了……青衣不仅擅长潜伏作案,更为擅长的是扒祖坟,尤其是帝王贵胄的坟。
“阿竹?”温笑见她失神,扯了扯青衣衣角。
“啊?哦!二姐的针黹功夫果然了得,仅仅远观,我即可深切感受到那种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绣品中神韵盎然,人针合一。站在这图景前,品位到的是万古空寂与静穆平和,是朴素生命哲学的艺术体现啊。”针法技巧上青衣说不出东西,她只知道不错。究竟不错到什么地步,小乔不在她不敢乱说,只能从抽象层面蒙蒙人。
“阿竹见地果然不同寻常女子,除此之外,还能看出什么?”太君手在绣品上慢慢摸着,含笑看着青衣。
还能看出什么?再说下去就是精神分析学的理论了,她要不要阐述一下封建体制下,刺绣是妇女在闺房内集体无意识的美学诠释?
绞尽脑汁,青衣也学样地在绣品上摸着,喃喃低语:“还能看出……这绣品,可以唤起大家对耐心这一美德的亲近……”看着那细密的针脚,青衣真的非常佩服古代女子,这样一幅绣品至少要绣上一万多针,不怪手工的东西在现代贵的要命,那可是时间磨出来的,生产时间长,价值自然不低。
“阿竹,你看,这如此壮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