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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汝恒觉得自己怎会有如此邪恶的念头,怪不得他要戴着面具,一方面为了隐藏身份,另一方面便是为了让军中的将领信服,试问有谁看到如此一张美艳娇柔的面庞,会心甘情愿地服从呢?
“不要什么?”玉汝恒本就不是一个清心寡欲之人,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申屠凌,总是能激发她内心的邪恶之气,前世的她,每日都忙于朝政,而身为暗帝,又是女帝,她不能像寻常女子那般温柔贤淑,更不会像寻常女子那般遵循三从四德,在她的心中,帝王本就该要有该有的威严,只要是她想要的,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必定要得到手,只是,经历了挫败与突变,重活一世,她比之前反而多了几分的洒脱,也存了一些的谨慎,变得有些犹豫不决,隐忍不发,反而没有了以往的戾气。
申屠凌对上玉汝恒如今的神色,那氤氲的双眸微顿,眼前的她,变得有些邪魅,而且,透着一股诡异的邪佞之气,尤其是那低沉的语气,让她再一次地打了个寒颤,申屠凌连忙收起适才那泄露而出的软弱,眸光一凝,“你验身完了吗?”
玉汝恒见他恢复了该有的冷厉之气,她低头凑近他的容颜,“还差一步。”
“什么?”申屠凌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就不应该心软,自己的一世英名,如今算是毁在了她的手上。
玉汝恒的鼻尖抵在了他高挺的鼻翼上,凉薄的唇扬起一抹诱惑的弧度,温软的唇瓣便印上了他的唇。
申屠凌漆黑明亮的双眸睁得极大,顿时吸了口气,在唇瓣张开的时候,她已经顺势滑入了他的檀口,席卷着他带着丝丝苦涩的气息。
申屠凌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双手被按着,双腿更是被压着,整个身体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睛,不停的张开闭上,直至自己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玉汝恒这才离开他的唇,细长的双眸透着淡淡地温和,她按着他的手松开,“王爷是应该戴着面具。”
申屠凌低喘着气,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玉汝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她调戏了?
玉汝恒一个翻身,便下了床榻,合起腰带,转眸看着申屠凌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她随即坐在床榻旁,歪着头看着他,“王爷该喝药了。”
申屠凌转眸看着她,“你是何时发现的?”
玉汝恒端起一旁古嬷嬷放着的汤药,见他手腕一动,绑着他手腕的玉带便松开,他半坐着,侧眸冷沉地看着她,脸上泛着红晕,唇瓣更是红肿着,嘴角还残留着勾人的银丝。
玉汝恒抽出绢帕,抬手擦着他嘴角的银丝,“第一眼。”
“本王那么逊色?第一眼便让你看出了端倪?”申屠凌不由得一阵冷笑。
玉汝恒将汤药递给他,“西苑内中满了牡丹花,你却独爱穿绛色锦袍,连袖口都绣着牡丹,不论这个人的容貌有多大的变化,眼神是永远不会变的。”
这是陆通临幸前所言,她之所以能够第一眼认出他来,也是因为他的那双眼睛太过于熟悉。
申屠凌接过药碗,仰头喝下,因着太苦,微蹙着眉头,玉汝恒抬手指尖抵在他的眉宇间轻轻一按,他又是一怔,抬眸看着她。
“可是不觉得苦了?”玉汝恒接过他手中的碗,低声问道。
“小玉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申屠凌盯着她看了半晌,“倘若在宫中,你是不会对本王如此好。”
玉汝恒将药碗放在一侧,“在宫中,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如今出了宫,我只想做我自己。”
申屠凌仔细地咀嚼着她话中的意思,勾唇一笑,“那小玉子日后也会对本王这么好吗?”
玉汝恒看着他,“在昨日王爷舍命相救时,我就应该对你好。”
申屠凌的双眸散发着明亮的光芒,靠近玉汝恒,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那刚才你对本王……”
“扯平。”玉汝恒学着他适才的语气回道。
申屠凌却不气恼,反而愉悦地点头笑着,似是又想起什么来,“小玉子当真要回宫?”
“事到如今,由不得我。”玉汝恒笑着起身,自地上将面具捡起来,塞入他的手中,“王爷知晓,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申屠凌接过面具戴在脸上,依旧恢复了以往的威严之气,语气也变得有些冷硬,“明日非动身不可。”
“王爷怕是不能随我一同回宫。”玉汝恒看着申屠凌,亦是了然一笑。
申屠凌沉吟了片刻,自是想到了什么,“本王明白。”
玉汝恒看着如此的申屠凌,又想起那个在宫中骄纵蛮横的申屠璃,这截然不同的性格,却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呢?他对申屠尊到底又有多少的忠心呢?
申屠凌见玉汝恒在打量着他,随即下了床榻,立在她的面前,“小玉子对本王可以存过心思?”
玉汝恒见他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心思?是何种心思呢?她沉默良久,却也未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申屠凌以往她是碍于同时男子,故而才不会有如此的想法,而他却偏偏存了这样的心思,明明知道她是男子,却还是义无返顾地栽了进去,他一阵苦笑,抬步越过她的身侧向外走去。
玉汝恒转身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收敛起那心中适才微微地一丝波动,亦是出了宫殿。
申屠凌负手而立,折腾了许久,如今已经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石阶上,照射在他面目狰狞的面具上,显得尤为冷冽。
玉汝恒一言不发地便抬步离开了宫殿,古嬷嬷见她离开,凑上前去,低声道,“王爷,您没事吧?”
申屠凌转眸看了一眼古嬷嬷,“她的心中从来没有过本王。”
古嬷嬷抬眸看着他,眼角酸涩,却忍着不流泪,心疼地低着头不回应。
玉汝恒行至西苑时,便看见司徒墨离正慵懒地在凉亭内吹着凉风,神情惬意,俊雅的容颜微微扬着,嘴角始终挂着一贯随性的笑意,青竹色的锦袍随风而动,说不出的风流迷人。
玉汝恒径自上前,行至他的面前,双手环胸的盯着他,“离世子好兴致。”
“自然是好兴致,难道还让本世子去欣赏你与凌王卧榻缠绵的情景?”司徒墨离的语气显得有些重,只是那嘴角的笑意依旧,反倒让人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玉汝恒弯腰凑近他的脸庞,温和的双眸微动,“离世子不去,怎知我与凌王卧榻缠绵?”
“脸颊泛红,唇瓣红肿,还用得着亲眼所见?”司徒墨离半睁着眸子,“浑身散发着苦涩的药味,还有一股牡丹花香,如此明显,本世子用得着前去观看?”
玉汝恒翩然坐下,微微点头,“的确如离世子所言。”
司徒墨离睁开双眸看着她,“有时候本世子真的看不懂你,小玉子,说你有情,你却无情,说你无情,你却总是留情。”
“我何处留情了?”玉汝恒不由得觉得好笑。
“季无情的死与你何干?你与他再无瓜葛,偏要去插上一脚,凌王养伤你偏要前去凑热闹,既然对他无心,就不要给他希望,伤人伤己,何苦来哉?”司徒墨离冷冷地说着,收起手中的折扇,起身欲走。
玉汝恒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斜靠在凉亭上,抬眸看着远方,她从未涉及感情之事,倘若早些懂得,又何苦在前世错失了他,如今反而越发地想念,空留遗憾。
云景行不知何时行至她的面前,清冷的双眸依旧是那般的平静,“这世上最难做到的便是随心所欲,你想要做到互不相欠,可是却让旁人越陷越深。”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月白的锦袍,飘渺的身姿,云淡风轻的神色,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透着淡淡的平静,而每一句都激荡在她的心中,她随即起身,她不是无心,只是不愿存着心。
“我饿了。”玉汝恒觉得自己放了太多的精力在这些情爱的纠缠之中,她抬眸看了一眼云景行,牵着他的手向厅堂走去。
云景行始终保持着该有的姿态,与她一同入了厅堂,司徒墨离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他们。
这一夜,申屠凌辗转难眠,披着外袍在宫殿内来回踱步,一道黑色的身影落下,他转眸便看见姚慕青身着着一身黑色短装,低声道,“皇上命属下带玉汝恒回京。”
“何时动身?”申屠凌并未表现出多少的惊讶来,只是低声问道。
“明日一早。”姚慕青知晓申屠尊的脾气,如今断然不能耽搁,免得突生变故。
千瑾辰候在玉汝恒的屋外,低声道,“少主,暗卫已经到了。”
玉汝恒本就浅眠,如此一来,也无睡意,径自起身,打开房门,便看见千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