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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嫃一惊:“王妃?”
“是啊,”左茗有些兴奋,“现如今王爷只疼宝嫃娘子你一个人,你又有了身孕,那肯定就是王妃了!奴婢先恭喜您了!”
宝嫃皱了皱眉,喃喃道:“可是我不喜欢呀……”说到王妃,眼前就出现苏千瑶那张脸,总觉得王妃这个名称很是不讨喜,让她不喜欢。
左茗惊讶道:“宝嫃娘子,为什么不喜欢?你可知道这京城里多少名门淑媛想要当王妃都不成呢。”
宝嫃叹息,有些惆怅:“我也不是名门……也更不想当啊……”
左茗呆了会儿,他到底跟宝嫃相处了一些日子,对她的性格也颇为了解,可他到底是底下的人,不了解宝嫃跟凤玄之间到底是如何的感情,却只是一心为了宝嫃好,当下便低低地说道:“宝嫃娘子,你听我说,王爷如今很宠着你,若是能够封你为王妃,就算以后又再多几个侍妾也都不打紧的,不然的话……”
宝嫃心里一惊:“多几个侍妾?”
左茗道:“万一王爷哪天兴致动了呢?”
宝嫃略微有些蹙眉:“夫君不会的吧……”
左茗着急,不由提高声音:“总之你要听我的,王爷若是没提这件事,你要抽空说一说……”
宝嫃为难,不肯答应,左茗正要再说,却听到外头有个声音道:“混账东西,你抽空又跑来这里胡吣,说的这些什么话,你不怕掉脑袋瓜子吗!”
左茗慌忙从凳子上跳起来,垂着双手行礼:“干爹……”
忽然间眼前一亮,却见刚刚进门的黄公公身边还另有一人,原来正是乐阳县的县官赵瑜。
这下宝嫃也惊了一跳,急忙起身:“赵大人?!”
那边赵瑜风度翩翩地进来,笑道:“宝嫃娘子。”
赵公子看见宝嫃俏面如昔,只是比以前更多一种风韵,想到当初头一遭跟她相遇的情形,一时十分唏嘘。
这边上宝嫃跟赵瑜见了,那边上黄公公把左茗拉了去:“你这糊涂东西,你跑来给宝嫃娘子宽心倒是好的,怎么静跟她说那些有的没的,万一让她多心了,不高兴了,你有几个脑袋给王爷砍得?”
左茗又是害怕又稍微觉得委屈:“我……我只是想替她着想……”
黄公公恨铁不成钢:“我当初不把事儿说给你倒是好的,就你这性子,还不知给我闯出多少货来,你给宝嫃娘子着想?有空多给自己着想吧!”
左茗撅着嘴:“公公,我是多嘴了吗?”
黄公公道:“多嘴?恨不得把你的嘴缝上。”
“那您老人家什么事儿也不给我说,我哪知道……再者说,宝嫃娘子的性子这般好,若她是王妃,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万一再有个心狠手毒的爬上去,那么……我还有几条命够摆布的啊……”想到苏千瑶,左茗算是吓怕了。
黄公公拉一拉:“闭嘴!”
左茗仍旧很是委屈,黄公公叹了声,眼见此刻京城府内都是风平浪静了,便也不十分瞒着他:“你这糊涂东西,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在王爷心里,本就只有一个宝嫃娘子了,就算现在她还缺个王妃的头衔又算什么,人家可是实实在在的王爷认定的人……不像是那心毒手狠鸠占鹊巢的货色,我看现在……别说是王爷,就连太子殿下、皇上他们也……”
左茗两只眼睛瞪得要跳出来:“什么?您老人家说什么?”
黄公公啐道:“所以把你那点小心思赶紧收起来,别惹事!”
左茗哭丧着脸:“我说您老人家,我好歹也是您的干儿子,这等重要消息您怎么一点儿也不跟我说啊,害得我白担心了一场……”
黄公公摇头:“你啊……有些事跟你说了,那还了得?……行了,现在王爷不在,你给我好生伺候着,万一有个差池……”
“我哪里敢……”左茗叫了声,“那刚才来的那个公子又是?”
黄公公道:“这个人物你自然是没见过的,不过你一定是听过,当初杨相的那位七品县令,就是他。”
“原来是他啊,”左茗双眼发亮,“他竟跟宝嫃娘子认得?……唉我说这宝嫃娘子,认得的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当初顾东篱顾尚书也是……”
黄公公看他一脸陶醉得意的模样,摇了摇头又喝道:“还不去伺候!”左茗才慌忙又应了声,赶紧去了。
且说宝嫃跟赵瑜相见,一时喜出望外。
她自小也没有离开过乐阳县,最多只在周围几个村子里转过,如今一离开便这么久,实在有些不习惯,幸好是跟在凤玄身边。
如今看了赵瑜,――赵瑜虽非是土生土长的乐阳人士,但到底是乐阳县的父母官,同宝嫃又是在那认识的,对宝嫃而言,如半个乡亲一般,着实高兴。
两人相见了,各自落下,赵瑜心中感慨万千,几乎都不知从何说起,宝嫃便道:“赵大人,你几时来这里的?”
赵瑜道:“快十天了,你还好吗?”
宝嫃望着他:“我很好……赵大人,你从家里头来,可知道……我家里还好吗?”
赵瑜道:“这个你放心吧,自从你们离开,我就叫你娘家的人把你家里的鸡都带去养了……你家里,也有宝如跟赵忠时不时地去看看,管保无事。”
宝嫃松了口气,然而却越发思乡:“那我爹娘可还好吗?还有公公……”说到这里,却又有些为难,如今她知道自己跟的人不是连世珏了,对于连婆子连老头两个,自然也叫不出了。
赵瑜却笑道:“这个更是只管放心,宝嫃娘子你家里自也有人照料了。至于连家二老,衙门里时常有人探望,倒也无恙。”
宝嫃见他没问此事,便道:“那……赵大人,你还回去吗?”
赵瑜点头:“是啊,正是要启程回去了,故而想着来跟你道一声别。”
宝嫃听到一个“回去”,恨不得就说自己也要跟着走,然而转念间,却又略带伤感之色。
赵瑜察言观色,便问道:“宝嫃娘子,为何你看起来有些不快?”
宝嫃抬眸看他,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怎么说,只好道:“我、我只是有点想家了。”
赵瑜心头忽地略带疑虑:“这个我是明白的……宝嫃娘子,王爷对你可好?”
宝嫃见他忽然提起了凤玄,迟疑了会儿,便道:“你、你怎么知道他是……王爷?”
赵瑜叹了声:“起初是我有眼无珠,错把殿下当了捕头……”他伸手摸摸鼻子,苦笑一声又道,“不过倒是也不错,问天下哪个知县能启用王爷当捕头呢?我也算是头一个了,哈哈。”
宝嫃见他十分快活似的,不由也跟着一笑,赵瑜道:“不过我真正知晓此事,却也还是最近进京后才确认的……”
宝嫃见他比自己知道的还晚,便叹了声:“原来是这样。”
赵瑜道:“是啊,因此事太过惊世骇俗,匪夷所思了……我一直都还震惊不已呢,不过也是,瞧着他那副模样也该知道,绝非是池中之物呀……只不过……”
宝嫃问道:“不过如何?”
赵瑜心道:“只不过,谁能想到那样的人物,却会甘心为了这样个……女子而甘心俯首呢。”想到当初在当铺门前遇到凤玄那一幕,更是感慨万千。
赵瑜一笑,随口道:“不过,王爷对宝嫃娘子可是极好的,当初似乎是为了给宝嫃娘子的家里盖房子,他去县城当一块儿玉,才给我遇到了的。”
“玉?”宝嫃一震。
赵瑜道:“是啊,像是块名贵的玉,只不过那当铺掌柜不识货……我因此才说服了他来县衙当捕头的。”
宝嫃抬手,便把脖子上那块玉拿出来,站起身来说道:“赵大人,你看可是这块儿?”
赵瑜一怔,看宝嫃一眼,便微微起身俯首看来,瞧着那块玉晶莹生辉,雕工细腻,他虽然当时没看到,可现在一看,却跟当初所说的有些吻合,便道:“这是王爷给你的?”
宝嫃点头。赵瑜道:“多半是这个了。”
赵瑜不清楚这块玉的来历,宝嫃却从刘拓那听说了,想到当初凤玄为了自己竟肯把这块玉当了,瞬间红了眼眶。
赵瑜见她面上露出伤心之色,忙道:“宝嫃娘子,你怎么了?”瞧着她似是站不稳的模样,便抬手去扶。
宝嫃怎能对他说那些,便打起精神来,道:“我没事,赵大人……你、你若是回去的话,你记得给我……爹娘跟宝如捎个信……说……”
正说到这里,门口却有人进来,见赵瑜扶着宝嫃,顿时皱了双眉。
赵瑜回头,顿时一震,咳嗽了声,缓缓地放开宝嫃,行礼唤道:“卑职参见王爷。”
原来门口站着的竟是凤玄,旁边是左茗,正着急地冲宝嫃打手势。
赵瑜却视而不见,是是望着凤玄,心里越发感慨了:
前一回离别,一个是县令,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