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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嫃皱着眉苦苦思索,听着这个声音,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大舒服,却想不起是哪里听过的。
“并非是内眷。”左茗回答。
“哦?方才好像看到里头有位夫人……”
“哦……”左茗刚要说,忽然之间又打住,不知为何并未往下说。
而就在这时候,宝嫃忽地惊了一惊,原来已想起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这声音赫然就是在乐阳县里见过那位廖知府的小姐。
岳凌在对面见宝嫃忽然坐直,又变了脸色,一副侧耳倾听微微皱眉的样子,便有些明白,当下小声道:“宝嫃姐,是不是不喜欢外头那人?”
宝嫃皱着眉,小声说道:“以前见过。”
岳凌虽然少年,却是聪明性子:“难道方才我们张望的时候被看见了?不然的话,无缘无故怎么跑来这里纠缠?”他眼珠一骨碌,“看左茗也知道了,他那么鬼精灵。”
宝嫃似信非信间,果真听得外头左茗道:“小姐是迷路了吗,也该是时候回去了,这回冬雪楼的路是……”
岳凌听,冲宝嫃小声道:“说吧。”
宝嫃记得这知府小姐容貌,总觉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正在担心,果然就听得廖涟泽的声音说道:“说起来有些口渴,不知道能否进去讨口茶喝?”
宝嫃听到这里,心底隐隐约约地明白:这廖涟泽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宝嫃虽不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仿佛,但此刻出现在朝阳阁,却好像正是为了自己。
宝嫃捏着那老虎,岳凌已经有些烦了,便道:“这人好生难缠,看我出去把赶走……”正要起身,却听得外间另有个声音道:“这位贵客,王妃宴席已经要撤了,再不回去恐怕就要失礼于王妃了,到时候王妃责怪下来,怕是不美呢。”
这声音有几分冷清,宝嫃心里“啊”了一声,想道:“是三夫人!”
岳凌听又多一人,便奇道:“看看他们可是走了不曾。”宝嫃一时没拉住他,便让他跑了出去。
岳凌跑到外头,便正见有个贵小姐带着一名侍女离开,而朝阳阁前站着个美人,身旁也有一个丫鬟,见他出来,便道:“你就是岳小弟吧?”
岳凌挠挠头:“你认得我?”
这美人自是三夫人,此刻望着岳凌道:“略有耳闻……那来打扰清净的人已经去了,不过也劳烦你回去告诉宝嫃娘子一声,这两日最好不要出来走动。”
岳凌瞪大眼睛道:“为什么?”
三夫人微微笑:“王爷的寿辰到了,各色人等府中纷纷出没,恐有危机四伏。”
岳凌道:“放心,有我在宝嫃姐身边儿无事的。”
三夫人道:“那可要贴身保护好了,不容有失。”
岳凌见她笑微微地,样子自是极好看,忍不住脸上一红:“我自然知道。”
三夫人说完,便一点头,转身带着丫鬟离开了。岳凌目送她走开一段,才返回朝阳阁,进了门后脸上红还未退,宝嫃道:“你怎么脸红啦?”
岳凌说道:“没、没什么……对了,那两个讨人厌的走了。”
身后左茗也跟着慢慢的进来,见状也道:“三夫人把她们打发走了,奇怪,她们无端端来这儿做什么?有些不大对头似的……得去跟干爹说声儿。”
这日傍晚凤玄才回来府中,府内已经是张灯结彩,为了明日寿诞的准备一应俱全。
凤玄一天未见宝嫃,面上虽镇定如斯,心里却似火烤油煎,虽然知道她就在府中,然而不一见面,却总是浑身难受。
凤玄进府之时,几乎就想直接便去朝阳阁,理智按捺才又回到书房,然而人在书房,心思却总是不知不觉的飘忽而起。
黄公公自知道他的心情,便笑道:“王爷在宫内没用晚饭吧?”
凤玄百无聊赖地答应了一声,黄公公道:“那正好儿,老奴已经叫人准备好了饭菜了。”
凤玄除了宝嫃做的菜,其他不管做什么都是兴趣缺缺,便也只“嗯”了一声,心里惦记着要怎么去见宝嫃好。
黄公公见他心不在焉,便将书房门打开,果真左茗便捧着饭菜进来。
凤玄本正惆怅,鼻端忽地嗅到一阵香气,顿时便转过头来,双眸盯着左茗手上的托盘,虽然不说话,眼中却蓦地多了一份神来。
不说黄公公,连左茗都看出凤玄“精神一振”,当下心中暗笑,便将托盘小心翼翼放下。
凤玄咽了一口唾沫:“什么?”却不等回答,自己把盘子拖过来,打开瓷盆盖子,却见正是他惯常吃的擀面,另一个盆里盛着,却是简简单单地白菜豆腐。
凤玄一看,却眉开眼笑,也不急着吃,抬头问:“她呢?”
左茗看看黄公公,黄公公便道:“宝嫃娘子做好了饭,便回去了,似乎是累了要早点安歇,王爷要见吗?”
凤玄略觉失望,黄公公安抚道:“宝嫃娘子说让王爷安心吃着,王爷劳累一天了,得好生歇息。”
凤玄叹了一口气,黄公公替他盛了面:“主子,吃一口吧,热腾腾地,都是心意。”
凤玄听了这简单一句,心头一动,不知为何竟有些眼睛潮湿,便急忙接过那碗。
左茗见凤玄开始吃,便缓缓地退了出来,把书房地门掩上之后,他便沿着墙角往旁边走开些,却见在墙角边上还站着一人,居然正是宝嫃。
左茗见宝嫃双手拢在袖里,一时心疼,便放低了声儿,半带埋怨说道:“冷吗?让你先回去,非要在这里挨冻。”
宝嫃小声道:“不放心啊……他吃了吗?”
左茗点点头,又道:“这是何苦,王爷可盼着见你呢,你为什么不进去?”
宝嫃道:“方才有些不舒服,我怕他看出来会担心……担心他就不肯吃东西了。”
左茗哑然,叹了口气,望着宝嫃道:“你可是真傻……唉,好啦,看王爷那样,都恨不得把碗吃了呢,你该放心了吧?乖,我陪你回去。”
宝嫃点点头:“那就好啦。”嫣然一笑,廊下灯光映着那梨涡轻旋,说不出的甜美。
左茗的心里也觉得极软,面上却道:“唉,你可真是,人傻傻,笑也傻傻……对了,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宝嫃抚摸了下胸口,道:“不用,就是心里有点犯恶……大概是在屋里呆久了……”
“那先回去静静,不过若还是不安,可要跟我说,不然王爷怪罪下来……”
“又不是大毛病,好好,我知道了……”
到了次日,阖府上下都起了一个大早,从天刚蒙蒙亮开始,外头来贺寿的朝臣便络绎不绝,连朝阳阁这边儿都时刻不停地听到前头那声声寒暄的响动从清晨到中午,宝嫃听了岳凌传的三夫人的话,也记着廖涟泽那件事,果真乖乖地留在朝阳阁并不出去。
如此将到正午的时候,小太子刘拓打扮焕然一新驾到,已经是在前头热闹过一阵儿,便扑了朝阳阁这里来了。
刘拓见宝嫃,便撒了欢儿似的露出真面目。
在前面那些内眷、朝臣的跟前,小家伙装像模像样地,独独到了宝嫃跟前,恨不得在她面前竖蜻蜓,翻跟头,闹腾不停才好,活脱脱个小屁孩。
又见宝嫃做了新老虎,便叫嚷着要捉去“凑一对”。
宴席自正午开始,宝嫃在朝阳阁听不真切,只听刘拓颠三倒四的说了些大致情形,也有些嘴快的丫鬟回来八卦,据说是王爷出面见了好些朝臣,然后来了很多了不得大人物……连丞相大人也亲自到贺,还准备了一份稀世之宝嫃作为贺礼云云。
宝嫃听着她们的种种惊叹,只觉得像是听故事一样。刘拓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念叨着:“师兄说来怎么还不来?岳凌,你没骗我吧?”
岳凌被他念叨的耳朵起茧,便借口去看看,自己跑出去看热闹了。如此大致酒过三巡当儿,刘拓等得不耐烦,打着哈欠道:“宝嫃姐,我们也出去看看热闹吧?”
宝嫃道:“我不喜欢热闹,你要去话,让左茗带你去好吗?”
刘拓道:“宝嫃姐一起去嘛,你不去我也不去。”
小家伙又任性起来,瞧那样恨不得满地打滚,宝嫃无法,便道:“不然你等会,让岳凌回来带你去。”刘拓扯着嗓子叫道:“宝嫃姐带我宝嫃姐带我……”宝嫃哭笑不得:“别叫了,我带你到门口去看看,不过却不能带你去前院,知道吗?”
刘拓眨了眨眼,便点头。
宝嫃带了刘拓出了朝阳阁,就在门口张望岳凌,谁知岳凌没等回来,左茗却飞跑而来,喜形于色道:“殿下,外面有个小道士,说是您师兄……您看要不要去……”
刘拓一听,大喜过望:“师兄果然来了,宝嫃姐,我们去看看他吧?”宝嫃道:“我不去,让左茗带你去吧。”
刘拓听闻松机来了,便降低要求,欣然答应。
宝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