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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玄咽了口唾沫,终于勉强一笑:“宝嫃娘子,不必怕……”
宝嫃望着他的眼,凤玄手臂略微一松,宝嫃慢慢地站起来,重新靠在桌边上,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刘拓欢喜地盯着那炉子上的栗子,满怀期待问道:“王叔,什么时候还能再爆开?”
凤玄一时无法作答,黄公公冲着左茗使了个眼色,便上前道:“王爷……这不过是枚小小的栗子,伤不到人的……宝嫃娘子你说是吧?”
左茗也道:“就是就是……不过声音这么大,跟放炮似的,倒是挺吓人的……我还以为是……”
宝嫃看了看两人,见刘拓靠的太近,便把他拉回来:“别靠近了,伤着你不是好玩儿的。”
刘拓仰头看她:“真的吗?”
宝嫃道:“当然是真的。”
刘拓童言无忌:“你被伤着过吗?”
宝嫃有些哑然,望着刘拓沉默片刻,终于苦笑道:“不是我,是有人被伤着过。”说着,就看凤玄。
凤玄胸口略微起伏不定,此刻便咳嗽了声,转头看向别处。
刘拓问道:“谁被伤着过?”
宝嫃道:“是……我夫君。”
凤玄身子微微一抖,宝嫃望着他,手忍不住也有些发抖,不知不觉就握了起来。
“啊?”刘拓惊讶,“你夫君被栗子伤着过?他怎么那么笨?”
宝嫃听着他脆脆的声音,心里本来不知是什么滋味,却也忍不住便笑出来:“是呀,他可是很笨……”
那边上凤玄望着别处,嘴角动了动,终于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的影子。
刘拓拉着宝嫃的手,好奇之极:“到底是怎么伤着的,你跟我说说,伤的厉害吗,流血了吗?”
宝嫃见他问的越发离谱,便笑道:“没有,不厉害,只是有些疼……”说着,便又看凤玄一眼,见他垂头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便想起在连家村的那一幕来。
当时入了冬,凤玄不去县衙了,镇日在家中,屋内生着小火炉,热腾腾地,宝嫃抓了些栗子、花生,地瓜之类的,放在炉子上烤,熟了便取下来吃,每每弄得一屋子香喷喷地。
头一次烤栗子的时候,栗子被烤的在炉边上滚动,发出焦香味,凤玄见皮儿都黑了,便道:“娘子,这个好像好了。”
宝嫃正在缝衣裳,顾不上他,便随意答应了声。
凤玄见她答应,就伸手去拿,冷不防那栗子正烤的火热,内部热气膨胀,被凤玄一握,顿时便炸裂开来,凤玄吓了一跳,手竟被炸得有些隐隐发麻。
那边宝嫃也被吓得一哆嗦,反应过来后便大叫一声,从炕上跳下来握住凤玄的手,却见那手指已经被栗子鼓的发红,宝嫃又慌又是心疼,握着道:“疼不疼?很疼是不是?忘了跟你说不要用手去拿,很烫!”情急之下,轻轻按了一下,便含在嘴里。
此后,凤玄得了教训,便不再冒险,只是栗子放在炉子上,有时候分不清什么时候会熟,有的不等熟就会炸裂,宝嫃不禁吓,听着那炸裂的声响,每每就会一哆嗦,每当这功夫凤玄就会将她拥入怀中,笑道:“娘子别怕。”然后去收拾那“自我牺牲”了的栗子。
方才凤玄神思恍惚,又是情急之间便忍不住脱口而出那句。
此刻宝嫃同凤玄听了刘拓的话,不约而同地就想到昔日的日子,那边上左茗瞧出这场景有些“尴尬”,便无声无息地把饭菜收拾出来,又小声对黄公公道:“干爹……饭菜要凉了……”
宝嫃同凤玄听了这话,彼此又看一眼,宝嫃望着他端然坐在轮椅上的样子,渐渐地镇定下来,便道:“是啊,快吃饭吧。”又道,“也不知合不合口味。”
凤玄禁不住便道:“必然是极好的。”
宝嫃道:“你又没吃怎么知道?”
凤玄哑口无声,左茗本来要把饭菜端给凤玄的,见状心头一动,便赶紧退后一步,黄公公也不上前,只有宝嫃亲自把饭菜端过去,道:“吃吧。”
刘拓在旁边看了个稀罕,正要插嘴,忽然看那枚栗子又“蠢蠢欲动”,便瞪圆了眼睛叫道:“是不是又要炸了?王叔你看……宝嫃姐姐你看……”小孩儿激动之下,也不知要叫谁好了,一个劲儿的只管嚷。
那边凤玄正在心头忐忑地打量宝嫃和她做的饭,听了刘拓叫唤便僵了一僵,忍不住问道:“拓儿你叫宝嫃什么?”
刘拓道:“宝嫃姐姐啊!”又拉宝嫃的袖子,“姐姐快看,它滚起来了……炸了,要炸了!”一声比一声叫嚷的高,奈何任凭他叫,那栗子只是不炸。
凤玄磨了磨牙,恨道:“不是姐姐……不许……”刘拓叫他“叔叔”,却叫宝嫃“姐姐”,这不是乱了辈分了吗?
可惜小孩儿全不知他的心意,一心一意地扑在他的栗子上,宝嫃见他一脸又是不安又是期待的表情,便道:“不一定会炸,不过你要吃你取下来吧,再烤估计就糊了。”
刘拓道:“吃?能吃吗?”
宝嫃道:“当然可以了。”
刘拓思考了一会儿,便摇头:“我等会儿再吃,我要看他炸。”
宝嫃笑道:“这个已经裂了,不能炸了,乖乖地吃吧。”
刘拓“哦”了声,仔细一看,那栗子果然裂开一道缝,露出里头金黄色的果肉,这会儿左茗便识趣地过来:“殿下,我来给你剥栗子吃吧?”
刘拓道:“不要你,宝嫃姐姐,你替我剥……”
凤玄听了,便“哼”了声,刘拓听了这声突如其来的“哼”,便扭头看,却见凤玄眯起眼睛瞪了一眼。
刘拓人小,却是极聪明的,赶紧便转过头去,拉住左茗道:“那你替我剥吧,再多烤两个!”总算是发现了新的好玩意儿,当下快手快脚地去桌子边上,双手都抓满了才又回来,迫不及待地一颗一颗放在炉子上,排兵布阵似的。
刘拓不来厮缠,宝嫃才退回来,凤玄低头望着桌上,见她这回居然包了包子,忍不住一阵暗自欢喜。
黄公公端了银盆过来,凤玄洗了手,正要取包子,黄公公还记挂着试毒的事,便道:“王爷,让奴婢先……”
凤玄摇摇头:“不必。”
凤玄看看包子,心中一阵热血沸腾,想到昔日吃包子那种滋味,瞬间只觉得口水都要涌出来似的……急忙抬手取了一个,轻轻地捏在手中,还未尝到,便先嗅到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黄公公站在旁边,看着凤玄双眼隐隐发光的模样,心中想道:“王爷这幅模样,竟像是饿了许久似的……可怜见的,都不用我先尝了,这包子有那么好吃吗?”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看向宝嫃,却见宝嫃正也盯着凤玄看,那种神情,却是若有所思似的……
话说有人吃包子,是把包子掰开,一手一半,从正中开始吃,有人是从包子角掰开,有人却是不掰开,直接便从角儿那处咬着吃的。
凤玄握着包子,端量了会儿,便从中间掰开,把另一半小心放回盘子里,先吃手中的一半,宝嫃看着他动作,就把桌上的蒜泥放在他跟前,蒜泥里拌着醋跟香油,添味儿并解腻,凤玄并不去动,吃了半个包子之后,取了另外半个,才沾了沾那盘子里的蒜泥。
凤玄在吃的时候,宝嫃便一直在旁边看,正如黄公公心中所想,凤玄实在是“饿”了好久,专注而津津有味地吃了一整个,正要抬手取,宝嫃默默地便又递了一个过来。
凤玄高兴地接过来,一张嘴要说什么,顿了顿却又没说,仍旧低头专心地吃,吃了一会儿,像是察觉什么似的,便抬头看宝嫃,正对上她一眼不眨看着他的眼睛。
凤玄怔了怔,看看手中的包子,又看看宝嫃,心中“咯噔”一声。
宝嫃望着他,眼睛红红地,隐隐地好像是个要哭的样子……
凤玄心里一紧,没再继续吃,沉默了片刻,便讪讪地说道:“……做得很好吃。”
宝嫃一语不发,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凤玄看着她黑白分明笼着水光的眸子,不由地一阵心虚,竟不知说什么好做什么好,看着手上的包子,只好先低头再吃一口。
此刻那边刘拓正指挥左茗把炉子上的栗子搬来搬去,兴高采烈地等待栗子裂开,忙里听到凤玄说“做的很好吃”,便跳起来,道:“对了,差点儿忘了,我也要吃!”
凤玄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宝嫃深吸一口气,忽地大声道:“对了,太子也要吃……给你……”说着,便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包子。
刘拓见状,欢天喜地地迎上来,接了包子过去,先狠吃一口:“宝嫃姐做的可真好吃。”又去观察他的栗子。
原先盘子里本还有三个包子,给了刘拓一个后还剩下两个,凤玄眼睁睁地看着少了一个,心里有几分讶异并不乐。
宝嫃望着他的脸,忽然又道:“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