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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大丫头翠枝走进来,端来一杯热茶放在她手上“夫人忙了这半日也累了,奴婢给你松松脚吧!”说着坐在小杌子上,把王氏的双脚放在自己腿上,脱了那双金丝缠绕枝的绣鞋轻轻按了起来。
王氏舒服的叹息了一声,按了按突突跳的额头“今日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才有得忙呢!”
翠枝笑着说“夫人待二爷真好,二爷娶亲,您事无巨细的一一打点,这全京城的嫂子呀,恐是您最为周到细致了。”
王氏摇了摇头“都是一家人,这都是应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的亲事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就是整个宋家丢了脸面。”
翠枝点点头,又轻声说道“刚才崔妈妈带着女儿又过来了,还是想求夫人把她的女儿红玉放到二爷院子里去。奴婢推说夫人事多,好不容易把她打发走了。”
王氏冷笑一声“这个不要脸的老货,仗着在二爷院子里当过几天差,趁二爷娶新妇院子里缺人就上赶着把自己亲闺女送过去。明里是说放到夫人身边服侍。实际上那龌龊心事谁不知道!”语气里尽是不屑与不耐。
翠枝担忧的说“夫人可别心软就答应了,那红玉在外院里就整天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与小厮勾勾搭搭的,若是夫人将她放在二爷院子里,她一定会仗势是夫人送过去的,什么事都敢做,坏了夫人的名声。”
王氏懒懒道“我自不是那糊涂人,林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嫁女儿会少了一两个服侍的丫头婆子。我一个人都不会送,恐怕就连婆婆也不会插手这些事。我与林家小姐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还盼着与她和睦共处呢,怎会笨到去跟她添乱置气。那崔妈妈下次再来。你只管告诉她,就说我说的,叫她死了那心思。不好好当差。就一家子卖了出去。”
翠枝笑着应了。
王氏将双脚从翠枝膝上拿下来“唉,舒服多了,我这脚自从生了佳儿,就落下了这病根子,每次多走一会就痛得钻心。多亏了你这个细心的丫头。”说着从手上抹下一个虾丝扭的赤金镯子“好丫头,拿着,赏你的。”
翠枝也不扭捏推辞,高高兴兴地接了,开心地说“谢夫人,这下翠喜回来该眼红我了。”
王氏扑哧一笑“那你就尽管拿到她面前显摆显摆。气气她!”
翠枝点点头,套在了自己白净的手腕子上。
“翠枝姑娘,夫人在歇息吗?”门外传来一个压低了的婆子声音。
翠枝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掀起帘子“哟,是厨房管事秦妈妈呀?有事吗?”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
婆子恭敬的低了低身子“翠枝姑娘好,今儿个西院蓉老姑奶奶说今儿想吃燕窝盅、、、、、、”
翠枝的脸上仍然笑着,眼睛却慢慢冷起来“蓉老姑奶奶要吃要燕窝盅,你炖给她吃就好了。怎么些许小事还吵到夫人院子来?”
秦婆子的脸红了红,蹲了蹲身子。小声道“奴才让人炖了,但送去后又被那位老姑奶奶退了回来,说燕窝太碎且不是血燕。”
翠枝圆脸上的笑容已像天上的太阳躲进云层一般,剩下的只有阴色“府里素来有规定,大灶上的燕窝本就是普通的白燕。若要吃血燕或金丝燕,就需要各房主子自掏银两了。太夫人与夫人都一向如此,你是经年的老人儿,管厨房管了十几年,还不知道么?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秦妈妈只管将这话告诉姑奶奶便是。老姑奶奶一向深明大义、体恤下人,想必不会为难你一个奴才。”
秦妈妈迟疑了一下,但看见翠枝渐渐凌厉的脸,终是一咬牙“是,翠枝姑娘,老婆子这就去向姑奶奶复命!”
“嗯,去吧!你是宋府的奴才,只要你尽心办好自己的差使,夫人是心里有数的。”翠枝抬手抿了抿鬓角,转身走进屋子。
秦婆子屈了屈膝,悄不作声的退了。
翠枝回到里间,看见王氏满是不奈与厌恶的表情一笑“夫人别在这为不相干的人置气,那位老姑奶奶隔几天就要矫情闹将一番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哼!一会是什么非血燕、金丝燕不吃!一会又不是杭造内置妆花绸缎的衣料穿在身上便会起红疹子,一会嫌首饰旧,不名贵。想着法子出尽了妖娥子,白吃白住好几年,她怎么就那么好意思?”王氏铁青着脸,恨恨地咬着牙低声怒吼道。
翠枝贴心地递过去一杯热茶,劝慰道“她不就是想着法的折腾,引人注意吗?你就当是过几日就有人给你出唱戏罢了,当她俩母妇女跳梁小丑便是,理她那么多作甚!”
王氏阴着脸,伸手揉着额头“我都快被那俩母女给烦死了,一个个脸比城墙还厚,心贪得比海还深,怎么填也填不满。老的那个一不满意便又是嚎又是闹,撒泼打滚,比乡下粗野之妇还不如;小的那个见人就是一脸哀戚、泪流满面,扭着水蛇腰满院子的诉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当家的夫人给她们多大罪受,成天在虐待她们似的。我成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半分不曾亏待,与府上正经夫人、小姐一般无二。她们呢,她们是怎么回报我的?今天为燕窝、明天为衣料、后天为首饰、、、、、、稍有不满意就闹得阖府鸡飞狗跳,人尽皆知。我、、、、、、”她恨恨地揪着帕子说不下去了,银牙咬了又咬。恨不得是咬在那两个人身上,入骨三分才痛快。
翠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一个本家庶出的堂姑奶奶,还是被夫家所休、逐出夫家的怎么就有那么厚的脸面?赖在娘家堂哥家不说,还妄想和正经主子平起平坐。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不耻,但偏偏比正经主子还作威作福。”翠枝摇摇头,既不屑又不解。
王氏看了翠枝一眼“你不知道,她所依仗的不过是她父亲生前曾替国公爷挡了一箭,与国公爷有活命之恩。所以她才敢这样嚣张跋扈。国公爷与老夫人虽心里不待见她,却不得不对她处处忍让。她却不知满足、食髓知味地缠了上来。”
翠枝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她看着王氏“难道国公府就这样一直忍着她,拿她没有法子吗?”
王氏无奈地点点头“国公爷与老夫人虽瞧不起她的为人处事,但毕竟是救命恩人的女儿,又能怎么样呢?放在府里养着也就几件衣裳,几碗饭的事,那个姑小姐以后添了嫁妆远远嫁了便是。只盼着她们吃饱喝足了能消停一些,别在节骨眼上捣乱就谢天谢地了!”
翠枝点了点头,无奈地摊了摊手“那就只有继续忍着了,唉!您说姑奶奶是被夫家逐出夫家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王氏来兴致,向上坐直了身子,轻声道“你不知道,这蓉姑奶奶当年未嫁之时瞧中了一名姓温的八品典薄,硬是自己凑上去与那温典薄有了首尾。事后逼着温典薄休妻娶她,但那温典薄的妻子出身秀才之家,一向与温典薄鹣鲽情深。当时已育有长子,与婆母关系又好。怎么会轻易被休,那温家老太太捏住蓉姑奶奶是无媒私通这条不放,强迫她作了名贵妾。到温家后,她仗着自己与宋府沾亲,作了不少作威作福之事,上不敬婆母、嫡妻,下对奴仆苛责。一时间弄得温府上下天怒人怨。后来那温典薄升作县令后,她更是动起了要作当家夫人的主意。偷偷叫人贩子拐了温府大公子出去卖掉;气死温老夫人,再慢慢逼害温夫人。不成想那温大公子虽是一稚子,却聪慧灵敏,装着生病晕倒,然后趁歹人不备逃了出来。那边蓉姑奶奶正一边假惺惺安慰温夫人,这边衙差已上门拿人了。”王氏说着不屑的冷笑一声“那蓉姑奶奶却是个不蠢的,在这关键时刻又把宋府搬了出来。温家老夫人却是个有城府的,亲自到宋府向国公爷及老夫人请罪,言明不追究此事,但也要不起这样谋害温府嫡子的贵妾了,恳请宋府将人接回。国公爷和老夫人虽气愤蓉姑奶奶作下的丢人之事,但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只得派人到衙门将这位丢人现眼的姑奶奶及她的亲生女儿接回了宋府,这一养便差不多十年了。”王氏说完狠狠啐了一口。
翠枝听得满脸惊奇,啧啧有声“这真够不要脸了,怪不得还能做下这许多无脸无皮之事。这样的人怎么偏偏是国公爷的堂妹子呢?真是!”一脸的不屑与不忿。
第一百二十九章 温柔小姐不温柔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房外忽然传来一个细细的嘤嘤哭泣之声,伴着女子轻声细柔的话语“不知嫂子可在室内,妹妹温柔前来给嫂子赔礼来了!”
王氏闻言脸色大变,脸上涌起又是恶心又是无奈的表情,烦燥的一转身躺在了榻上。
翠枝慢慢掀开帘子走到门口,面上似是吃了一惊,小意而殷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