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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个道理,他这个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性格,就是他致命的弱点,我们接下来,便是赶狗入穷巷,让他自己把自己的退路一一斩断,看他作困兽之斗,看他渐入穷途,无路可走,绝望而死,方解我心头之恨。”宋墨冷冷的说道,脸上尽是阴沉与攫取。
宋府众人说完话,各自带着难以平复的心情回院歇息,宋砚轻轻走进书房,对静候在此的宋福说道“明日,让他们上大理寺喊冤吧!此事要闹得越大越好,即使摘出了大皇子,却也要将何郡王彻底扳倒,也要让大皇子在百官与百姓心中留下一个重重的阴影,失尽民心。”
宋福脸上有一丝蓄势待发的兴奋,恭敬的行了礼,大步走出房外。
皇宫东宫的偏僻破损的偏殿内,一抹幽暗的烛光在轻风中轻跳着,宛若一抹幽幽鬼火。
殿内斑驳的墙面上满是污渍,桌椅破旧不堪。唯一一架柏木床上躺着奄奄一息一何侧妃。
身着带血痕的中衣,盖着一床发霉的破被,脸上满是泪痕。
傲霜、傲雪疲惫而惊恐的侍候在一旁。
“你说,太子已被夺位了?”何侧妃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来。
“是的,侧妃娘娘,今天早朝,陛下已经宣旨了。”傲霜拭了拭重新流出来的泪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轻声答道。
何侧妃呆愣半晌传出一个阴戾的轻笑“当真是世事如棋时时新,谁会料到,谁会料到?”她如自言自语一般“前一刻还在高高在上,锦衣华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眨眼,已从云端跌落谷底,困于斗室,苟延残喘。呵、呵呵,当真可笑。”她地声音渐渐大起来,如疯似癫一般。
“娘娘,您,您不要这样,请保重贵体呀!”二位侍女齐齐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保重贵体?”何侧妃露出一个嘲讽至极的笑,挣扎着摸向自己毫无知觉的右腿“一具破败的身子而已,贵体?”
她披头散发厉声而笑,腊黄的脸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孩子没了,皇后不会再顾念婆媳之情,右腿废了,太子,不大皇子也不会再顾念夫妻之情。保重干嘛?好留着命让张、杜二贱妇前来嘲笑于我吗?”她狠声问道,阴暗的目光犹如跳动的鬼火。
她狠命捶打着自己的右腿,丝丝血迹渗出包裹着右腿的白布,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傲霜惊呼一声,扑上前去紧紧抓住何侧妃的手“娘娘,我的好娘娘,您要是心中不好受,您打骂奴婢吧!您千万别伤了自己,您不心疼自个,王爷和王妃会心痛的呀!我的好郡主!”说着悲泣不已。傲雪也在一旁泣不成声。
第二百二十章冷宫
何侧妃此刻却是眼睛一亮“对,我还有父王与母妃!”她黯然失色的眸子慢慢燃起两束亮光“傲雪你想法子给父王母妃传个信。”她咬着牙,慢慢道“我已是不中用了,我就算老死宫中,也是大皇子的第一侧妃,也曾是大皇子最宠信的人。我只要她二老为我办一件事,杀了张氏与皇长孙母子,还有,不要放过杜松子那个忘恩负义、反咬一口的贱妇。就算我要死,我也不能放过她们。”
她猛力撑起身子,紧紧攥住傲雪的手“你一向聪慧,你想个法子传出信去。告诉父王母妃我的话,如果她们还当我是女儿,就成全我的遗愿。”
傲雪竭力掩饰着自己的惊恐,轻声道“郡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若是被人偷听去,这是死罪。”
何侧妃冷冷一笑,死死攥住傲雪的手腕“早晚难逃一死,我又怕什么?我只问你,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眼睛紧紧盯着傲雪的眼睛。
傲雪脸色煞白,身子瑟瑟发抖,使劲咬了咬唇,点点头“我自是听郡主的。”
何侧妃又不眨眼的看了她好一会,轻轻放下手“好,我的好傲雪,我会感激你的。”说着阖上了眼睛。
傲雪轻轻揉着自己红肿的手腕,与傲霜一动不敢动的守在何侧妃床前,直到过了好一会,何侧妃缓慢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二人才轻微的吁了一口气。
傲霜轻轻作了个手势,二人轻轻向殿门旁移去。
傲霜轻轻拉开殿门。看了看外面寂静而漆黑的夜色,轻声问道“你真的答应了?你要知道如今咱们被困于偏殿,不能擅离不说,更别谈出去了。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果事败,何郡王倒了,咱们的爹娘兄妹也难逃一死啊!”
傲雪咬了咬唇,泪水又从红肿的双眸流了出来“好姐姐,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你与我自小服侍郡主,她的性子我们还不清楚吗?去了,是个死,不去,她又怎会放过你我的家人与我们?”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呜咽不已。
傲霜抱着她。二人在破败寂静的偏殿内抱头痛哭。
一抹黑雾轻轻从房顶向宫墙飘去。
“她真的这么说?叫何郡王不要管她。只要杀了大皇子妃母子与杜侧妃?”皇后清亮的杏眼闪过一丝嘲色,轻声问跪着的黑衣人宋禄。
“是的,皇后娘娘。何侧妃是这么吩咐那个叫傲雪的宫女的。”宋禄恭敬的回答。
皇后沉思了一下,没有作声。
“你说,若是傲雪见了何郡王,何郡王会这样做吗?”皇后问向宋禄。
宋禄想了相,答道“据天机阁的情报显示,何郡王一向宠爱这个独女,待她比待几个儿子好。一向是有求必应,何况此次何侧妃出事,何郡王妃也在宫中,知晓得一清二楚。肯定会把帐算到大皇子妃与杜侧妃身上。”
“那就是说,何郡王夫妇会铤而走险了?”皇后轻声问道。
“会的。”宋禄答道。
“那你就帮傲雪一把,让她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吧!两日后,本宫会让大皇子妃与杜侧妃前去大相国寺为大皇子与淮河百姓祈福的。”皇后说着挥了挥手。
“是,皇后,小人明白。”宋禄行了一礼,慢慢退下。
东大街何郡王府内,容颜憔悴的何郡王妃与何郡王对面而坐,何郡王妃有气无力地问“王爷,萱儿怎么就会被砸断了腿,又失了腹中孩子呢?妾绝不相信这是凑巧,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您说,是不是大皇子。想借机除掉萱儿?”
何郡王脸色阴沉,眼色阴戾“妇人之见,大皇子还要倚仗于我,怎会在这时做如此愚蠢之事?定是林府的人与二皇子落井下石。”
何郡王妃红肿不堪的眼睛又流下泪来“我可怜的萱儿哪!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张氏与杜氏联手害萱儿进了冷宫,林府的人借机发难,让萱儿不但失去保命的孩子更成了残废,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她咬着牙问道。
何郡王想起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不由也红了眼眶“不会的,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一有机会,我便要一一报仇,我绝不让我的女儿与外孙就这么白白失去一条性命。但目前,我们唯一要做的便是忍,我们要顺利离开京城,回到封地后再作打算。”
何郡王妃气愤难平地说“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圣上也太绝情了。萱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开恩让我进宫见上一面,大皇子也没传来任何消息。我看,萱儿早成了他的弃子了。”
何郡王紧紧握了拳头“不会的,大皇子现在只是暂时回避、忍让。我相信他不会对萱儿坐视不理的,只要我还在。”
何郡王妃还想说什么,却被何郡王抬手打断了,他不耐道“好了,夜也深了,早些歇息吧,明天我再进宫求求圣上,看能不能让你进宫看萱儿一眼。”
何郡王妃只得咽下未说完的话,点了点头,夫妇二人各怀心事的躺下歇息。
翌日清晨,被雨水冲洗得更加干净蔚蓝的天空挂着一轮红红的烈日,蜀王老王妃在蜀王的陪同下来到了林府。
林府众人有人心知肚明,有人却是暗自猜测,除未出月子的木氏外,众人都聚在林府花厅内,陪着蜀王老王妃谈笑。
谈笑了一地,又看了林府新添的小世子,蜀老王妃笑道“今日老天终于转晴了,没了乌云暴雨,让老身的心情就好了起来。那日在贵府听云清社听得不甚过瘾,本以为会抱憾回蜀地。却不想老天将我留在了此处,听我那儿子讲云清社还在贵府不曾离开,故而今日冒昧登门,想再饱耳福。不知,方不方便?”
林太夫人连连点头,笑道“老王妃太过客气了,谁都知道您最爱云清社的戏。没什么不方便的,这是林府的荣幸,我这就叫人准备着,咱们还是到后院荷塘去,一边赏荷一边听戏,咱们也风雅风雅。”
蜀王老王妃改平日的严谨,哈哈大笑着站起来,亲自上前搀着林太夫人向外边走去。
到了荷塘边,训练有素的仆人早手脚麻利的布置好了一切,云清班的班主恭敬的献上戏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