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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郎中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韩老头教得不错,来来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药园子。”
韩家也有药园子,韩颂延在家时,常跟着祖父在园子里种草药,百草园内种的都是常见的中草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韩小子,这是什么药?何时采摘?如何炮制?”卢郎中又出题考他。
韩颂延仔细辨认了一下,道:“这是玄参,别名元参、黑参,冬季茎叶枯萎时采挖,切片,生用。”
一路走,卢郎中一路问,这些常用的中药药,韩颂延都认识,没有被难住。卢郎中笑得合不拢嘴,为暮年遇到一知己,欣喜不已,看他的眼神,就好象在看得意的嫡传弟子。安意毕竟是女孩,卢郎中心中还是为没能找到合适传人,感到遗憾。
转了一圈,正午时分,要回家吃饭。卢郎中笑眯眯地道:“韩小子,以后有空要常来。”
有了卢郎中这句话,韩颂延名正言顺地往井塘村跑,有时候还会在卢家或者安家住上一两天,与卢郎中常为了处方如何用药,争论不休。
争持不下时,卢郎中就要安意来做决断。安意若站在他这边,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倘若安意支持韩颂延,就会板着脸道:“哎哎哎,你是谁的徒弟啊?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我才是你师父,你不帮着我,你帮着这小子,气死我了,我要被你个逆徒给气死了。”
安意听这话,有几分无奈地摇摇头,中气十足,声音洪亮,会被气死,才奇怪了。
韩颂延嘴角微微上扬。
四月初六立了夏,天气渐热,百草园离水源太远,每天安康安健都要挑四担水,才够浇园子。
这天清晨,安健照旧去山上和李谷雨一起练武,自持武功不错了,飞脚去踢树,可惜树没踢倒,把脚给弄伤了。
李谷雨只好先把他背回家,再上山抓蛇。
罗氏看着安健红肿的脚踝,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还没把本事学全,就去逞能,这下吃到苦头,知道痛了吧?”
“娘,脚好痛。”安健强忍着眼泪。
“痛死你活该。”罗氏瞪了他一眼,回头冲着屋外喊,“喜儿,药弄好没?快拿进来给你二哥糊上,他痛得厉害。”
“来了。”安意端着药膏走进来。
安健弄伤了脚,没法去挑水。安康一人要挑八担,安意舍不得他这么辛苦,“大哥,还是叫德全大哥他们来帮帮忙吧。”
“我来挑。”韩颂延主动请缨。
“你?”安意怀疑地看着他,“你挑得动吗?”
“我没挑过,可以试试。”韩颂延笑道。
水,韩颂延挑得动,只是挑水的姿势,有些不太好看,两只手伸长搭在扁担上,又有点象岩鹰。
安意看到,唇边露出淡淡的浅笑,这富家公子并不娇弱。
两人挑完四担水,去草亭,安意已泡好茶水等着他们了。安康和韩颂延口干舌燥,连饮三杯。
卢郎中叹道:“一杯为品,二杯为解渴,三杯就是驴饮。你们这是在糟蹋了我的好茶,可惜了可惜了。”
安康和韩颂延被他说的,不好意思再喝第四杯。
“师父去挑四担水,再来慢悠悠地品茗吧。”安意幽幽地来了一句。
“你这丫头,你这丫头,你又帮着又帮着他,我才是你师父,我才是你师父,你这个逆徒,就会气师父。”卢郎中不满地抱怨道。
“师父,医书上说啰嗦也是一种病,我给您把把脉吧。”安意淡然道。
卢郎中背转身去,嘴里小声念叨:“女生外向,女生外向。”
“师父,您又在胡说什么。”安意有些不悦。女生外向,有出嫁从夫之义,安康是她大哥,卢郎中这话明显指向韩颂延,她和韩颂延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没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卢郎中当面不认账。
安意拿这个耍赖的老小孩子没办法,把拿竹篮里,前天傍晚李谷雨送来的野果子拿出来,摆在桌上,抬眸对上了韩颂延带笑的眼,条件反射地垂下眼睑避开他的视线。
安康看看韩颂延,又看看安意,有点遗憾地暗叹了口气,韩颂延人品才学俱佳,若是把妹妹许配给他,到也不错,只可惜两人年纪相差太多,而韩家的家世也太好了,门不当户不对。
☆、第五十八章 罗氏撒泼
韩颂延见安意避开他的视线,勾唇浅笑,伸手拿起一个桌上的红色野果子,“这是什么?”
“哈哈,韩小子,也有你不认识的东西了。喜儿,告诉他这是什么?”卢郎中为难住韩颂延而得意。
安意道:“这是胡颓子。”
韩颂延咬了口,笑,“味道甜甜的,还不错。”
“何止味道不错,它的种子、叶和根都可入药。明天我要上山一趟,移植一棵回来种,要不要我带你一起去见识见识?”卢郎中道。
“师父,您要进山,有问过师娘吗?”安意在一旁泼卢郎中冷水。
卢郎中立刻没了声响,十几年前,他进山遇祸,险些死在山中。从那以后答应张氏,再不进山。
韩颂延不忍见一个痴迷医药的老者难过,笑道:“卢郎中,明天我进山去帮您挖。”
“你又不认识胡颓子,怎么挖?”卢郎中皱眉道。
“我可以和安贤弟、喜儿一起进山。”韩颂延来得次数多了,熟悉后,改变了对安意的称呼。
卢郎中一脸恳求地看着安意,“喜儿啊,这胡颓子,师父可就指望你了,你可得挑棵好的挖回来。”
“噢。”安意轻应了一声。
次日,在李谷雨的带领下,罗德全兄弟三人,韩颂延、安家兄妹,扛着锄头、带着箩筐进山了。
初夏的山里,透着丝丝的凉意,安意却走得满头大汗。李谷雨要抓蛇,走的地方,大多没有路,杂草丛生,满是荆棘。从天明走到近正午,若不是四个哥哥轮流背她,安意早就掉队了。
“李谷雨,还要走多久?”安意扶着路边树,喘着气问道。
李谷雨指着前方,道:“没多远了,再走几步就到了。”
“几步?”安意斜睨他一眼,眉尖微蹙,很怀疑他这说法。
李谷雨所说的这几步,用安意的脚来走,大约用了小半个时辰,虽然没有数,但是肯定不止几步。
当安意看到那一片结满红果的胡颓子时,突然起到一件事,其实她可以不用来的,李谷雨知道地方,把韩颂延带过来,他看到果子,就能认得出来,她这么辛苦跟来做什么?
已经到地头了,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安意有些懊恼,都是师父那恳求的表情,迷惑了她,害她犯了这样低级又愚蠢的错误;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指着那片胡颓子,点了点头。
韩颂延见她已经确认,过去仔细挑选了两棵,一米多高,枝叶茂盛的小树。这里离村太远,扛大树回去,太费劲。
罗德全兄弟和安康抡起锄头开挖,挖树不比砍树,要保护树根,需要时间来挖,李谷雨还要抓蛇,不能久等,跟他们说了一声,继续朝前走,等会再回来与他们会合。
韩颂延走到安意身边,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坐下,侧目看到她小脸红粉扑扑,关心地问道:“累不累?”
“不累。”安意把手中的木杯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装水的大葫芦和另一个木头杯子,洗了洗杯子,倒了杯水,递给他。
“谢谢。”韩颂延轻轻一笑,接过杯子。
安意不是会找话题聊天的人,嘴角微抿,沉默不语。
韩颂延到是想说点什么,可是与安意接触久了之后,他发现这女孩在亲人面前和外人面前,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在亲人面前,她娇憨可爱;在外人面前,却有些淡然冷漠。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树下,一人手里捧一个木头杯子,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他们身上。
休息够了,安意戴上五指手套,拿着小锄头,在四周找起草药来。韩颂延担心她会不知不觉走远了,紧紧跟在她身后。
“小心。”韩颂延突然上前,伸手去拉蹲在地上的安意。
安意没提防,被他拉的一下坐在了地上,抬头看到他手中的蛇,讶然,“你也会抓蛇?”
“不会,只是书上说,打蛇打七寸,想来抓蛇也一样的。”韩颂延笑道。
安意看了看那蛇,还好不是有毒的蛇,语气淡淡地道:“你不会抓蛇,就不要贸然出手,万一是条有毒……”
“颂延兄,妹妹,树挖出来了,你们过来看看。”安康的喊声打断了安意的话。
安意爬起来,提着竹篓,走了过去。韩颂延轻轻一笑,把手上的蛇,抛得远远的,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