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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旸没有说谎,安康兄弟这才安心。卫旸有罗秋学的身份,又有安康这个举人外甥罩着,就是里正,也特意过来探望了三回。
这天天气晴好,罗氏要带卫旸去坟山,祭拜罗显荣和张氏,这才想起问问卫旸的情况。
卫旸就把告诉安家兄妹的事,又告诉了她。
罗氏知道他是刀口舔血的镖师,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娶亲,眼眶湿润了,“弟弟,这么多年,可苦了你了。以后,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你不要再出门走镖,那太危险,姐姐不放心。”
“姐姐,等我伤好了,去镖局交待一声,就回家,以后哪儿都不去了。”卫旸看着真情流露的罗氏,想起这半个多月,她对他的精心照料,心中一暖,脱口而出。
“好好好。”罗氏含泪连连点头。
卫旸轻轻地笑,笑不及眼底,一抹哀伤转瞬即逝,这个家有着让人留恋的温暖,可惜他不能久留。
卫旸所想,无人知晓。罗氏见他伤势好转,这才抽空去了趟城里,没去红袖坊接活,买了三匹布和一床新棉被回来,给卫旸和安家兄妹做过年穿的新衣。
傍晚时分下起了雪,北风一吹,寒冷刺骨。安意怕冷缩在炭盆边,边烤火,边帮罗氏打下手。不管巧儿她们怎么叫她出门玩,她都不肯挪窝。
这天清晨,安健起来上茅房,提着裤头带一路小跑,跑到后院,看到卫旸在练拳。
安健张大着嘴,呆站在看他打完了拳,跑过去,满脸崇拜地问道:“舅舅,你能不能教教我武功?”
“你为什么想学武?”卫旸问道。
“学武可以强身健体,保家卫国。”安健正颜道。
卫旸打量了安健一番,这孩子骨骼清奇,是学武的好材料,他是他们所救,教这孩子武功,就当是报答,“学武很苦,你可受得了?”
“我不怕苦,我吃得了苦,我受得了。”安健坚定地表决心。
“好,我教你。”卫旸答应了。
“谢谢舅舅。”安健憋不住了,提着裤头带,“舅舅,我先去上茅房,等会再说。”
卫旸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瞄了眼墙角,那里隐隐透着一抹的粉红,如果说这个家让他觉得奇怪的,就是这小丫头了。八岁的孩子,按理说,不应该有这么重的疑心。可是她一直不相信他,那怕证实了他所言,她还是怀疑他,防备他。
卫旸仰面看着天空,自嘲地一笑,她对他的怀疑,没有错,他所言,没有几句是真的。此处虽好,却非他久留之地,等伤势好了,就离开这里,不能让这孩子过得不安心。
罗氏乐见安健与卫旸亲近的,没有阻止安健跟他学武。安康也没反对,只是说了一句,学武习文,相辅相承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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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回老家,星期天才回来,纤雪算了一下,几天不能码字,存稿不够用了。忍不住要抱怨,为什么每回一入V,就一堆事等着我呢?
☆、第五十四章 原形毕露
午后,罗氏没有做针线活,坐在炭盆边剥长生果。剥好长生果,把它泡在水里,又去挑选小米,挑了不少细砂子出来。
“娘,您这是要煮什么吃啊?”安意看她忙忙碌碌的,忍不住问道。
“你这孩子,过日子过糊涂了,明天是腊八节,今天晚上要熬腊八粥。”罗氏把选好的小米搁一边,把黄豆倒在小筛子里,塞给安意,“别看书了,帮娘选豆子吧,把瘪的挑出来。”
一听熬腊八粥,在抄书的安健抬头,咽着口水道:“娘,多放些红枣、莲子,我最喜欢吃腊八粥了。”
罗氏啐他一口,“你什么不喜欢吃,狗屎要是能吃,你都能吃三泡。”
“娘啊娘,您可是我亲娘啊,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安健哭丧着脸道。
“我要不是你亲娘,我就不这么说了。”罗氏眯眯笑道。
安健还要说什么,被安康轻飘飘的一句,“抄不完这本书,你连晚饭都不用吃了。”吓得再不敢多说,低头奋力抄书。
安意抿唇轻笑。
卫旸莞尔,放下手中的书,拿过装莲子的碗,道:“姐姐,我来摘莲子芯。”
晚上,罗氏熬了一锅子腊八粥,安健这吃货,自然又等到半夜,吃了一大碗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罗氏打发兄妹三和卫旸,去给罗富贵三家送腊八粥。卫旸在养伤期间,罗氏一直没让他出门。在路上遇到不少村民,对四人的态度十分的友好。
过了腊八节,安康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赶去京城,参加二月的春闱。零陵离北平路途遥远,在现代坐火车都要几天几夜,在这古代,坐马车,日夜兼程要一个多月才能到。
罗富贵请人翻了下黄历书,腊月十二,大吉,宜出行。可就在出行的前一天,传来了皇帝于半个月驾崩的消息。
皇帝驾崩,天下缟素,家家户户在门上挂上了孝布。依照戌朝的礼法,一年内,文武百官,摘冠缨,着素服,不许作乐,禁止嫁娶。民间百姓三月内不许嫁娶,百日内不许作乐,四十九天内不准屠宰。二月的春闱也暂不举行,至于何时举行,要等新帝旨意。童子试也相应的,暂停了。
安康不用着急赶去北平,可以留在家里过年。不过皇帝死了,这个年,过得十分的冷清。打年糕、磨豆腐、杀年猪这些热闹事都不能做,打扫了一下家里的卫生,就坐在屋内烤火,连窜门闲聊都不行。
皇帝薨了,还敢说笑玩闹,那是狗胆包天,万一被人揭发出来,就算人头不落地,也要受场牢狱之灾。
在这冷清的腊月,也有好消息传来,罗夏妹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周氏心里高兴,碍于国丧期,脸上不敢流露出来,把几家的鸡蛋合在一起,凑了两百个鸡蛋,跟着女婿去看女儿。
也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传来,卢郎中感染风寒病倒了。
医者不自医,卢郎中自配了药,吃了两剂药,病没好,还更严重了,卧床不起。张氏要送他去城里找郎中,卢郎中说什么都不肯去,直嚷嚷道:“你去把喜儿叫来,让她给我看病。”
“喜儿一个小丫头,学了几天医,她哪里会看病?你莫乱啊。”张氏劝道。
卢郎中吹胡子瞪眼睛,“喜儿是我的徒弟,她的医术是我教出来的,她会不会看病,难道我还不清楚,让你去叫,你就赶紧去。”
张氏拿这倔老头没办法,只得来叫安意。
安意一听卢郎中生病,赶紧跟张氏过去了,给卢郎中诊了脉,“师父,请您伸舌头给我看看。”
卢郎中伸出舌头。
安意仔细看了看,又拿卢郎中开的药方,“师父,您咳嗽无汗,头痛恶寒,痰稀鼻塞咽燥,舌苔薄白。是外感风寒引起的。”
卢郎中咳了两声,问道:“如何处方?”
“杏仁、苏叶、半夏、茯苓、前胡、枳壳、陈皮各三钱,桔梗二钱,甘草一钱,生姜三片,大枣三枚。”安意道。
“为何用这些药?”卢郎中在病中,还不忘教导安意。
“杏仁平喘利湿,苏叶清热理气,半夏化痰利温,茯苓行水消痰,前胡、枳壳、桔梗理气袪痰、陈皮顺气止痰,甘草,生姜、大枣补脾胃。”安意一一说明。
卢郎中闭着眼,想了一下,道:“你去捡药,熬来给我吃。”
安意开的这方子,卢郎中连服用了三剂,症状减轻,病情好转。张氏这才放下心来,过了两天,去买豆腐,遇上了没有猪肉可卖的朱婶,三人闲聊时,无意间提到了这件事。
朱婶和罗氏交好,安意有出息,她也喜欢,就在外面夸大其词的表扬安意一番。没几天,村里就有了安意治好了卢郎中的病,医术已超过了卢郎中的传言。
这个传言,让安意迎来了,她的第一位病人;罗夏河的女人,她的六舅娘小周氏。
小周氏其实不太愿意来找安意,可是零陵城内没有别的女郎中,她又不好意思请男的郎中看病,只得来找安意,“喜儿,你帮我看看病吧。”
安意婉拒道:“六舅娘,我才学了几个月的医,还不会给人看病,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去找卢郎中吧。”
“喜儿,六舅娘求求你了,你就给我看看吧。你要不给我看病,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小周氏抓住安意地手,哀求道。
安意微蹙眉尖,看小周氏的脸色,不象是身犯绝症的模样,怎么就死路一条了?“六舅娘,你哪里不舒服?”
“我……我……”小周氏脸上染上两团红晕,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安意见她说不出来,索性也不问了,拿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