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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山色,天连水,水连天,阳光照映在湖面上,鳞波闪闪,金光点点,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船下了锚,停在了一处避风处。小龚爷起身,从船舱里拿出两根鱼竿,笑着喊道:“娘子,过来钓鱼。”
“不要,我这样躺着很舒服。”安意躺在油纸伞下的躺椅上,双眸微眯,神态慵懒而满足。
“娘子,不钓鱼,一会就没有全鱼宴吃了。”小龚爷吓唬安意。
安意不为所动,连眼皮都没抬,“相公刚在车上说自己是钓鱼高手,要是一会没有全鱼宴吃,那就证明相公是在说大话。”
“娘子,品尝自己亲手钓上来的鱼,味道会觉得更加的鲜美。”
“吃相公亲手钓上来的鱼,味道会同样的鲜美。”
小龚爷见说不动安意,放下鱼竿走了过来,抓住她的双手,“为夫要娘子陪着一起钓鱼。”
安意睁开双眼,看着面前黏着她不放的男人,认命地起身道:“好,我陪你一起钓鱼。”
湖里的鱼虾成群结队,安意抛下竿没过多久,就见浮标动了,拉上来一看,三四斤重的大草鱼。
“娘子好手气,拔得头筹。”小龚爷笑道。
安意边往鱼钩上挂鱼饵,边笑问道:“钓鱼高手,你的鱼何钓上来啊?”
“很快,马上,你且等着看吧。”小龚爷自信满满地道。
有信心跟鱼上不上钩一点联系也没有,安意很快钓上了第二条鱼,小龚爷的浮标动也不动,这鱼就是不咬他的钩子。
安意上好鱼饵,第三次下水,第三条鱼也上钩了。
小龚爷有些坐不住了,这湖里的鱼是什么意思?存心想让他在娘子面前丢脸吗?
“相公,你听过一个典故吗?”安意笑问道。
小龚爷斜睨着安意,虽然隐约觉得安意要说的这典故,不会是什么好典故,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典故?”
安意抿了抿唇,把笑意忍下去,道:“苎萝有女名西施,貌若天仙,增半分嫌腴,减半分则瘦,浣纱于水上,鱼见而忘游,沉入水底。这湖里的鱼儿看到相公,忘记咬钩,所以相公才钓不到鱼。”
小龚爷被自家娘子如此调笑,也不恼,笑道:“娘子所言不对,为夫之所以钓不到鱼,不是鱼儿看到为夫,忘记咬钩,而是因为经过娘子手的鱼饵特别美味,鱼儿贪食都被吸引过去,没有鱼儿来咬为夫的鱼钩。”
安意撇嘴道:“尽瞎掰。”
“娘子若是不信,可以试试,你帮我穿鱼饵,我保证能钓上鱼。”小龚爷信誓旦旦地道。
安意眸光流转,道:“要是我给你穿了鱼饵,鱼儿还是不上钩,那么我就要罚你。”
“罚我?好好好,你要罚我什么?”小龚爷欣然接受。
安意嗔怪地斜睨他,哪有人听到受惩罚,这么高兴的?“罚你亲手烤鱼给我吃。”
“娘子,这不算惩罚,我原本就打算亲手烤鱼给你吃的。这样吧,我要是钓不上鱼来,我们照老规矩来办,我要是钓上鱼来了,我们也照老规矩来办。”小龚爷勾唇笑道。
“好。”安意爽快的应战了,帮小龚爷把鱼饵挂好。
小龚爷抛钩下水,过了一会,就听小李子惊喜地喊道:“浮标动了,动了。”
不是吧?
真这么巧合?
安意探头去看,嗬,浮标还真的在动。
小龚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果然不是他的问题,是鱼饵的问题,将竿提起,然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噗哧!”安意定睛一看,他钓上来的不是条鱼,而是一只虾,忍不住笑出了声。
“娘子,虽说钓上来的是只小虾,但是总归钓上了东西。鱼虾同类,虾子钓上来了,下一竿,我就能把鱼钓上来。”小龚爷辩称道。
“好,再给你一定机会。”安意大度的让他耍赖,又帮他把鱼饵挂好。
小龚爷抛钩下水。
小李子在一旁默默地祈祷,老天保佑,这次真得要钓上鱼来了,要不然他家七爷什么面子都没了。
鱼还没钓上来,隐约听到有女子唱曲的声音传来,“……双双新燕飞春岸,片片轻鸥落晚沙。歌缥缈,舻呕哑。酒如清露鲊如花。逢人问道归何处,笑指船儿此是家。”
一个男声道:“这首词我知道,是陆放翁的鹧鸪天。小萝儿继续唱,唱个难点的。”
一阵女儿家的娇笑声之后,歌声再起,“堆枕乌云堕翠翘。午梦惊回,满眼春娇。嬛嬛一袅楚宫腰。那更春来,玉减香消。柳下朱门傍小桥。几度红窗,误认鸣镳。断肠风月可怜宵……”
伴随着女子的歌声,一艘绘着五颜六色花卉图案的花船,朝着这边驶来。在船头摆着张长桌,桌边坐着五个年轻的男子,在他们身边各坐着一个衣着清凉的美貌女子,其中身披水红薄纱的女子,怀抱琵琶,正在弹唱。
“柳希晨。”小龚爷扬声喊道。
那五个年轻男子中,有一个正是柳希晨。
柳希晨没想到会这里遇到小龚爷,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酒杯,引得他身旁的女子一声惊呼,“哎呀,我的裙子!”
“七哥。”柳希晨嚅嚅地喊道。
“哟,龚老弟回来南京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哥哥我也好给你摆洗尘宴啊!”一个穿着银色锦袍的俊美男子,端着杯酒,摇摇摆摆地走到船舷边,笑道。
小龚爷勾唇笑道:“郝兄的洗尘宴,闲杂人太多,小弟无福……”
“七爷!”身披水红薄纱的女子抱着琵琶,跑了过来,脸上是欣喜若狂的表情。
“你是?”小龚爷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认识她吗?
那女子看着小龚爷,眼泛泪光,“七爷,您不记得歆萝了吗?”
小龚爷看着女子陌生的脸,努力回想,他和她的交集。
那女子声情并茂地道:“奴家遭逢不幸,已落入风尘,本无颜出现在七爷面前,但是看到七爷安然无恙归来,奴家欣喜万分,不枉奴家日日夜夜向苍天祈求。”
小龚爷皱了下眉,这话说的,会让人误解的,别人误解无所谓,可他家娘子就在旁边,绝对不能让她误解,他与此女有什么旧情,“这位姑娘……”
“相公,这位姑娘是谁?不帮我介绍一下吗?”安意走了过来,笑问道。
“我不知道她是谁。”小龚爷没想起与此女有什么交集。
“七爷,你施恩不望报,自然不记得奴家了。奴家姓陈,名唤鲩娘,是西湖边的渔家女,八年前,奴家随母亲挑鱼到街上卖,被人欺凌,是七爷你救了奴家的母亲和奴家。”陈鲩娘目含期盼地看着小龚爷,希望他能记起往事。
小龚爷皱眉,八年前的事,印象已经有些模糊,再者像这样行侠仗义的事,随手做了,也不会记在心里,淡淡地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正义之士应为之事,陈姑娘不必念念于心。”
“七爷相救之恩,奴家无以为报,今日想借花献佛,敬七爷三杯酒,请七爷不要推辞。”陈鲩娘又冲安意行礼,“还请七夫人成全奴家,这一点微薄的心愿。”
不等小龚爷和安意出言拒绝,那姓郝的公子笑道:“龚老弟,相请不如偶遇,过来喝几杯水酒吧。你要嫌她们碍事,我让她们坐小舟回岸上去就是了。”
“郝兄盛情相邀,原不该推辞,只因我今日是陪娘子湖上泛舟游玩,不宜饮酒,改天我再请各位弟兄,去八绝楼喝酒。”小龚爷婉拒郝公子的邀请,对陈鲩娘要借花献佛敬酒一事,有意的忽略掉了。
“哎呀,龚老弟,改天请我们喝酒,那是改天的事,今日既然遇上来,你不过来喝几杯,是不是太不给兄弟几个的面子了?”另一位公子走过来道。
“龚老弟何必拿弟妹当借口呢,弟妹一看就是通情达理的人,你跟兄弟们喝几杯酒,只要不喝得酩酊大醉,我相信弟妹,是不会介意的。”郝公子冲着安意笑,“弟妹,愚兄说得没错吧?”
安意微微浅笑,道:“公子初次见我,就知我通情达理,我若不让我夫君过去,岂不是对不起公子对我的恭维?只是我夫君脚伤痊愈没多久,不能饮酒,若几位同意他以茶代酒,我是不反对他过去与几位喝上几杯。”
“弟妹这招以进为退,愚兄佩服。”郝公子拱拱手,“龚老弟,我们改天再约。”
小龚爷拱手还礼。
“七爷。”陈鲩娘哀声喊道。
小龚爷皱了下眉,道:“陈姑娘,八年前,我是否救过你和令堂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你不用记在心里。”
“七爷好狠的心,当真对奴家这样不屑一顾吗?连奴家这点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