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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走了。”安意跟白无名说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白无名看着小龚爷修长挺拔的身影,眸底闪过一抹戾色。
小龚爷疾步而行,安意紧随其后,一路沉默地到了顺胜门外,车马都已经备好。安意主仆上了马车,小龚爷和四个随从翻身上马。
昨天,惇王太妃已经派人告诉了安清和,小龚爷会陪安意回家一趟。安家的人早已经恭候多时,小厮一通传,安家父子就迎了出来。
一番客套后,小龚爷被安家父子请进了前厅。安意去井篱园见罗氏,远远的就看到罗氏站在院门口,挥手喊道:“娘,娘。”
“喜儿!”罗氏迎了上去。
母女俩携手进了房间,罗氏拉着安意细细端详了许久,“在宫里有没有人为难你啊?”
“娘,我是给太后娘娘治病的郎中,谁敢为难我?”安意笑道。
“宫里面的规矩多,你要当心些,别让人抓住错处。现在你在给太后娘娘治病,她们不敢为难你,可谁知道她们会不会事后算账?”罗氏从于夫人那里听了不少,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事,担心女儿遭遇黑手。
“娘,我知道的,您就放心吧。对了,这几天我不在家里,家里没什么事发生吧?”安意虽然留了药给香芹,但是还是担心黄氏会闹出事来。
“家里没事,就是你舅舅,整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罗氏忍不住又念叨起卫旸来。
“舅舅这么大的人了,他有分寸的。”
“他要有分寸就好啰。”罗氏没好气地道。
说了一会话,就到了午时,胡家亲迎的吉时定在未时三刻,吃过午饭后,安意回明珠阁换了身衣服。
小龚爷和安康陪安意去胡家见胡清月,安清和夫妻去了男方家中赴宴。胡清月要嫁的人是归德将军张万仞的儿子张昭峰,张万仞和安清和一起远征过乌里雅国,交情甚笃。单夫人和已故的张夫人是姨表姐妹。张夫人数年前病故,张万仞没有续弦,也无妾室,父子俩都以军营为家,张家又没有主母,少了女眷之间的走动。
小龚爷突然过来观礼,令胡家人非常意外,依照常理,他应该去男方家里,可是人已经来了,不能拒之门外,胡家的男人们迎了出来。
“胡大人不必拘礼,本王今日是陪安姑娘过来的。”小龚爷一句话解释了他来的原因。
只是这句话,令落在安意身上的目光增加了数倍。
小龚爷和安康到厅内就座奉茶,安意随秦氏去新房看胡清月。新房内坐着好几位姑娘,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师姐。”安意看到一身大红吉服,精心装扮过的胡清月,“好美的新娘子。”
“师妹,你来了。”胡清月欣喜地站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没办法过来了。”
“今天是师姐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再怎么样,也要想办法来一趟的。”安意笑道。
“你还好吧?”胡清月当着众人面也不好细问。
“我很好,过两三天就……”
“噼呖”的鞭炮声,中止了两人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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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药物过敏,打了针,可是双手还是受了影响,又痒又痛,肿得象猪蹄似的,我看了,好想啃两口。
☆、第二十章出宫回府
吉时到,喜娘为胡清月盖上了红盖头。
安意随姑娘们先行一步,去喜堂看来接新娘的新郎。
胡家的人照例要了开门钱,又刁难了一下迎亲的人,在旁边的人催促说吉时快到了,才让张昭峰领着他的兄弟团进门。
安意见多了俊男,又有小龚爷这个妖孽的存在,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张昭峰,就只得到长得还算周正的评价。
胡老太爷和胡老爷夫妇在堂上坐好,张昭峰奠过雁,饮了酒,拜见了祖父和岳父岳母。
胡清昉把蒙了盖头的胡清月背了出来,张昭峰退到一旁,胡清月拜别祖父和双亲。
胡老太爷给了三封红包,笑了笑没说什么话。
胡全成闭了下眼睛,调整好情绪,递给胡清月一个白玉如意扣,“月儿啊,嫁到张家,要好好侍奉长辈,处事要谨慎,要照顾好夫君。”
“女儿谨遵父亲教诲。”胡清月磕头道。
单夫人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红了眼眶,“我的儿,成亲后,就是大人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凡事要三思而后行,知道吗?”
“女儿知道。”胡清月的眼泪滴在锦垫上。
“夫人。”胡全成轻唤了一声,虽然哭嫁是习俗,但是哭花了妆容就不好了。
单夫人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弯腰扶起胡清月,把戴在手腕上的一对翡翠玉镯褪出来,套在胡清月的手腕上,又叮嘱了她几句,松开了手。
张昭峰见岳父母脸上是三分欢喜七分忧伤,上前道:“祖父,岳父岳母,各位亲友,光洪今日接清月回家,定会好好待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这么直接的表白,让胡家人和观礼的宾客都笑了起来,在满堂的祝福声中,张昭峰牵着胡清月走出喜堂。
胡清月坐轿,张昭峰上马,迎亲和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胡家。
送走了胡清月,安意和安康打了声招呼,跟着小龚爷回宫。
安康看着远去的马车,双眉紧锁,忧心忡忡。
韩颂延走到他身边,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沉声道:“伯宁,圣意难违。”
“我知道。”安康眸色微黯,皇权大过天,可是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妹妹,成为男人朝堂争权夺利的牺牲品,他做不到,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让妹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随小龚爷回宫的安意并不知道她这次出宫,会令朝中一些摇摆不定的官员做出重要的决定。
从内城回到皇宫,已近酉时,安意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秦珏几兄弟带着随从朝这边走了过来。
“大哥。”秦珏几个喊道。
他们的随从也给小龚爷行礼请安,礼仪上虽然没有缺失,可是有好几个人脸上都闪过或轻蔑或鄙夷的神情。
小龚爷看在眼中,面色未变,淡淡地道:“无须多礼。”
“小女见顺王爷,见过宁王爷,见过廉王爷,见过简王爷,给顺……”安意屈膝行礼,眼睑低垂,掩藏起眸底那抹同情之色。小龚爷就如白无名所言,危机重重。
“安姑娘,不必多礼。”四位王爷不等安意请安完毕,同时伸手虚扶。
安意就势起来。
“不耽误你们出宫。”小龚爷偏头看了眼安意,“安姑娘,我们走。”
安意乖顺地应了一声,跟在小龚爷后面,往慈宁宫走去。
秦琅冷哼,不屑地道:“没了那张脸,看他拿什么去骗人。”
“老三,还在宫里,别乱说话。”秦珏盯了他一眼,上了马车,另外三人也都上车,出宫回东颐园,他们封王后,皇上命他们搬出皇子所,暂居东颐园,直到王府建起为止。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一直凝神听后面动静的安意听到了这两句话,微微蹙眉,他们打算毁掉小龚爷的脸吗?看着走到前面的小龚爷,暗叹,皇宫比江湖还要险恶,栽赃陷害,他能应付得了吗?
小龚爷听到了秦琅的话,但他置若罔闻,连脚步都没有一丝停顿,径直把安意送到慈宁宫宫门处,柔声道:“进去吧。”
“谢谢王爷。”安意朝里走了三四步,停下脚步,转身却见小龚爷还站在门口,扬唇浅笑,目光扫过他的身边的四位随从,“王爷身份尊贵,出门多带些人。”
小龚爷凝眸一笑,道:“知道了。”
安意再次转身朝里走,没去寝宫见太后,也没回寿萱殿,去了水房。白无名正把药材倒进药罐,见她进来,笑道:“还以为你会喝了喜酒才进宫。”
“我只是去观礼”安意走过去,拿起银勺从水缸里舀水,“药我来熬,你出宫吧。”
白无名把炭火夹进炉子里,放下火钳,笑道:“明天见。”
“明天见。”安意笑道。
白无名出门自去。
安意熬好药,端进去给太后服用。
一个时辰后,安意为太后第三次施针放血。
接下来的三天,太后在服用安意和白无名,为她加了料的药后,整天都在安静的睡觉,没有机会用言语刺探安意,可是安意也没能得到清静。秦珏、秦琅、秦瑾和秦琨兄弟四个,轮番上阵,与她路上偶遇,令她不胜其烦。
到了二月十日,太后体内的毒终于完全清除,皇上重赏了安意,准许她出宫回家,但是没有恩准了韩楝之和韩颂远父子进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