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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摇摇头叹道:“忙了大半日,我回去看看我小孙子去。”
卢氏又生了个儿子,合着韩睿钦考上庶吉士一道宴请了一回客,安静茹目送刘氏的背影,赵嬷嬷微微叹了口气,见安静茹发证,低声道:“姑奶奶,咱们去看看吧。”
安静茹点头,赶到新房时,贺家那头的人才来,全婆子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嘴里念着吉祥话儿,在床上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等物,大红色的鸳鸯喜被是从贺家带来的,就铺在这些象征了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桂圆上。
全婆子铺好了床,扭头朝安静茹福福身,笑道:“想请府上太夫人、大夫人、三夫人帮帮忙。”
安静茹明白,这是要给喜床四角挂上象征吉祥如意的荷包。当初她成亲时,这四个荷包是太夫人、沈氏、欧阳倩、刘氏给系上去的。
安静茹随即打发几个人去请,刘氏抱着小孙子贵哥来,全婆子将四个荷包分给四人,安静茹手里也有一个。
看着手里的荷包,忽地觉得有些好笑。这四个荷包除了象征吉祥如意,还寓意一家和睦。所以要找除了婆婆以外,夫家其他具有代表的人系上,另外的意思便是,一家子都认同了新媳妇,新媳妇来了之后要多多忍让包容。
当初安静茹嫁进来,欧阳倩就帮着系了一个,如今贺三姑娘进门取代欧阳倩,安静茹帮着系了一个,恐怕那时候欧阳倩也不曾想到会有这么戏剧性的转变。
四人分别将荷包系在床的四角,太夫人喜极而泣,摸了一把泪。众人劝一回,请全婆子下去吃茶。
一家子看起来都格外喜庆,除了当事人韩睿龙。他的日常用品皆搬去新房那头,怀哥虽然住在旧院子,但为了表示对母亲的尊重,没有住在正屋,而是住在东边的厢房。韩睿龙守孝期间,屋里华贵鲜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如今除了一般家什用品,只有南墙下案牍上摆着的牌位。
韩睿龙立在牌位前,两盏油灯将牌位上的字清晰地映出来。看着那上面的字,欧阳倩巧笑嫣然的模样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当年他揭下盖头,那如花儿一般的人物让他足足愣了半晌,从十五六岁到二十几岁,明明很长的一段光阴,却也不过弹指间。
这一夜韩睿龙仍旧歇在旧院子里,几乎睁着眼到了天亮。太夫人瞧着他一副没睡醒没精打采,即便穿着喜袍,浑身上下却也无丝毫喜气的模样就想生气。
转念一想,大喜的日子发脾气外人瞧着也不好看,因此才打住了。
王氏笑道:“龙哥这是高兴,所以才一夜没睡好。”
太夫人勉强扯出一抹笑,叫韩睿龙到了跟前,战战巍巍站起身,伸手手替他理了理衣裳,告诫般道:“以后与新媳妇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儿就忘了,总念着旧人,可不是要寒了新人的心?”
韩睿龙轻轻点了点头,太夫人长叹口气,“去见你父亲吧。”
韩睿龙去了,太夫人又是一阵感叹,穿着喜庆的怀哥“咚咚”从外头进来,扑进太夫人怀里就问:“为什么以后爹爹不能和怀哥住在一块儿了?”
怀哥虽然三岁,到底是孩子,那里明白这些,太夫人不知作何解释,想了想道:“怀哥长大了,可以一个人单独住了。”
怀哥伤心地哭起来:“曾祖母骗人,怀哥还没二哥哥大呢,二哥哥都跟着爹娘住,为什么怀哥要一个人住?为什么怀哥不能也和爹娘住?”
说罢愈发哭的伤心,“怀哥没有娘,连爹爹也不要怀哥了……”
他这一哭,惹得屋里其他人都忍不住湿了眼眶,牡丹匆忙跑进来,就听到怀哥说韩睿龙不要他了。一时也忍不住心酸起来,只是强压着眼泪。
安静茹在前头迎客,三年来第一次这么热闹,忙的脚不沾地,还要应对宾客们的好奇,比如,“之前竟没有一点儿信儿,没想到这么快……”
再来还有些人对贺三姑娘略有些影响的,“可是西京总兵大人家的三姑娘?年纪好像有些大了……”
安静茹皆点头或者摇头,至于贺三姑娘为何这么大的年纪才出阁的问题,没有过多的解释。
但婚事确实很急,韩睿龙孝期满了之后,就开始送帖子出去,直接通知亲朋好友韩睿龙迎娶贺三姑娘的吉期。当初还想着,韩睿龙这是二婚,来的也不过是各家的奶奶们,没想到来了不少的夫人。
大伙对贺三姑娘皆十分好奇,除了这么大才出嫁,还有贺三姑娘当初响亮的名声。将她说的那样好,她怎么可能甘心嫁来做继室?不知道会看到怎样一副幽怨的模样呢!
因为有了这样的好奇心,新人进门的消息传来,众人争先恐后地从花厅赶去观礼。虽然是续弦,到底头上盖着红盖头,哪里就能目睹到真容?
陆青苑不去凑那个热闹,拉着安静茹坐下来,问道:“你可想过你夫君的心思?”
韩睿华?这事儿韩睿华初闻时也不过蹙蹙眉头,安静茹平静地道:“想这些做什么?她进门是嫂子,男女有别,虽然在一个府里,到底也该避讳的。”
陆青苑就不再多说了,转而说起别话,那头行了礼将新人送去洞房,便到了开席的时辰。喜宴结束后,贺三姑娘的嫁妆才全部抬进了府里,新房那头竟然堆放不下,剩余的一部分放在院子外头。孩子们总是喜欢热闹,连怀哥也好像暂时忘了爹爹不能和他住在一起的伤心事儿,和朝哥儿、宝哥在院子里闹腾。幸亏各自身边的乳娘、丫头紧盯着,才没有出什么乱子。
安静茹忙于外头的事儿,连和陆青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时间去新房看看。直到傍晚晚宴结束,陆陆续续送走宾客,余下收尾的工作安排妥当,才得了闲儿坐下来吃口茶。
品翠还端了点心来,笑道:“三爷打发人来问了两次,三奶奶歇歇就回去吧,这里交给奴婢就成了。”
安静茹点点头,看着品翠笑道:“事儿都交代下去了,你看着她们做便好,今儿累了一天,收进屋里就叫大伙下去歇着,剩下的明儿在作。”
吃了一杯茶,叫婆子打了灯笼来,留下赵嬷嬷和品翠看着。
新房那头灯火通明,大老远都能听到热闹的喧哗声,看来是行最后打大礼了,木槿很是向往,笑嘻嘻问道:“三奶奶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春香瞪了她一眼,道:“那边自然不缺凑热闹的人,姑奶奶累了一天儿,合该回去好好歇着,明儿新人认亲,少不得又要早早起来。你若喜欢,你自个儿去就是了。”
木槿欢喜地应了一声,高高兴兴朝新房那头跑去,春香没好气地道:“这丫头究竟是服侍谁的?”
“她年纪小喜欢热闹也是天性使然,由她去吧。”
走到半路上,就遇上赶过来的韩睿华。春香等人自然而然地不远不近地避开,安静茹突然想起陆青苑今儿问的问题,其实她也想问问韩睿华的。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觉得实在没必要,也不合规矩。
将目光收回来,忽地感觉到手被人握住,韩睿华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今儿二舅爷说,柳州有个实缺。”
安静茹微微惊讶,转而又是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望着韩睿华的侧面,原本想说是好消息的,转念一想,三年官员调动才过来,这会子突然有个实缺,十之**是柳州实缺上的官员役了,需要替补的。对安静茹来说是好消息,对那位大人来说未必是好消息。
转而问道:“有几分把握?”
韩睿华摇摇头半晌才道:“朝廷有连襟一说,把握不大。”
把握不大说出来抵什么用?安静茹叹了口气,韩睿华继而笑道:“已经写了履历交上去,眼下就等消息了。”
姜二老爷不过这么提了提,其实并不看好韩睿华去,他在督查府已经熬了三年,再过三年姜二老爷举荐,就能某到巡盐御史一职。这不但是个肥缺,对韩睿华的仕途更是有益。韩睿华比姜二老爷年轻的多,能任巡盐御史一职多半是得皇帝信任的,国库很大一部分的收入都来自巡盐御史一职。
纵观眼下韩家与庄亲王两家的局势,这绝对是有益处的。巡盐御史任期满了,回京赴任后再差也是侍郎一职,还有可能任一部尚书。再在六部轮换着来,最后便是内阁大臣了。
不管成不成,反正安静茹是看到了希望。然而这希望没多久就灭了,姜氏和大老爷身边离不得人,叫他们跟着去任上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安静茹势必要留在京城照顾他们。太夫人年纪大,大老爷作为儿子,是一定要守在太夫人身边的,就连分家的可能性也没多大似的。
太夫人不提,其他任何人提这话,都好像盼着太夫人死,安静茹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