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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自是一番心思不提,脸上却笑容和顺,起身朝太夫人见礼。恰好容兰进来见客,因为身边的丫头说过太夫人有意要把她许给陆家的亲戚,此时见陆青苑在场,又见一位不曾见过的夫人,还道就是那户,不觉红了脸,垂着头福福身。
容兰穿着半新不旧的家常服,因为守孝,身上皆是素色。俗语说,人要俏就要素。这一身素服衬托的她气若幽兰,真正是大家闺秀才有的气度,听说是八姑娘,忙脱了手腕上冲门面的赤金手镯做了见面礼,亲热地握住容兰的手,朝太夫人好一阵赞美。
容兰看着递过来的赤金手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正为难着。安静茹察觉到陆青苑的目光,领会了她的意思,随即对身边品翠道:“回去寻了同样的回礼来,多加一对簪子给李家姑娘。”
品翠急急忙忙去了,太夫人是已有些不耐烦,可毕竟人家是说孙女,又想容兰婚事一直没有着落,还不是因为守着孝,不曾跟着人出门见客,指不定外头知道八姑娘少。虽不太喜欢这夫人眼睛直转悠一副时时处处算计的模样,却也想借着她叫外人知道韩家还有位八姑娘。
刘氏是存了心来看热闹的,倒也不好不给李姑娘见面礼,因此学着表姑母脱了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一半心疼一半却是为了看这位李夫人。所谓金子有价玉无价,这羊脂玉比赤金昂贵一半不止。
刘氏把手镯给了李淑华,却是半字没说李姑娘怎么样呢,倒像极了是因为表姑母赞扬容兰而给的赏钱。卢氏自觉婆婆过分了些,笑着上前打量着李淑华道:“模样真正好看,倒有几分像我们十姑娘。”
本来是情急下想岔开话题的,不曾想到十姑娘是庶出,这样说李姑娘岂不是把她的身份也贬了一等?卢氏暗自后悔不已,表姑母却没打听韩家的姑娘那个是嫡出,那个是庶出,听见卢氏这般说,笑着问道:“这位是?”
卢氏忙得体地朝她见礼,刘氏便笑道:“这是我儿媳妇。”
三房老爷是庶出,表姑母对卢氏也就淡了,不愿与她多说话。不多时品翠急急把回礼拿来,安静茹上前送与李姑娘。表姑母因见之间刘氏给了羊脂玉,这位韩三奶奶却回了同样的赤金镯子,外加一对簪子,便觉韩三奶奶果然小门小户出身,不会行事。自家门楣是不及韩家,可这样回礼未免太轻视她了,叫自己姑娘道了谢,安静茹又奉上一份礼,却是红珊瑚手串,笑吟吟道:“妹妹生的白净,这带着才好看呢。今儿头一回见面,切莫嫌弃。”
表姑母瞬间明白过来,前头那个却是韩三奶奶替八姑娘容兰的回礼,后头这个才是韩三奶奶给的见面礼。虽然只有一串,比不得那羊脂玉贵重,然而那珊瑚竟被雕刻成各种形态不同花开的摸样,十分精巧别致,不说材质,这手艺就不知到底值多少钱呢!
虽与刘氏给的比不得,到底人家是晚辈,怎么好越过长辈去?
陆青苑见表姑母脸色发青,朝安静茹挤眉弄眼笑了一回,两人极是有默契。陆青苑上前朝太夫人福福身道:“叨唠半日,却是晚辈打搅了。”
太夫人微微颔首,陆青苑折身与刘氏、卢氏道别,表姑母是已要跟着陆青苑去,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安静茹和卢氏送客,李夫人与李姑娘自上了她们雇来的马车,陆青苑眼见着帘子放下,才低声朝安静茹道:“听我婆婆说,表姑母是半点儿亏也不吃的,免得日后麻烦,倒叫你们破费了。”
卢氏愣了愣,安静茹是已看出来这位李夫人的为人了,笑了笑道:“等你得了闲去看你。”
陆青苑唉声叹气,道:“只怕眼下轻易不得闲呢!”
那马车里就传来冷冷的“哼”一声。
送走陆青苑和李夫人母女,安静茹不由得松了口气,卢氏也慢慢儿反应过来,诧异道:“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巧合!”
安静茹也没想到,不过看太夫人那意思也是瞧不上李姑娘的。就怕那位李夫人眼见女儿做不成韩家的媳妇,却要给儿子娶了韩家的姑娘。安静茹是知道他们一家三口,李姑娘还有位兄长,就是那位李秀才。
十姑娘年纪小,刘氏给容兰都可以找门第不错亲事,容芩的身份不及容惠,但也不会差太多。何况结了亲就是亲家,与李夫人这样的人打交道,刘氏也不愿。
就怕太夫人急了,李夫人若是有意,把容兰许给李夫人的儿子。那位李耀华人品如何不知,但年纪却有些不太般配。
就安静茹所了解的,大周朝婚配,女子十五岁出阁,男子二十岁娶亲,男女相差四五岁,但也不是绝对的。晨哥儿的父亲和母亲也不过相差两岁,但却是因为大爷身体的缘故,姜氏也想留一脉香火,年纪小的不适合生养,故而找了年纪大的。同样是出身不怎么好的,算是给大爷冲喜。
安静茹不好提这位李夫人想拿女儿来结亲的话,点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不过回头想想,指不定我那宅子里还住着其他家的亲戚呢。”
卢氏不在意地道:“这位李夫人行事怪异,既然带着女儿,就该去亲戚家住,外头住着像什么?再不济就是去城外寻个庄子暂住也好。”
去了城外来去不方便,自然要住在城里,“去外面住也不好,庄子上人少,她们又穿的富贵,带着一个姑娘,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盯上。”
卢氏想起孟大奶奶脸色一直不当好看,再细想陆青苑说,还是去孟家住的话,心里却也想明白了,这位李夫人极是难缠,孟家大概也不愿接纳他们。好在已经从安静茹的宅子里搬走了,卢氏笑道:“以后租房子出去给人住,却要好好打听打听了。”
且说陆青苑一行人到了忠勇侯府,李夫人因不满陆青苑偏向外人说话,想了一路想明白被韩家夫人奶奶摆了一道,绞尽脑汁地想着说几句,终于想了一句,不屑道:“那韩三奶奶小户出身,那里就拿得出那么名贵的表礼来?拿着夫家的东西做她自己的人情,竟也脸不红心不跳的。”
陆青苑冷笑道:“这有什么名贵的?韩三奶奶与庄亲王妃关系亲厚,情如姊妹,何曾将一串珊瑚放在眼里?”
说罢看了表姑母一眼,换了一张笑脸问:“表姑母是还住前儿住的院子,还是另行安排别院去住?”
李夫人带着儿女在外头吃了半个月的苦,这一次既是陆青苑请了她回来,自觉脸上有光,道:“怎么好多出其他麻烦来,就住前儿住过的吧。”
她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让李淑华都觉得没脸起来,涨红了脸朝陆青苑道:“麻烦嫂嫂安排了,我们住哪里都使得。”
陆青苑叫了身边的婆子下去收拾屋里,实不想与李夫人多言,遂道:“母亲还等着我回话,表姑母也先回去歇着吧。”
说罢,自去了,留下一个背影在太阳底下慢慢消失。李夫人因她轻视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见周围的丫头婆子木头人似的,眼底却含着笑意,隐忍着到了屋里关上门才发作。
先数落儿子没本事,找不到好的住处,又数落女儿不会说话,不知道在韩家老太太跟前多说两句,又恨韩三奶奶与陆青苑,甚至将给了李姑娘一只羊脂玉手镯的刘氏都给恨上了。同样都是进士夫人,不过自己的丈夫死了,她的丈夫活着罢了,就拿羊脂玉来打压她。
生了一会儿闷气,方觉肚子饿得咕咕响,又气孟家接了她们来,却连一盘子点心也无。真正仿佛入了魔一般,叫李姑娘怕兮兮地躲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至晚间,周管事家的进来回话,说李夫人一家已经搬走,东西是周管事亲自带着人送去忠勇侯府的。安静茹松了口气,虽然第一次见李夫人,便知道这人到底有多难缠。这一两年外头对韩家的议论方少了些,万一惹出事儿来确实不好。
沉思一阵,朝周管事家的道:“等如今这些房客明年走了之后,以后咱们的宅子再要租出去,却是要好好打听。”
周管事家的也深觉有理,想到自己进来听下头的丫头婆子说那李夫人,就当笑话听,又知那夫人十分难缠,心里已是十分愧疚,三奶奶这般说,她更是涨红了脸,福福身道:“都是奴婢的不是,以后再不敢如此善做主张了。”
安静茹轻轻摇头道:“我心知你也是一片好心,不忍心李姑娘抛头露面受人欺负的,她们既是忠勇侯府的亲戚,此后必不会再去那里了。”
叫周管事家的回去,随即叫屋里几个丫头出去传话,不许议论李夫人长李夫人短的。这府里当差的,那个不知道孟大奶奶与三奶奶关系好,不为别的,也要给孟家留几分体面才是。
因此大伙不敢明着说,私底下却少不得说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