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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忙道:“太医吩咐了,老太太切不可过于伤心。还请老太太保重自个儿。”
贾母摇了摇头,颤声道:“鸳鸯,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
“老大你有荣府,不比政儿在外头,我也就不多给你什么了。”贾母指着鸳鸯手里的几本账本道:“这头一本原是预备着给宝玉的,只是如今他去了,便给云丫头吧!云丫头自己有着身子,还要顾着凝梅的身子,自然是要艰难些。好在往后你们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贾母歇了半日,又说:“第二本是给政儿的,第三本给兰儿,第四本給环儿。如今环儿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父亲三个儿子,就剩了你一个。。。。。。你记得要多帮着些侄儿们。至于探春,你是姑娘家,我给你准备了三千两嫁妆银子,等惜春出宫,也往宁府送三千两去,不偏不倚少不了谁的。”
账本分完,贾母拉着鸳鸯,气若游丝的说道:“我箱子里还有些金银细软,你给我院子里的丫头们分一般,不枉她们服侍我一场。剩下的都归你,给自己找个好人家!”
说完,不再理人,转身朝着里头昏睡过去了。
子时的打更声想起,鸳鸯再一次探了探贾母的鼻息,颓然的跌坐在地:“老太太走了!”
贾母重病的消息早几日宝铉便知道了,又有范家老太太亲自求上门来,想探一探惜春将来是否有出宫的可能。
宝铉将两件事儿全同太后讲了。
范家是开国功臣,这个面子太后自然是要给的。如今宫里头少了咸福宫那三人,愉妃万事不管,嘉妃出身不好,纯妃也叫皇后弹压了,宫里头可是清静不少!想来再过两年谨嫔便能站稳脚跟了!
因而同宝铉说道:“这倒是好事!只是如今贾家老太太病重,只怕得趁早定下才好!若是赶上孝期,那可有的等了!”
宝铉道:“惜春若是年满二十五再出宫,范家那个幼子也得顾忌自个儿的名声!倒不如叫惜春到皇额娘身边来,再由皇额娘赐婚,到时也就不必巴巴儿等着年满二十五岁再出宫成婚了!”
太后笑道:“哀家是老了,偏爱做那些牵红线的事。怎么你也好这一口?”想了会儿,又说道:“只是这惜春来了,谨嫔那边会不会出什么纰漏?”
宝铉道:“皇额娘指个嬷嬷去便好。再没有比皇额娘更会调理人的,有皇额娘身边的嬷嬷坐镇,能出什么事?”
“你惯会算计哀家身边的人的!”太后笑着命人去将程嬷嬷请来,算是应下了这事。“说起来,贾家似乎还有一个姑娘?”
“三姑娘,贾探春。”
“那份心计,啧啧。”太后皱了皱眉,“你似乎格外看重些贾家的姑娘?她比惜春还大些,更是耽搁不起。可要哀家也给她指一门亲事?”
宝铉笑道:“毕竟是我嫂子的外祖家。探春多智,称得上是有勇有谋,不过这手段放在内宅略显得狠了些罢了。”
太后摇头道:“你同皇帝有商量了些什么?”
宝铉道:“东海周家,驻守多年。只是东边小国实在可恶,正缺个诸葛亮呢!”
“你们这一辈的事,哀家真是看不懂了!罢了,随你们吧!”
赶在王夫人下判的前一日,太后给荣宁二府两位姑娘赐了婚。
只是当时贾母病着,一直在昏睡,就没人去告诉她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谁都忘记了,那几个贼人正在步军统领衙门关着呢!】第七十四章最后一句。。。。。。其实如果不是写到这一章我也把他们忘了。。。。。。
清朝刑狱怎么判我不知道。。。瞎写的。
周家是瞎编的。。。。。。
☆、第88章 乡试仕途
携兰佩环二房再起叔侄入仕各走各途
贾母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就这么撒手去了;贾府上下可是为了她好一番折腾。
先是鸳鸯,为贾母守过了头七便触棺自尽于灵前。
鸳鸯最是忠心;一心只以贾母为天;但凡贾母有所思量,在她眼里必然是对的。贾母偏重宝玉;她自然也会额外看顾些。
她与宝玉虽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却是没有半点儿的男女之情。
这些年贾府诸事忙乱;贾母也没那份心思去操心鸳鸯的亲事。再一个,宝玉成亲前便有了袭人;湘云入门不久又有了凝梅,也就是甄珠;贾母委实不好再往他身边放人。
若不然,她说一声要把鸳鸯给宝玉;便是贾政也不能拦着。鸳鸯虽没那个心思,但既是贾母的吩咐,她自是要高高兴兴的谢恩的。
若是宝玉还在,鸳鸯指不定就为了替贾母照顾宝玉而留下了。
只是如今宝玉赶在贾母跟前去了,她一个丫鬟,也没那个能耐替二房夺取爵位。。。。。。既不能了却贾母遗愿,鸳鸯便再没有要操心的事儿了。
思来想去,她是不愿离开贾府的。但若要在府中随意找个人嫁了,不论是大老爷还是大太太给的恩典,她都是看不上的。
倒不如就这么随老太太去了!
自个儿这么一死,去了地下能继续伺候老太太不说,还能落个忠仆的名声。父母兄长从此便能叫府中诸人高看一番,往后在贾府安心养老自是无忧了。好歹也算是报了生养之恩。
贾赦索性下令让人在贾母坟侧另起了一处穴,让鸳鸯陪葬在旁,也算是全了她的忠心。
甄家事毕,贾琏也算是全了他下扬州的功绩。
闻得贾母病逝,当下便上了折子,恳请回京奔丧。
乾隆看罢眼前的奏折,抬头冲着林赫玉说道:“这贾琏倒是有些长进,知道要回来奔丧。”
林赫玉躬身道:“都说江南水深,最是历练人的好去处。”
“皇兄略歇一歇,尝些个点心,好歹为我打个掩护。”
宝铉三月里头来宫里头请安时,叫太医把出有了身子,太后索性将人留在了慈宁宫,强压着安安稳稳的养了三个月的胎。
如今进了七月,胎像已是极稳妥了,又兼之前几日皇后也有了喜讯,太后另有了牵挂,宝铉才勉强出得了慈宁宫的大门。
好容易才出来这一回,还是借着给乾隆送点心的名头。
“你过来一趟,在这儿略坐一坐也就罢了,我可不敢放你出去瞎转悠!”乾隆伸手取了块点心吃了,方又说道:“我记得这个贾琏还是你举荐的,确实不错。”
宝铉轻笑道:“皇兄可不要太过高看他。我瞧着这不是他的主意。”
“那是谁的主意?”
“王熙凤!”宝铉说道,“如今她父亲在金陵任两江总督,她夫君在苏州任盐运使,她哪里能不多些思量?”
乾隆想了想,道:“既如此,先将那贾琏平调回来,任太仆寺卿。如今去了甄家,朝里正是换人的时候。等清理干净了,自有他的地方。”
又说道:“朕思量着开一科恩科,宝铉你替朕想想,可有什么由头?”
“今年本是皇兄登基十年,开恩科本是应当的。只是今年本就是会试之年,照例要挪到明年。”宝铉笑道。
乾隆想了会儿,道:“也好。虽说现下里准备今年的乡试有些赶了,不过明年便能会试,也正赶得上用人的时候。”
林赫玉道:“前几日去荣府吊唁,正碰着了我那表侄,二房的嫡长孙贾兰。说来也是可惜,他去岁便过了乡试,偏会试是他家里头忙乱,竟是叫那贾老太太压着不让去,生生错过了!”
宝铉摇头道:“黛玉也同我说起过此事,那贾老太太心心念念着她的宝玉呢!哪里愿意叫个曾孙辈的先出头!”
乾隆右手在几案上扣了扣,抬眼问道:“这个贾兰,乡试中了几名?”
“一百二十名。”
“叫他明年一道会试吧。居丧在身,披麻戴孝;居丧于心,哀毁骨立。身丧而心不丧,是为不孝也。既有心丧,有何须拘泥于身丧?反怠于正事,倒要叫先人不安了。”乾隆说着,忍不住提笔拟了一道谕旨。
大意是:长辈所愿,无外乎是家中子弟能有所长进,能为国尽力;若是为了守孝而误了科举、误了公务,反倒是叫先人地下难安,却是不孝之举。如今大清正是用人之际,特令众官员学子不可拘泥于身外之丧,守丧在心,万不可耽误正事。现有丁忧之官员,三月内起复;守孝之举人,准明年一同会试。
政令一下,且不说朝野是何反应,单是翰林院、内阁、礼部便忙了个焦头烂额。
李纨听闻此事,高兴的直念佛。
当日贾母硬压着不让贾兰赴试,李纨恨得牙痒,却又奈何不得。
贾兰未赴会试,按例应削去举人之名。左右得等着下一科乡试,贾母故去后,李纨也只得收起心思,安安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