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吩咐完下人,陆夫人才对站在一旁,脸色并不很好的沈伯年似笑非笑的说道:“唉呀真是对不住亲家老爷,您看这事儿闹的,真真是……”
沈伯年沉着脸隐带怒意的说道:“小女方才坐起之时曾言道她只是闭了气,并不曾真正断气,亲家夫人太心急了吧。还是……听说小女是喝了一碗亲家夫人送的参汤才出的事。”
沈伯年虽然一生清苦,却自有一股凛然之威,他将脸一沉,说出这样一句问罪之言,不由得陆夫人不暗自惊心。
陆夫人没有在参汤中下药,她再不喜沈倩如,可沈倩如怀的也是她头一个孙子,所以自从沈倩如有孕之后,她对沈倩如比从前要好些。
可是这府里的下人们就难说了。在陆夫人这三年的纵容之下,没几个人真正把沈倩如当正经主子,保不齐是那个丫鬟心大了在参汤里下药。陆夫人暗自一想,只片刻功夫就想出了七八个可能的名单。然而这种事情到底是家丑,陆书皓明年就要参加乡试,若是此时出点子什么事,坏了陆书皓的名声,他的前程可就全完了。
想到了明年秋天将要举行的乡试,陆夫人立刻想起陆景陶生前每每常说的一句话,“只要亲家在皓儿身上用点儿心思,皓儿的功名可就手拿把攥,你不要因为亲家是个教书先生,家境清贫便看低于他,你可知道到他便是再穷,也比我们尊贵,皓儿的将来,还要指望着亲家。”
陆夫人虽然心中不服气,却也知道丈夫所言有理,再次想起丈夫的遗言,陆夫人便打起笑脸说道:“亲家老爷说的极是,我必彻查此事,必不让倩如白白受了委屈。”
沈伯年沉沉嗯了一声。没错,他是一介布衣,可是他的学生里为官做宰之人可不算少,若是沈倩如此番真为奸人所害,他说不得要为这个独养女儿撑一回腰做一回主,必不能让人小视了沈倩如。
陆夫人只想着儿子的功名,对沈伯年也客气了起来,只说道:“来人,快去请大少爷陪亲家老爷到书房用茶。”
沈伯年皱皱眉头,对于陆书皓今天的表现,他相当的不满意。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事事怯懦,要躲到母亲的身后,简直岂有此理,沈伯年想着自己这两年在外头坐馆,对女儿关心的不够,心里又是内疚又是生气,便也没有拒绝陆夫人之意,准备好好训一训这个不成器的女婿,也好改善女儿在陆府的处境。
陆书皓陪沈伯年去了书房,陆夫人命人沏了最好的龙井茶送进去。此时大夫还没有请来,陆夫人便不高兴的查问起来。
孙才将大夫请来,小丫鬟引着大夫进了沈倩如的房间,沈倩如此时正躺在床上阖着眼睛养神,她虽然是活过来了,可是闹出一回大出血,沈倩如的身子亏的太利害,方才从棺材里出来,又到院子里证明自己是人非鬼,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此时的沈倩如,只觉得自己不过是比死人多了口气。
大夫进门之前,采薇已经将帘子放下,将沈倩如的手腕安置在迎枕上,覆上一方粉青素绢绣兰花的帕子。是以大夫进门之后,连沈倩如的手都看不到。
大夫上前探了沈倩如的脉,不由心中暗自惊奇。他行医二十多年,从来也没有切过这样奇怪的脉象。明明是死脉,可是这死脉中偏蕴着一股极强的生机,明明病人身体亏虚已极,可是却隐约有一脉盛大的气血在患者体内流动。
大夫诊罢了脉,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方才对坐在一旁的陆夫人说道:“少夫人只要以药石调养气血便可。”
陆夫人也不好当着沈倩如的面问些什么出格的话,便点头说道:“有劳周先生,请到外头开方子吧。”说着,陆夫人便站了起来。
到了外间,大夫笔走龙蛇开罢了方子,陆夫人笑道:“辛苦周先生了,我们大少奶奶这身子要多久才能将养起来?”
周大夫捋着山羊胡子,沉吟片刻后方才保守的说道:“等大少奶奶服过三付药后在下还来诊脉,到时候才能说要调养多少日子。”
陆夫人点点头,命春梅去取银子送给周大夫做诊金。她自己则对周大夫说道:“周先生请到花厅用茶。”
周大夫知道这是病人家属有话要问,又不便当着病人开口,便因了一声,背着药箱随陆夫人去了花厅。一进花厅,陆夫人将闲杂人等屏退,只留下心腹之人服侍。她急切的问道:“周先生,你知道我实话,我们大少奶奶的身子到底如何,会不会影响以后……”
周大夫假做思索的晾了陆夫人一小会儿,才稳稳的说道:“大少奶奶总要将养上一年半载才可有孕。”
陆夫人听了这话,心里踏实下来,若是半年之后沈倩如再次怀上身孕,那么沈伯年就一定会对陆书皓特别的关照,毕竟陆书皓到那时就不仅仅是沈伯年的女婿,还是沈伯年外孙的爹,沈伯年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尽心尽力的。想到这里,陆夫人的脸上方才有了笑意。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训婿
“书皓,身为七尺男儿,为人臣当为尽忠王事,为人子当恪守孝道,为人夫为人父当保护妻子儿女,这些都是最基本的道理,你自幼便颂读圣贤之书,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倩如是你的结发妻子,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沈伯年等上茶的下人一退下,便黑沉着脸愤怒的责问。
陆书皓心里一阵慌乱,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口中嚅嚅道:“岳父大人,先生,小婿知错。”
原来陆书皓成亲后的头一年,是跟着沈伯年读书的,正而八经的行过拜师礼。不过后来沈伯年因实在却不过一位老朋友之请,又因为陆书皓要守三年的孝不能下场,而那老友之子还有一年多就要下场,因此便给陆书皓布置了近两年的功课,然后才去了江东教导老朋友之子。
沈伯年坐馆将近两年。直到那老朋友之子金榜题名,他才功成身退,拒绝了老朋友的再三挽留,匆匆回到丰宁镇,一来探望女儿,二来陆书皓已经出孝,应该准备应考之事,谁曾想他刚刚回到丰宁,便听到了女儿过世的噩耗,他急忙赶到陆府,问过了沈倩如的陪嫁妈妈陈妈妈,这才知道了女儿受的委屈。沈伯年一生只得沈倩如这一个女儿,自然容不得她受委屈,是以一但有机会和陆书皓单独说话,沈伯年的怒气便尽数发了出来。
“哼,知错?你知的是什么错?”看到陆书皓那怯怯的样子,沈伯年心里的火气更大,堂堂七尺男儿,岂可如此懦弱!
陆书皓忙磕头道:“小婿没有照顾好倩如,都是小婿忽略于她,才让倩如出事的,岳父大人,小婿真的知道错了,小婿再也不敢了。小婿从今往后一定好好呵护倩如,不再让她受一丝委屈。”
沈伯年怒道:“就是这样?你知的就是这个错?”
打量他沈伯年这两年没在丰宁不知道么,陆家大少爷流连秦楼楚馆,还纳了个妓女为妾,这事早就在丰宁传开了,整个丰宁镇的人可都憋着要看笑话呢,满丰宁的人谁不知道沈先生最憎恶那种眠花宿柳的浪荡公子哥儿。
自然,陆书皓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只想着表哥程之野的话。当初他给绮霞赎身,心里也是有忌惮的,奈何程之野巧舌如簧,只说断没有个岳父管女婿房中之事的道理,沈先生最是重规矩之人,他一定不会过问的。再加上绮霞使尽了手段媚惑陆书皓,才让陆书皓不管不顾的将绮霞纳为小妾。
就因着这个想法,陆书皓低头不语,硬是不肯因为纳妓女为妾之事认错。
陆书皓的态度自然激怒了沈伯年,沈伯年拍着桌子大喝道:“陆书皓,当日亲家在时,每日要与南北客商相谈,都绝少踏足烟柳之地,你倒好,未出孝期就眠花宿柳,还纳贱籍女子为妾,你……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人,还懂不懂一点人伦道理!”
沈伯年做惯了教书先生,他越说越气,顺手抓起书案上的铜戒尺,喝道:“伸出手来!”
陆书皓都吓傻了,也忘记了反抗,只哆哆嗦嗦的伸出右手。沈伯年大喝一声:“左手!”教书先生打手板儿,通常是要打左手的,这样方才不会影响学生写字。
陆书皓吓得一颤,忙将左手伸出来,沈伯年毫不留情的“啪……”一戒尺便抽了下去。
“啊……”陆书皓惨叫一声,本能的缩回左手,沈伯年打学生手板儿的时候,断不许学生躲的,但凡有人敢躲,当打三下的也得打六下,当打十下的自然要打二十下。
沈伯年此时眼中只有学生陆书皓,没有女婿陆书皓,他大怒喝道:“伸出来……”
陆书皓自小娇生惯养,从来没被打过手板儿,这一回沈伯年处于盛怒之中,用的又是铜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