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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的人牙子消息何等灵通,头天听说做海上生意的程家遣散了几房管事,第二天就上门自荐来了。
小圆见人牙子独身前来,打趣道:“上回我姨娘家要挑丫头,你带了一屋子的人来;这回我家要选管事,你却独自来了,难不成是想自己上?”
人牙子和着她笑了两声,自袖子里掏出张单子来,“夫人,这回给你带了好东西来。”说完就把单子递给旁边的小丫头。
小圆自丫头手中接过单子一看,原来是一整套四司六局的人马班子,也不知是那家富户遣出来的,她折了单子道:“好倒是好,但我家人口少,亲戚们也都不在临安,哪里需要专门掌筵席排设的人;再说这些人既被原主人遣出来,定是有不妥,这样的人我家可不收的。”
人牙子指了指单子,笑道:“城中王官人归乡,家中人多实在带不走,这才遣了一部分出来,夫人细瞧瞧,这虽说是四司六局,但每司每局的人数却并不多。”
小圆展开单子又看了一回果然如此,她略一思虑,心中有了计较,便照老规矩付了定金,将单子上的二三十人尽数留下。
人牙子一走,小圆就遣人去打探,得知这群人确是可靠人家出来的家人,这才将他们分作了男女两班,分别跟着程福和采莲先熟悉程家的规矩。
采梅几个都未听说过四司六局,围着小圆问个不停,小圆被她们缠得无法,只得解释了一番:“四司六局是宴请宾客时操办酒席的,四司分帐设司﹑厨司﹑茶酒司﹑台盘司,六局乃是果子局﹑蜜煎局﹑菜蔬局﹑油烛局﹑香药局和排办局。每个司局都司其职,来了客人只管他该管的那几样。”
@奇@几个丫头听了还是不懂,采梅道:“夫人给我们 细说说,不然以后分派事务下去,都不晓得去找哪个局,哪个司。”
@书@小圆见她细问,可见是有长进,夸了她几句,笑道:“帐设司专责摆设的屏风、隔帘、围幕;红白筵席上迎送客、点斟茶、烫酒、请坐、揭席都是茶酒司的事;台盘司则专管托盘、接盏、劝酒、奉食;厨司不必我说你们也知道,做的是厨下做菜烧饭的活儿。”
采梅奉上一盏茶,接道:“照这样说来,果子局就是摆果子的;蜜饯局是装蜜饯的;菜蔬局是洗菜的;油烛局是管灯火的;香药局是管熏香的?那排办局又是做什么的?”
小圆点头笑道:“你说的很是,至于排办局,是专掌扫洒、挂画儿、插花的。这四司六局听起来唬人,其实也没有三头六臂,况且我们也无甚酒席要办,我只不过看他们是专门训练过的,买来方便平日里使唤。”
丫头们听完直咂舌,咱们夫人真真大手笔,这样大排场的四司六局竟被她拿来作平常下人使唤。
她们那里晓得小圆的打算, 未过几日小圆就将这四司六局全部改头换面作了平日里的实用派场,引得临安城里的娘子们纷纷效仿。
第二十五章 人事改革(下)
小圆将帐设司改作了专管家中大小家具的;茶酒司与台盘司合并,专管家中器皿;厨司替代了原先厨娘的活计;果子局和蜜饯局、菜蔬局都分作两拨,一拨遣去厨房打下手,一拨手艺高的留作点心师傅;油烛局还是命他们管着灯烛,若有失火处便拿他们是问;香药局兼领了排办局挂画儿、插花的差事;而排办局只负责洒扫布置之类的粗活。安排好四司六局,小圆还觉人手不够,又买来几个花匠管园子。
忙完大事,小事也马虎不得,小圆亲自挑了几个灵巧的丫头,设了女事房。
过了几日,她又编出个月钱制度,叫来管事娘子们道:“以后咱们家后院再无管家娘子,你们凡事只用跟我讲,月钱除了你们,其他人都分作上中下三等,除了这些,哪个事情做得好,另外还有奖。至于谁该讲谁该罚,由你们说了算,但你们做事如何,却在我心里。”
管事娘子们听了最后一句,个个敛声静气,心道这位主子讲话和风细雨,细想起来却叫人不得不提起精神。下人们听说做得好都有奖励,且每月都得奖,俱欢欣鼓舞,做事效率提高了许多,又因小圆严厉打击收受贿赂一事,各房管事、婆子、丫头都安分起来。
小圆忙碌了几日,终于安排妥当,只等待以时日看成效,这天她月事上身,腰酸背疼,便趁机躲在房内歇息,程三娘听说嫂子得闲,拿着几色针线寻上门来。小圆见了她手中的活计,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来向我求教的,厨下针线,我可是一窍不通,不料程三娘却是一见她就拜了下去,慌得小圆忙拉起她问缘故。
程三娘将针线递上,谢她道:“我来多谢嫂嫂,别无他物,只有这几样针线是我亲手做的,手艺不好,嫂嫂将就用罢。”
小圆想了想,这几日忙着家务,都未曾亲自去瞧过小姑子,这谢却是从何而来?
她正想细问问,程慕天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程三娘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一跳而起,直冲到门口才想起回身行礼,“嫂嫂,我明日再来看你。”
小圆知她怕哥哥比爹爹更甚,也不留她,赶紧让小丫头给她打开院子后门,免得她碰见程慕天又要受教导。
程慕天已是瞧见了程三娘的背影,板着脸站在院子里就开口:“未出阁的小娘子,不好好在房里做针线,成日里乱跑。”
小圆可怜程三娘,又听这话气人得很,走到门口驳道:“原来到我这里坐 坐就叫乱跑,是嫌我不会针线带坏了她?”
说完也不让他。帘子一甩自进屋去了。丫头们见小两口情形不对。又都知程慕天当着人面最是脸皮薄。忙各自找了借口躲得躲藏得藏。一眨眼屋里连个倒茶地人都未剩下。
程慕天进得门来。捏着空茶杯在桌上磕了磕。“为着小姑子与自家官人置气地。你也算头一个了。”
小圆没想到程慕天竟伶俐起来。红着脸道:“传出去我也算个贤惠地了。正好补一补我进门就赶走管家地恶名。”
程慕天把脸一沉:“当家主母赶个把下人也有人说三道四。是谁?”
小圆见他还是维护自己地。那点子气早就消了。心道何苦去拉拢他和三娘吃力不讨好。自己私下多关照她便是了。于是几步上前倒了杯热茶。端到他跟前。“知道你偏我。连我脚大都不嫌弃。”
程慕天见丫头们都不在。大着胆子就着她地手喝了几口。笑道:“我自己也是个瘸腿地。凑合过罢。”说完不等小圆掐他。先一把搂进怀里。
小圆忙推他道:“我今日刚去过女事房。”
程慕天先是一愣,随后脸红,却还是不松手:“那些生意上来往的官人,自晓得教他们家娘子设女事房的何四娘就在我家,哪一日不笑话我几回。”
“再笑话我家官人,不把改了样的四司六局教她们。”小圆恶狠狠道。
二人又讲了好一会子知心话,小圆把他赶去程老爷跟前尽孝道,叫来采莲问道:“三娘子为何来谢我?”
采莲一笑:“她那是为两样,一是谢夫人治家有方,那些下人服侍她时再无人向她讨赏钱;二是她想见识见识药棉包,却又不好意思来明着讨。”
小圆忙让人给三娘子把棉花包送了几个过去,安排好每月分到她和丁姨娘房里的份例。
丁姨娘听闻她也能分到药棉包,亲自上门来道谢,又问小圆这个是否从她的租金里扣。
小圆一时竟答不上话来,她头一回跟租来的妾打交道,不知里头的门道,况且丁姨娘租金一事一向是程老爷亲管,走的是老爷的私帐,她哪有权力去扣,她脑中峰回路转了一番,突然自嘲,不过小小药棉包,难道还真要丁姨娘自己掏钱?真是当了管家婆,行事小气起来,想到这里,她忙道:“丁姨娘哪里话,这些小东西哪能让你自己掏钱,再说这种小事,你打发个丫头来问便是,还亲身跑过来。”
丁姨娘低头道:“我不过是租来的,每月那点子租金,还要送大半回去奉养父母,哪能不来问问明白,再说我也没丫头使唤,自己都是个丫头呢。”
小圆又愣住了,这话句句招人怜惜,却又句句透着抱怨,自己到底该当哪种来听?这是程老爷的妾,到底不比程慕天的丫头,小圆只得将些场面话出来,打发了她回去。
晚间她将此事问程慕天,她那嫉妾如仇的官人果然又是一样的回答:“一个妾而已,理她作甚?”
小圆却思虑长得多,谁能担保这不是程老爷借了丁姨娘的口,要让她的租金从公帐上走?
说起来家里交到她手里的钱只是刚刚够用,另外大部分的钱虽也是公帐,却都在程老爷名下,她倒是想做个人情把丁姨娘的租金结了,可钱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