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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的大床,真的给她睡上了。
那个人……那个人……真的没有进来过么?
“公主,魂归来兮,子霏公子魂归来兮哟……”裁冰在子霏同前直晃手,她当然是跟她学的怪话了。
子霏回神,瞧裁冰学神婆的模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裁冰,你越来越大胆了哦?”
“哪里敢啊!公主再不回神儿,水可要凉了。”她扶起她,来到那扇山水屏风后。
那是一个地陷式浴池,四周以天然卵石圈绕,内里由青条石彻成,外连一小室,专门烧制热水,通过池内早已经砌好的石槽注入。池底还有放水口,一进一出正好调节。
她仍是只要裁冰一人服伺,胸口的伤口事先涂抹一层特别的药膏,但一促到热水,仍有些刺痛。
“公主,伤口还是不舒服么?”瞧着已经结了痂子,万师傅也说过可以泡澡。
子霏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有一点痒。”
粉臂轻轻揽过水面,香蕊瓣瓣,掬了一掌,香馨被热气一蒸,飘得满室也是,格外沁人。
“呵呵,冰冰,你折了多少花啊?我看,这有玫瑰,丁香,桂瓣……这个是紫鸳,还有……”
“还有蔷薇,茉莉,珠兰,白菊,刺槐。”裁冰轻轻又探了探水温,确定不伤肤,又取过万师傅备的一罐药汁,倒了一小杯,洒进池中,花香中隐隐腾起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都是今天新采的鲜花。你不是说想享受一下被花瓣包围的豪华香芬浴么?怎么样,享受不?”
“享受,当然享受啦!嘻嘻……”
小手掬起一汪汪水涟,片片蕊瓣顺着玉瓷般的手臂滑下,纵是线条仍显纤薄了些,但女子的性感柔软已悄然绽放在这具美丽的躯体上。
那道长长的疤痕确有些破坏画面的感觉,不过……万师傅说过,若保养得当,愈合后也丝毫看不出来。
裁冰正想着,没料子霏贼贼地摸到了身边,做状要拿杯子喝水,却是突伸出爪子,一把将她攥进了水里,顿时水花乱溅,嘻笑迸起,捣得一地水洼,映着欢快无比的笑脸。
铜镜中的人儿,虽是瘦了很大一圈,巴掌大的小脸愈发显得精致娇媚,晶瞳眨一眨,仿佛有说不尽的秘密藏在里面,若是樱桃般的唇儿一笑开,怎地灿烂夺目。就是不语不言,静静地看着凝着,也有种勾魂慑魄的魔力,攥着人心,移不开眼。
裁冰轻轻梳着微润的黑发,心底又忍不住赞叹。
这样美丽又独特的人儿,怎么不遭人妒嫉呢?也亏得她平日从不做任何华丽打扮,更不爱招显,偏偏这后宫容不得这样独特的人儿,暗箭难防。
“冰冰,这些手饰都不是我的。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多啊?”
她只有一盒,但这大大的梳妆台上,足堆了五六盒,哦,柜子里还有没拿出来的。仔细看看,不管是样式款式都很华丽很辉煌很别致很……超过。
她似乎把一个绝不该忽略的问题给忽略掉了!
“这些,都是王爷派人送来的。”裁冰淡淡说着,试探子霏的反应。
其实,这些饰品,包括那几大箱子衣服袍衫,全部都属纳采的一部分。而今天,子霏必须去纳另外一部分了。
子霏略带好奇地掏着珠宝盒里的东西,一边赞叹,一边问,“他知道我不喜欢的,为什么还送?”
“这,您得去问王爷了。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怎么知道主子的心思!”别上她惯戴的珍珠发钗,这简单的垂耳髻将略瘦的小脸衬得稍微丰润了一些。
她又拿起项珠,被子霏挡住。
“公主,王爷今早稍信说,侧王妃念您许久,因您一直病着身子不便,侧王妃也不便进宫,所以现在您身子见好,想见见面您。所以啊,”拿开那双小手,项珠如期套上细颈。“您这方礼数不可缺。”
必须打扮得合乎身份,去拜访别人才叫礼貌。
“必须去么?”
“您以前不是一直跟奴婢说,侧王妃人挺不错么?而且……”
“而且什么?”
“听说,她撑不过这几日了。”
啪嗒,金枫嵌宝花簪掉落在地。
镜中熠亮的大眼,愕然中,缓缓透出一缕凄色。
起晨时,还是暖暖丽阳,午时一过,浓云遮天,阴风翳翳。
行过那片竹林,沙沙响声,憧憧墨影,吓得子霏直往裁冰怀里钻。裁冰不得不让人将肩舆抬了进来,让她直接坐着出了掬兰殿。
至殿外,正好碰到兰贵妃的马车。
裁冰小声提醒子霏上前请安,子霏腻了一下,在众人射来的奇怪眼光中,走向正好下了肩舆的兰贵妃。
“子霏给娘娘请安。”
兰贵妃看了低垂的身子一眼,面上厌恶一闪而过,仍是给周围的奴丛看了个清楚。
她没有立即叫子霏起身,昂着头,看了裁冰这方奴才一眼,缓缓垂下眼睫。
“起吧!”
裁冰急忙扶起子霏,子霏的脸色又差了一截。
“身子,可好了?”问候声,毫无温度。
“让娘娘废心了,子霏身子已大好。”奇怪了,兰贵妃更年期到了么?态度越来越差。
“好了就好。别去了王府,又大惊小怪的。”
这什么话?!子霏心底的疑惑更重,仍是礼貌地应了声。
裁冰暗吁口气,忙扶着子霏上了车。就怕兰贵妃再多说几句,坏了王爷的大事。
到现在为止,子霏根本不知道赐婚的事,若此事由别人嘴里,特别是向来不喜欢子霏的兰贵妃嘴里说出,以子霏的性子,怕是绝难接受,到时怕又闹出什么事来。
还包括,子霏最在意的那个人的婚事。
就她来看,这事非得由王爷来说才行,王爷算是现唯一能刻得住子霏的人吧!
她有多久未来这院子里了?
大概,有三四个月了。
今天,直觉告诉她,这大概是这个院子最热闹的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清雅的院落里,林立着许多人,或呜咽,或冷目待看,或三五一堆低碎着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当她们到来时,嗡嗡低语突然变了调,刚才还是麻雀叽喳,一转成了母鸡咯咯嗒。
“我的女儿啊,可怜的孩子——”
这声哭叫格外刺耳,子霏心底极不适,皱了皱眉头,裁冰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哭叫的人,正伏在索绮儿的床头,一身华丽得略显俗艳的行头,身段丰腴,从那珠翠摇曳的侧面来看,年轻时也算有几分妖娆颜色。只是现在这模样,实在让人觉得很虚伪。
子霏知道索绮儿是庶出女儿,并不是家里得宠的人,却嫁给了名声赫赫四殿下,直至成为谨麒王爷侧妃,已属不易。按理说,索哈郎更宁愿将嫡出女儿嫁来,为何成了索绮儿,便不得而知。
“夫人,夫人,贵妃娘娘来了。”妇人身边一脸厚实的低矮男人,应该就是礼部元外郎索哈郎,索绮儿的父亲。听他叫夫人,必是嫡妻,不是索绮儿的亲娘。
一听大主子来了,两夫妻立即噤声退后,屋里顿时算安静了一些。
子霏环视一周,未见着男主人在。
果然很无情呢?唯一的小老婆快要入敛,居然也不出面追悼一下。
兰贵妃说了什么,子霏一字未听进。只看着那被病魔折磨的人儿,眼泪一滴滴渗出眼眶。
不管是后宫,还是这王候将相的后院,又能有几个幸福的女人呢?归根究底,还是那该死的男人害的。
“公主,你不舒服吗?”裁冰小声问。
“没什么。”挤出一个笑,真难。
“子……霏……”
沙哑的声音传来,虚弱无力得好似再难续起一口气。
兰贵妃冷冷地瞥了一眼靠来的子霏,退了出去。
子霏握着那只枯柴般的手,用力吸掉了眼里的泪珠。
“嫂子,你答应过子霏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心,您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索绮儿轻轻牵起唇角,令她身边随伺的小婢都有些惊奇,因为,这是这么长段时间里,主子唯一一次笑。
“子霏,我……听说你……真的担心死我了。幸好,幸好……幸好爷及时救你出来。”
“我好得很呢!你不知道,我咬掉了那死肥猪的耳朵,现在他成了独眼龙兼一只耳!”她说得咬牙切齿,又利落狠绝,“再敢惹我,我就要他断子绝孙,死也要拖他一起下地狱。”
索绮儿一听,又笑出了声。
随伺的人都不禁瞪大了眼,满脸惊讶。不知是为子霏大放阙词,还是索绮儿连连的笑意。
“子……霏,谢谢……你。”
“嫂子,谢我什么啊!你应该快快好起来,我继续给你讲《花木兰》的故事。”
“子霏,”苍寂的大眼费力地强撑着,重重喘了几口气,才接续道,“我……我没有看错,爷他……是选对了人的。只有你……才配得上……他……”
“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