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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书院外的宫道上,有一群人执灯而来。刚一进书院大门时,另一方也行来一群人。
两方一照面,都有几分惊异,气氛刹时凝住。
但紧闭的大门角,一个白呼呼的东西正用力顶着门扉,还发出噜噜的叫声。
“四哥,叉叉它有感应!”梓炀只看到直挖门角的猪。
稍有对峙的人都回了神。
“把门打开。”
梓祯对身后的人说了一声,便行前一步,朝皇太子一揖。
“皇兄,子霏今日与我母妃闹脾气出走,现在还未寻着人。不知皇兄深夜行此,亦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梓仁狭眸一眯,看着那开门的小太监,哼了一声,“还不是你偏坦的那个臭小子,居然深夜潜进我宫中胡闹,刺伤了三弟的眼睛,现在我派人来寻,好像也是逃进这里面去了。”
门一开,便当仁不让,率先进了屋。
这方,子霏看着那弃尸的小太监一离开,左右瞧瞧四下无人,壮着胆子跑了过去。
人身上寸缕未施,伤痕累累,血仍在汩汩地流,地上很快印上一圈血印。
她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泪水溢不住,啪嗒啪嗒地打在那张一片青气的脸上。
“天尧,你这个傻瓜,你怎么就不忍忍呢?傻瓜,你再……再忍忍,也许就能有机会离开这里啊!笨蛋……傻瓜……你这么死掉了,倒叫太子高兴了……笨蛋,你难道不想把你那张只有脑袋的自画像,添上……添上……身子么……”
一想到之前经历的一切,她恨恨地咬牙,捏紧后中的金钗。
“天尧,紫璧,我一定要让太子为此付出代价……”
已经有两条人命,在她面前逝去。
而他们到底在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要遭此厄运?她又做了什么,让他们非要除之而后快?
环顾四周,夜黑得森寒,高高的墙头断了视线。
这个深宫,直如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兽。
噜噜噜——噜噜——
突然,一个东西撞上进怀里。
子霏低头一看,对上叉叉那双调皮的小黑眼。
“找到了,找到了。”人声传来。
“子霏?”
一声殷切焦急的呼唤传来,她抬起头,走廊那头火光迅速移了过来。很快,将整个空地照得一片雪亮。
她紧紧抱着叉叉,睁着大而空洞的眼,看着那抹飞身而来的身影。
梓炀看清眼前情形,心狠狠揪了一下。
那玉儿般的人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如此狼狈,如此憔悴,眼神如此地凄凉无助。
他一把将她抱进怀中,抚上冰冷的脸蛋,手上全是一片浓稠的血渍。
“子霏,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紧紧抱着挣扎的叉叉,看着身旁那具一动不动的身体。
旁人上前,扳过了那具身体,说了一句,“已经断气很久了。”
“哼,这是他咎由自取之!”
那个阴诡的声音一崩进耳底,她立即回了神,一把挣开了梓炀的怀抱,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扑向皇太子。
却是一把被梓祯给拦下,她挥着双臂,又扒又叫。
“是你,是你害死天尧的,你这个魔鬼,你这个刽子手,是你是你——你是凶手,你是凶手。都是你——”
梓仁退了一步,反驳道,“这丫头疯了!在胡说八道什么。”
梓祯喝斥了几声,子霏都闻所未闻,无奈之下,在她后颈落下一掌,挣扎的人儿瞬间软瘫下去。他将人交给梓炀,转身朝梓仁道歉。
“罢了!深更半夜,折腾得人够呛。这事,四弟你就拿捏着办吧!完了,告诉我一声便是。”
“是。皇兄也请早歇着。”
梓仁瞥了子霏一眼,转身离开。
梓炀拧眉道,“四哥,这事明着就是他们干的!我……”
梓祯挥手断了他的话,看了眼他怀中的人,“叫万师傅进宫,看看她有没有落下什么内伤。其他的事,我们从长计议。记住,不可冲动行事。”
梓炀眉头重重一夹,抱紧子霏,快步离开了。
彭奇之立即上前请示,“爷,这狄皇子如何处理?”
梓祯上前查看了一下尸体,起身道,“先将尸体好好处理一下,再查查至命的原因。另外……”
吩咐完后,他凝立未动。
彭奇之问,“爷,您现在是去掬兰殿看公主,还是回府?”
那凝在虚空中的月眸,微微动了动,烛火的面容没有任何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逸出一声轻叹。
“回府。”
金鸾宝殿
湘南帝翻看着手上的金黄色封皮折子,每展开一折,紧摺的眉头又耸高一分。
殿下的人,一个个全垂着脑袋,偶有人互打眼光,也不敢低声嘘议。
啪地一声,折子被掷到光滑地黑纹大理石地板上。
众人睑睫一抖,顺眼看去,折子正躺在皇太子脚下。
“梓仁,你好好给我看看,你又给我惹出什么麻烦?”
太子拾起奏折,凤眼瞥了一眼对面的梓祯一眼。打开折子,只看了几眼,便重重地合上了折子,俯头回道。
“父皇,此折子乃谨麒王爷一面之辞,如何就能定了儿臣之罪?想那狄国蛮子一直不服教化,多次顶撞于我,这还刺瞎了三弟的眼,我只是想给他一点……”
“你还敢狡辩!”
湘南帝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梓仁一见,狭黯的凤眸闪过阴恨之光。
“儿臣没有狡辩。当日寻到狄天尧时,那西夏子霏也在场,且衣衫不整,眉目散乱,还不知她和那蛮子有了何种勾搭。也不能说,人就真是死在我手上的!”他倏地转身指向梓祯,道,“当日王爷可跑得比本宫要快得多,也许,你们发现他们的时候,那人还活着,亦未可知!”
这重重一句“亦未可知”,刹时令朝堂上议论纷纭。
梓祯上前一步,拱手一揖道,“太子殿下,这折子中的证据,皆是由刑部查核,各位御史监查大人亲自过目,还有名满京城铁面无私的宋提刑验尸。若只是臣下之言,当恐不能服众。”
刹时之间,议论之声顿熄。
梓仁面色一拧,看向鸾台上的湘南帝。
湘南帝拿起桌上案头,直接掷向梓仁,他惊眸未动。倏地从旁闪来一道人影,挡在他面前,玉质的案头砸在了他面前的人头上,落下一道青紫的血污。
梓仁踉跄退了两步,颠跛的身子怔在原地,看着跟前矗立不动的青袍人影。
砰地一声,那人跪在地上。
“皇上请息怒!发生此事,仍是儿臣的责任。儿臣受太子委任教管狄天尧,有负太子所托,未能教化好天尧,才使他一再冲撞太子殿下,惹下今日大祸,自毁其身。请皇上降罪于儿臣,儿臣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胡闹!明明是他这不孝子胡作非为,为什么你要为他顶罪。”
“梓祯,你……”梓仁面色铁青,要上前却给右相拉住。
梓祯仍是未起身,俯身道,“是儿臣未将天尧教管好,当是儿臣过失。与太子殿下,没有直接关系。”
“你……你们……”
湘南帝指着两个儿子,气得声音微微发抖,气息不及,暴出一串猛咳。李公公急忙扶妥龙体,递上热茶。
醇亲王站了出来,躬身道,“皇上息怒,追究责任一事,暂难定论,还需再议。眼前,最需处理的便是狄皇子的身后之事。此子在我湘南也仅三年有余,亦是狄皇最宠爱的儿子。现在他客死他国,狄皇那里定是不好交待。若是处理不好,只恐再生乱事啊!”
梓仁立即抢道,“父皇,西夏子霏向来与狄天尧走得近,这是书院上下都知道的事实。狄天尧知道老大曾向您要过西夏子霏,暗恨在心,且当日他俩衣衫不整,同时被我们发现,这其中定是……”
“住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湘南帝一口断了梓仁的话,盛怒地凤眼狠狠瞥了他一眼,他负气地退了回去。
梓祯提议,“父皇,儿臣以为,此事错在我朝。故尔,父皇可即日书予狄皇,说明此事。且以我国最高国丧之礼待之,同时颁令天下同丧三日。此期间……”
梓祯的办法,在其他朝臣的添举之下,得以颁文执行。
当然,仅是发封慰问信,号令天下缟素,仅是治标不治本的事。真正起作用的还是湘南帝颁下的另一道迁移令。
由于戎狄族今年冬季异常寒冷,冻死牛羊马匹无数,唯恐无法历冬,整族人都陷入一场十年难遇的冬荒之中。狄皇失去爱子故然痛苦难忍,便想举族杀来一泄失子之痛。但此时全族生计才是火烧眉毛的大事,湘南帝的迁移令一下,其全族数十万人即可进驻西凉城,享受充足的食粮,同时御赐牛羊马匹无数,助其过冬。待严冬一过,戎人欲还家乡者可随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