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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你继续。平日我扎马步,时间也比这长多了。”
杏眸中滑过浅浅柔光,纵是身子有些发凉,脖子挺得有些酸疼,仍然努力保持执扇欲划的翩跹模样。
他知道她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最放松最开心,为了找回她的快乐,要他做任何事,都不足为累。
只要呵,只要她开心就好。
只要她此刻的眼里,心底,只他一人,夫复何求?
“哈,好了。”
闻声,梓炀就想起身去看子霏描了一个时辰的自己,是何模样,却又给子霏喝住。她左右看看,又在画上漆了漆,拍拍脏兮兮的小手,招来梓炀。
“怎么样,像不像?”
就是不像,他也会说像的。对着这一张可爱讨喜的小脸,他从来都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呵!
更何况,这次又让他看到她创造的一件“奇迹”。
“这……真像在照镜子一样。”他不掩惊喜,问道,“子霏,这是什么画法?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
子霏抿唇儿一笑,斜睨他一眼,“这个啊……是我的秘密。”
“呵呵,子霏也开始有女儿家的秘密了?”他掏出丝帕,为她拭去鬓间香汗,目光柔如檐角落下的一缕翳色。
她一把抓下他的手,“才不是女儿家的秘密。你别胡说!”这小子,啥事儿都爱搞暧昧。
他衔笑,看看腕间雪白的袍袖上,留下五根黑指印。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现在休息一下,含颗丸子吧!”他倒出一颗翠绿的含丸,送进她张开的小嘴里。
当柔嫩的唇儿滑过指间,一股酥麻窜进心间,令俊柔的面容浮出浅浅的嫣色,映在乌晶大眼里,别有一番风流情韵。
梓炀的风采,柔缓温煦中透着彬彬儒雅之气,与梓祯内聚风华的沉敛雍雅截然不同,前者让她如沐春风,后者只想让她逃得远远的。
去,比较他们俩个做甚。就是朗俊幽默的东方修也比那个心思深沉、脾气古怪的狐狼四讨喜。
“子霏,我想,你也可以给四哥绘张,这样他离开后,娘娘也好……”
话还没说完,小脸就垮了下去,伸手用力一拍,转身就走人。
他急忙追上去,收回了请求。
“子霏……”唉,这丫头脾气说来就来,丝毫不由人。
子霏赫然转身,扯眼吐舌头,做鬼脸。却瞄到他胸口上,两个大大的掌印儿,把人家一身的飘逸气质给破坏光了。
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依然笑得很无奈。
她掏出丝绢,为他细细擦拭乌印儿。
画儿题词:玉衫墨印,博卿一笑,愿将欢颜深藏一生,寒夜枕露亦暖吾心。
暖心,暖心……这笑声暖了谁了心,又蛰了谁的心?
那画亭外的长天高阁上,抚槛而眺的人,骤然转身下了楼阁。
随其身后的彭奇之忙问道,“主子,可是要回府?”
“不,去母妃那。”
晨曦在一片霞光中酝开,滴露烁动在绿枝红尖,映泽着那澄碧的光影,好似白蚌拖捧的玉润彩珠。
子霏自病好后,仍如常般至兰贵妃处请安。
但刚行至庑门口,就见着彭奇之候着,青衣微湿,瞧来已至多时。
她立即止步,想等梓祯请安出来后,再进去。
彭奇之看到她退回了身,心底升起一丝不屑,权当未见,也不行礼至敬。
哼,谁希罕。
子霏瘪瘪嘴,索性绕进了一条小石迳,不知不觉走进了个小花园,园子里栽满了一种类似百合状的小花,丛簇溜尖的绿叶扶摇着橙黄桔红的花儿,热闹齐妍,芳菲不断。
但细看园子,不似皇宫花匠所为,培土散乱,花丛种得稀疏错落,有一种野性自然美。
嗯,改明儿个偷偷来架个画架,绘一副送给雪贵人讨个喜气吧!
正待转身,绿篱后站起一个人,她一看清楚,给震在当场。
许久不见,不,正确说来自她被他拧断了胳膊,就没再见过面。
阳光投在他俊峭的侧面上,幻出一重峰润的阴影,月眸投来一股清淡光色,读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月白的袖角被挽至臂间,他一手执铲,一手拖着一株花,袍角下染了点点污泥,但沐在金色晨曦中的颀俊身姿,竟有一种凛傲遗世的出尘气韵。
“秋露重。请了安,就回去吧!”
他出声打破了沉静,冷淡疏漠的声音中,听不出关切的味儿。
她搁下心中那一瞬的震动,叠手福身。
“子霏请四殿下安,子霏告辞。”
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结果才走三步,就给撞上一团兰馨香软。
“啊……”
她稳住身子,见撞的是兰贵妃,急忙上前搀扶,却给兰贵妃一袖拂开,月白的身影飞驰而来,扶住了母亲。
“母亲,你才受了凉,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原来,兰贵妃还在睡,所以这男人才来种花花草草?!
“不碍事。我念你一定在这,咱们娘俩好久没一起植萱了。”朝儿子一笑,转脸看向子霏时,温煦撤换成疏冷,“子霏,你怎么走到这儿?”
心头一凛,她是无意撞入他们母子亲乐圈的啊!
“子霏给娘娘请安,望娘娘保重玉体。”
“嗯!退下吧。”
“是。”
转身离开,一步并两步。
她心里却并没有被两母子的疏冷给憋到,没想到这对金尊玉贵的母子居然有此雅好,那园中的萱草竟然是他们合种的。
她**绘花草,梓炀也送了些花草方面的书册。
诗经云,“北堂幽暗,可以种萱。”北堂即代表母亲之意。
萱草又名忘忧草,当游子要远行时,就会先在北堂种萱草,希望母亲减轻对孩子的思念,忘却烦忧。
那满园芳菲,应是他每次远游时,为母亲种下的吧!
不知道他这一走,又会是几个月呢?
☆、两年
两年
秋去冬来,春又至,岁月的沙砾悄悄从指间流逝。梨白枫红,池荷香,匆匆又匆匆地过了两个年头。
绿枝依然翘首于琉瓦绿墙头,俏映着垂檐下的一颗颗娇娇红杏,兴意盎然。
古朴的书院内,朗朗读书声宏亮盈耳,缭缭游香轻轻划过眉底眼角。
声如旧,景依然,只是当时人儿又长了两岁。
仅仅十岁,那曾为痴蠢钝语所掩饰的绝代风华,在岁月的琢磨下,一日比一日灼人眼眸。
一身素淡白荷纱衣,乌墨的青丝只揽起几缕,在两鬓处别上嵌宝紫玉簪,浑身再无耳饰环佩,手上依然是那对湘南帝赏赐的翠玉镯子。
如此简单,在这争奇斗艳的宫中可称之为寒酸的行头,也掩不住她娇妍绝伦的熠熠光华。特别是那双乌灿灿的黑晶瞳,仿佛会说话般,一对上,便再难移开神儿。那眸光呵,澄澈如霜洗的白梨花瓣,散发着淡淡纯稚的飘渺香韵。
濯濯莲华,菲菲流嫣。
可她还不懂得,她轻轻蹙眉头,或抿唇凝着对方,滢滢粉华便流坠在了人心底,拔动了少年三千愁情丝。
东方修撤回投注在窗内的眼神,转头看着身旁早就被勾走魂儿的人,暗叹一声。
他俩同岁,在各自的幕僚师傅指导下,开始涉足于朝堂。他兴好谋战论策,现由大哥选的师爷辅导,托梓炀的关系,在四殿下离开时,托得了一个禁军提辖的虚职,学习兵士的管理和操练。而梓炀由曾名满京都的状元郎万慎辅佐,担了工部员外郎一职,参与理持粮田水利营造等事务。
他们同样努力,想在这朝中搏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不过,看梓炀的模样,他搏击的目标都是为了保护那株娇嫩小荷。才得闲一刻,就拉着他往国子监来探人。
东方修举手在梓炀面前挥了挥,朝其耳边低喝一声,“子霏——”
这一喝,震得全神聚注的梓炀耳麻肉跳,回首狠瞪了东方修一眼。
“梓炀,阿修,你们都理完事了?”子霏早瞧见两人,如往常般,立在碎影摇曳的青蔷藤廊下,徐暖的风儿抚过那织雪般的纱冠,衣袂蹁跹,鬓丝勾过玉润的俊容,丰神朗朗,飒爽清潋。
她身边的豆蔻少女们,早忍不住羞赧垂颜,怯怯痴语起来。
她不再若以前,看着梓炀就不管礼仪地扑将上去,抱得欢畅欣然。但也不喜造做莲步,操着标准的商务礼仪式体态步伐,落落大方,走到两人面前,仰颈笑问。
杏眸清柔,只融着她一人,玉指最**她鬓角乱发,声音温柔如水。
“子霏,今晨我将那紫萱花水晶别针给母妃,她很喜欢。”
如花娇美,如荷清嫣的小脸儿绽开笑,“真的吗?不枉废咱们的心思了。呵呵!”
东方修好奇道,“什么东西那么好,也送一个给我吧?”
子霏狡然一笑,摊出小手心,“可以。先付订金一百两银子。”
朗俊的面容一怔,丰浓的眉头立即竖起,“子霏,你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