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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祯……”
“呵呵呵,朵儿脸红的模样,很美很美……”
他轻轻叹气着,捻过她小小下巴,微微倾身,帖上那吟嘤的唇儿,细细地吻着吮着,像呵护一件心疼的艺术品,十分沉迷于那紧握在手间的细腻触感,久久都舍不得放开。
不知为什么,他这次遇刺受伤后,在她面前显得格外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她也不知道,只当他是他们俩好之后第一次受伤,所以他特别粘她。
终于能出门时,他要求享受她那架高级洗头床。
薄纱掩去了刺目的光,廊外紫鸳花开得盛艳炽浓,空气中弥漫着浓而不艳的花香,床上的人闭目,似已沉沉睡去。此刻,沉静温润的面容,终于放松,连眉头的皱褶也平覆下去。
宁静的午后,只余一点清脆的水哗声,和着廊外声声知了,一切都是那么详和,安静,让人舒心。
指间的丝缕,却似乎比以往还要苍白,绕在银盆中,忽闪过一抹刺目的光,扎疼了她的眼。做完头皮按摩,再轻轻梳揉过他细滑的后颈。当她的手落在他隐有细纹的眉角时,闭合的眼珠似动了动。
“朵儿?”他没有睁眼,抬起了手。
她立即握住那只手,被这一声渴求的呼唤扯得心酸酸疼疼,他这样子,就像渔村时刚醒来失忆的他,声音中的那丝脆弱,教她忍不住想为他扛起一切,只想把他保护好。
可是,他并不是寻常人。一直以来,他在她眼中都是那么优雅自如,聪明睿智,仿佛一切在他掌握中,什么事到了他手里都能处理得极好,什么困难都能跨越。就算哪天天蹋下来,也有他替她挡着。明明知道所有人都不想他们在一起,但她知道他一定会保护好她,她就只想缩在他怀里,什么都不去管。
“朵儿,若你不喜欢这发色,我让御医想办法,把他们都染黑。”
“不不,不,我不是不喜欢。只是……”唇儿,亲亲吻过他极有些发凉的手指,“只是心疼……很心疼……”
“朵儿,我老了。”
她一怔,对上已经睁开的月眸,那里似闪过一丝明显的憾色,“梓祯,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才三十岁,正值壮年。”
“朵儿,当年你不是因为我太老,大你整十二岁,才拒绝我的么?”
“啊?”怎么他突然提起这事儿了,“才没有,成熟男人向来都是女孩子的首选啊!”
“哦……”
他长长一声,月眸睨她眼,勾着唇角,又缓缓合上,睡着了。徒留下愣在当场,被调戏得一脸绯红的某人,呆了半晌才暴出一串娇嗔。
过了很久,她抬起头,抚着肚子,犹豫在眼底转了又转,开口道,“梓祯,你睡着了吗?”
“嗯?”他睁开了眼,坐起身。
被那双月眸一凝,她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赤-身-裸-体于他面前,犹豫又在心底滚来滚去,说不出话来。
“朵儿,有什么话,就说吧!”
“梓祯,我想……”她不由垂下眼,落在隆起的肚皮上。她忘了,他们的刺伤,除了梓炀,还有这个肚里的孩子。赫然就想收回话,他却抢先一步戳破了那层纱。
“你想让我放过梓炀。”
那一瞬间,她清清楚楚看到月眸中一闪而过的忧伤,随即被一层薄薄的冰光覆住,再看来,便是那个高高在上,沉定优雅的君王。
“我可以放过他,但你绝不可离开我。”
他答应了!
“我……”
他突然揽过她,紧紧抱住,声音倏地嘶哑一片,“朵儿,答应我。”
“梓祯,我爱你。”
“我要你答应我,绝不离开我。”
“我以前就答应过你的。”
“再答应我一次。”沙哑的声音里,都是执拗。
“我……答应你。”
终于,他放松了怀抱,手抚过她发,轻轻地说,“朵儿,我爱你。”
所以,你明明知道我说谎,你还是答应了。你明明知道,都知道啊……
可她没料到,说不要离开的人,却在三天后,突然消失了。
彭奇之说,“娘娘,陛下要暂时离宫几日,很快便回宫,请勿担心。”
“为什么?”
“事出突然,臣也不知。”
“可是,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万一他再发生什么事可怎么好?他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啊!”
“有三千禁卫和两百暗卫护着皇上,请娘娘宽心,绝不会再发生任何事。”
“胡说!如果又射来一箭,谁能挡得住?”
“娘娘?”
所有人都护着她,也阻着她,不让她出宫。
“你们都出去,我要静一静。”
门关上,她转身回视,堂桌上那束鲜艳的紫鸳花直扎进眼中,她走上前,一把挥落桌几,哗啦一声,琉璃玉瓶被砸得粉碎。惊得门外的裁冰又猛拍门框,叫着劝着。捂着耳朵,冲进内寝,不想听到多余的声音。
她的心,已乱如麻。
为什么他突然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真是又发生什么事,还是……还是他在生她的气?
而不过三天,一切似乎明了。
那天早晨,她醒来时,他静静地坐在她床边,抚着她的脸,就像往日一般,她一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冲他淡淡地笑,浅浅的,好似就要消散在晨曦里,那么浅,那么薄,让她害怕,怕得只有紧紧抱着他,感觉怀里的人是温热的,不是梦里一抱就会散去的。
“朵儿,我回来了。”
“梓祯,我以为……我以为……”
他笑着点点她鼻头,“以为我生气了么?唉,我怎么会得生朵儿的气呢!”
“梓祯……”她终于叹尽几天来郁结的气,但是手掌着他胸襟,发现黑金龙袍下,不是柔滑的白色里衣,而是微微偏黄的一件有些硌手的里衣。
“小傻瓜,你再睡会儿。我要去早朝了。”他起身要走。
她急忙拉住他衣袖,看着雪白的内褶,“梓祯,你里面穿的是什么里衣?”
月眸一凝,笑道,“没什么,是宫里新织的一种布。”他俯身亲亲她的额头,将她手掖回被中。
深深看她一眼,似想说什么,门外传来叩门声,终是一笑,转身走了。
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她一点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三天,他去哪里了?
事实上很快她就知道了,她无形中似乎多了一个消息源,那消息源便是来自右相董国祥。
董国祥在那天下午,送进一封信,信上说,秋婕的尸体被在南门一家小巷中发现。而这三天,兰太妃过逝,梓祯在雍露宫守灵三日。并未大肆发丧,只是颁了旨,通告全国,待在秋后再行丧礼。
原来,黑金龙袍下,是举衰之服。
信纸,轻轻飘落在地,咯啦一声,心血狂涌,黑浪瞬间吞噬了她。
☆、倾国倾城大结局1
倾国倾城大结局1
游丝缈缈的室内,香纱缭缭,掩去室外夺息的热浪,淡淡茶香没人鼻息,偶尔轻轻的搁笔声,也能引得人淡然回视一笑。
“嗯,这地方是第三次闹民乱吗?我记得好像是当年震距离那里很近,是不是那些受灾百姓一直没有安置好呢?”
“我已拔了赈灾银两次过去。确是乱民骚事。”
“那还是派个钦差去看看罢!百姓只要能吃饱穿暖就成,若非真活不下去,也不会选择走这条流血的路。”
“好,便依皇后所言。”
“再两个,就该吃药了!”
“是,朕唯皇后是从。”
“呵呵……”
御书房里,连日便是如此情景。皇后读折子,皇帝闭目倾听,然后再讨论定案。
在梓祯喝药时,子霏将紧要重要的选出来,做为优先批阅,不紧要的稍稍压后,俨然成了皇帝陛下的经理人般,做得认真又仔细。
分理好折子,抬起头,便见那半倚在软锦垫上优雅人儿,单手支着略有些削瘦的下巴,微眯月眸,一丝清幽的光似滑过眸底,慵逸舒懒中,透着股闲适,唇边衔着一丝极浅的笑,周身都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邪魅味儿,让人心神一颤,刹那间不知应说些什么。
“朵儿,来。”
他又在诱惑她了,她松开折子,不由得吞吞喉头,靠了过去,送上香甜可口的红唇。唇儿相磨时,四周的一切似乎都隐退了,只余下轻浅的喘息,深心的满足,和微微颤抖相触的指尖。
“陛下,这是刑部送来的加急……”
彭奇之突然撞入,吓得子霏急忙缩回了身。梓祯懒懒递过去一计眼神,冷冷地让彭奇之打了个伶,放下折子即退了出去。
未尽味的某人却闭上眼,许久不曾睁开,似在压抑着什么,平静的俊容上闪过一抹明显的懊恼。
子霏忍不住笑出声,“啊,刚才好像奉远脸红了呢!”瞥了对面的人一眼,又拿起刚送来的折子,未看一眼,似又想什么,道,“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