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军士诧异时,红柱旁的雪衣人儿身子微微一晃,惊得他们不由担心地叫出声。
“皇后娘娘——”
她抬起头时,一道晨曦从天边斜掠而来,一举刺破了夜幕。一道,两道,三道……万丈霞光轰然**,一瞬间,炫亮了整个天空。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铁蹄轻踏石板路,每一声声,似叩在了她的心上。
金光遍洒的青石路上,一列骑士似乘着霞光而来。
“是……是皇上回来了。”不知是谁这么叫了一声。
她脱身跑下石阶,听不到任何的劝诫声,朝那列骑队跑去。骑队当前的白马上立即跳下一人,黑色大麾在晨风中招展,银色的铠甲被渡上一层淡淡金光,飞扬的发抚过那张神俊非凡的脸,一双月眸倾出一分不可置信的亮光。看着那沐浴着雪光的人儿,似踩着风儿飞跑过来。而临到面前五步之遥,却蓦然停住,一双盈泽的晶瞳凝着他,好似一只被人遗弃的可怜小兽般,一瞬间揪疼了心。
“朵儿,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梓祯——”扑进他张开的怀抱,这颗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落地。
紧紧相拥,好似这一别隔了一世那么久,两人都不想松手,都舍不得再分开一丝一毫。
直到一声低笑打断他们,东方修笑道,“陛下,这屋外晨寒露重。呃……娘娘未着丝覆,唯恐凉从脚下起啊!”
于是,眼光看将下去,雪纱裙下的小脚丫子居然直面湿地。这一刻,她自己也才发现急着出来,没穿鞋。
“梓祯?”
他轻轻一笑,将球状女人打横抱在怀中,大步进了驿馆。身后,落下一串豪迈的笑声。
她羞窘得缩进他怀中。瞧模样,他们一定打了大胜仗吧!
“朵儿,那是敌人的血!”梓祯想拉住直脱他铠甲的小手,不过小手溜得更快,一块块铠甲很快被卸除。
但见银色战袍几乎被血渍污去大部,而那双小手十分地锲而不舍,继续掀袍子。
“你……你个傻瓜,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右胸口斜着缠了很大一圈白绷带,几乎被血浸完。
“朵儿,伤口并不深。你不要哭……”
下一刻,她横眉冷眼将他推坐在床上,大声喝叫传大夫。室内婢奴也忙着端热水,送汤食。而命令声全从那个球状小女人口中发出。
“别动,要清理伤口。”
“好。”
“先喝点参汤。”
“好。”
“呃……是那炮弹里的铁钉伤的?”
“朵儿,当时已经有三个侍卫为我幸命。”
“可恶啊!改日咱们也研制散弹大炮,把他们轰回老家去。”
“朵朵……”
瞧那义愤填膺的小人儿,捏着一团血布,重重一握拳的模样,若敌人在面前,她真会毫不犹豫拼杀上去了。
他始终淡含着笑,看着她对他上下其手,忙来忙去,还念叨个不停。月眸倾出一片柔色,褪去数日来寒戾森冷的杀气。所有紧绷的神经都缓缓放下,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今晚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朵儿,再过几日,我们就回宫。”
“唔……好。”
怀中的人蹭了蹭他胸口,又沉沉睡去。他收拢了手臂,长指梳过一缕乌丝,唇张了张,还想想说什么。最后,也未说出口。
隔日,婢女们忙里忙外,子霏才回思着昨日梓祯说的话。
他们要回宫了。
可是,她应该以什么身份回去?虽然这里的人都知道她就是紫鸳后,可是皇都的贵戚宗室、大臣军将有很多都不齿于她。
死而复生的皇后,真的很耸动。
这问题迟早要面对,还有这肚里的孩子。梓祯说不介意,可是她自己很介意。即时若让那些宗亲知道,不知道他又要面临什么样的难题?如今,她如何舍得将所有的压力都交给他一人扛。他才三十岁,已是一头华发。
“果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梨花一枝春带雨。”
带着浅笑的柔美嗓音,伴着一道暖橙纤柳的身姿飘进眼帘。乌瀑上斜插的一只双凤衔珠钗,泽出耀眼的光色,却也托着那张雍荣高贵的丽容更加光彩逼人,而那双格外幽柔的月弯眸子,让人一见,毕生难忘。
子霏隐约之中猜到来人的身份,便盈盈一拜,“子霏见过大姐。”
来人正是梓祯的同胞大姐,湘南国含蕊长公主。
含蕊眉眼皆带笑,同子霏想象中的差距满大。几句相谈,便觉格外亲切。遥想之前见过敬轩,也是个性格豁达开朗的人。难怪呵,只有这样的母亲,才能教出那般未因皇室内斗倾轧而失去真纯本色,仍保留着一份稚子之情的儿子吧。
含蕊亲切地拉着子霏的手,“其实,我早就想见你了。早到,也许你也想不到,呵呵!”
“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十年前啊,我就听说你的大名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十年前?她才十岁啊。那时候她哪有现在这般有名。
含蕊知道子霏所想,笑得愈发神秘,“你忘了。那两年,梓祯正在外游历。那个年节,他便是到律曲国同我们一起过的!我们一起放河灯时,他喝多了一些,才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说到这里,含蕊咯咯笑开了。那模样爽丽又让人放松不已,忍不住也被她感染,扬起唇角。
“他懊恼地说,那个可恶的小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明明他只是想提醒她个几句,让她小心别再傻溜园子撞到不干净的东西。结果还凶巴巴地骂起他来,害他一时错失手伤了她。最后,落得个远走他乡,不敢再见的窘状。”
“嘎?”她讶然无声。
含蕊笑得更开了,还伸手揪了一把她的嫩脸,“啧啧,我说可恶的小丫头啊,你把我亲爱的弟弟折磨得头发都白了一半。还不好好爱他的话,我这做大姑的可不会放过你哟!”
“大姐,子霏知错了。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他的。”她很慎重地许下了承诺。
含蕊忽然收敛笑容,这一刻竟似兰贵妃一般,多了几分清傲,抚抚她的脸,道,“丫头,祯儿他从小为了达到父皇和母后的期望,过多地压抑自己的真性情,学的都是权谋争斗。现在他好不容易学会了爱,虽然这条路走得很艰辛,他仍是坚持走下去。你千万别再让他失望啊!”
“大姐,子霏知道,都知道。”
子霏伸手抱住含蕊,心疼的泪,又不住流下。含蕊嘻笑着又取笑起她来,两人聊到日暮才依依惜别。她这才知道,含蕊是私下抽空来见她。律曲国刚历一番战事,国中有诸多事务要她这一国太后处理。而现在,她也必须学会承担属于她那一份皇后的责任了。
看着一盏盏被人点亮的织灯,她心中已一片清明。
那一晚,她那不顾一切的一跳,当真已选对了最合适的良人。只是,他们兜兜转转了十年,她才认清这个事实。
―――第三卷正式完结。朵这次无耻地直接伸手要票要留言了,儿女们让他们喘口气,再渡最后一波风雨
☆、感君恩1
感君恩1
人间三月,阳光明媚,清风送爽。在通往湘南皇都的宽阔官道上,平乱归来的湘南帝禁军,蜿蜒行进,谨然有序,肃穆严整,而护于军中的那辆华丽大马车内,时不时传出爽朗大笑,和着低浅娇嗔。
御驾皇辇比之寻常马车要宽大许多,足有十来坪大小,像一个移动的小房子。内置小几软榻,一张玉石面红木桌,配四根白莲圆凳,小书柜,储物箱,铺着厚厚的锦垫,四壁也扎着一层软毡子,华贵舒适,功能齐全,实乃居家出游之必备佳品!
现在,车内主要成员,除却皇帝皇后陛下,还有兵部尚书东方修及其麾下因平乱有功又得擢升的御海校尉卓古,一品带刀侍卫原凯。他们正围在桌前,看着一张张被绘满奇特物什的白纸,边看边讨论着。
“这个连发弓弩不错,回宫即叫工匠们商议试制。如此一来,对于消减骑兵的力量,大有助益!”东方修说着,双眸放光,口气中兴奋难抑。
卓古指指另一张图,“这上面的花草又是何物?”
东方修和原凯都放下手中图纸,看过来,先都是一脸疑惑,稍后东方修笑道,“呵呵,这什么都不是。”说着瞥一眼仍在挥毫的车内唯一女性,一身粉裳,鬓发松松绾了一缕披随在颈项背间,柔美低垂的小脸上拢着一丝淡远,似在冥思着,下一笔应如何落下。
东方修又是一笑,“这是皇后娘娘她放松休息的随笔。略过吧!”
另一只大手将画纸抽去,东方修一愕,另两男人相视一眼,眸底皆有分戏谑之色。
便听得皇帝陛下开口,“朵儿,这是何物?”
子霏闻言,抬头瞄了一眼画,又瞥一眼东方修,哧笑,“东方大人有眼不识泰山,这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