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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长生,他仿佛看到了先前的自己。听穆宇说他于读书一事并不热衷,既然文不成,那便武就。即便将来不能上阵杀敌,那也能强身健体。
“刀剑无眼,习起来很累,你能受得住?”
长生眼睛亮了:“我会帮娘推车,我不嫌累,穆大哥你真教我?”
“只要沈伯母和宜悠同意,我便悉数教于你。”
“哥,我跟长生一起学。”
“可以。”
自小的愿望一朝实现,长生别提有多欢喜。此刻他全然没了被穆然抢去姐姐的怨念,钻进被子赶紧睡觉,恨不得一睁眼天明就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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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到天亮,穆然打水给两小洗干净。倒水时,刚好碰到起早的李氏。
“伯母,昨日所言,敢问你是否应允?”
李氏呵欠打到半路:“然哥是个不错的,我自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穆然自怀中掏出一红封:“此乃我生辰八字,昨日未经应允,实则不敢贸然唐突。如今还请伯母收下,稍后我会请县衙相熟的阴阳先生,核对生辰八字。”
李氏正为此事发愁,昨日说着文定已过,这礼数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补上却要费一番功夫。如今穆然全盘包揽此事,倒也省下她一幢烦心事。
再者此事由他去办,日后便是有心之人提起,也无人能说到宜悠头上来。
“那此事便多劳烦你,若是有困难……”
穆然忙打住她:“我定会尽心办妥,伯母无需再多操劳。”
李氏终于舒心:“如此,便劳烦于你。”
“此事本就是我之不妥,伯母勿要再如此。”
此般坦诚更是让李氏心生欢喜,送走穆然和穆宇,她赶忙进屋,拍一下藏在被子底下的闺女。
“然哥已经出门,你莫要再这般装相。娘说让你端住架子,可没说要你在人家面前这般好吃懒做。”
宜悠拍起来,揉揉凌乱的发丝:“娘,就这一会,我已不是你亲闺女了?”
“看你说起话来一套套的,快些起来,文定过后用不了几个月便成亲,你这些毛病可都得改改。”
“娘……”
宜悠拉长了声,也没再唤回李氏的仁慈。
“方才你也听到,然哥已寻阴阳先生算日子。咱们云县人办喜事,除却高门大户,多数是在冬日。我瞧着不是年前便是年后,有些东西也得早准备起来。”
说罢李氏又是一堆碎碎念,直言当年沈家穷,她未曾早作准备,如今却是忙到脚打后脑勺。
两世为人宜悠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成亲,听着那一幢幢一件件,慢慢的她也严肃起来。她头一次认识到,成亲并不是简单的一男一女搬到一起住。莫说那复杂的融入夫婿家族,单是脱离各自家庭,准备新宅的一砖一木,就得费极大功夫。
“娘,不是有木匠和绣坊,直接买来便是。”
李氏一只冷眼浇熄了她那点懒念头:“云州这些年,从未听说哪家姑娘出阁,针线活皆是从别家买入。”
宜悠一咕噜爬起来,刚穿戴整齐,长生叼着一只包子冲进来。
“姐姐、娘,我要跟穆大哥学大刀。”
李氏一个头两个大:“不是说年后要入蒙学,怎么又学大刀去了?”
宜悠则不然,她耐下性子问道:“为何?”
“学大刀可以强身健体,日后定没人敢欺负娘和姐姐。”
李氏烦闷全消,宜悠看着他满是期冀的笑脸,越想越觉得这话像是穆宇教他。不论真相如何,既然他喜欢又有这份心,那便随着去吧。
“不能耽误读书写字。”
“嗯。”
“只能跟着穆大哥学,不能随便跟别家孩子打架。”
“嗯嗯。”
“穆大哥也有许多事要做,你不可过分打扰他。”
“嗯嗯嗯。”
宜悠挥手:“准了。”
长生扎个千:“谢姐姐恩。”
李氏噗一声笑出来:“这孩子跟谁学的。”
“昨晚街上有人唱戏,我看到的。”说完他再扎千:“谢娘之恩。”
宜悠拉起他:“这些礼数得拜官爷时才用,往常不必如此。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吃完饭,也去写会字。”
见他有些蔫吧,她忙补上一句:“即便你这会去,穆大哥怕是也没空。这会写完字,下午也就有空去学刀。”
“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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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用完早膳,宜悠想了想,还是去了趟县衙。
“拜见夫人。”
章氏坐于上首,声音中的熟悉却是丝毫未变:“看你这副负荆请罪的模样,那荆条怎么未见?”
来时宜悠便心里有数,昨日之事可能瞒过尹妈妈。但章氏于云县经营多年,任何风吹草动,只要她想知道,便没有不明白的理。
“粗俗之物,难登夫人这大雅之堂。宜悠今日前来,便是想向夫人言明,昨日之事却非有意欺瞒。我那般说,本是想报出周叔家虎子哥名姓。虎子哥于我有愧,定会应承。尹妈妈不若夫人这般洞若观火,自不会知云林村屠户之子是否成亲。”
“恩,你这么想也有理。”
分不清她喜怒,但宜悠将心比心,若换做她,也会恼羞成怒。章氏这般,已是足够宽和。
“今日前来,便是向夫人请罪,宜悠实不是有意为之。”
“你不用这般谨慎,我自是知你。昨日巧姐也与我说明,你且说说,是否想与穆县尉成亲。”
宜悠愣住,好悬才明白过来。站在章氏的角度,她同县丞对穆然多方暗示,昨日此人却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承认两人定亲之事。
这让谁瞧见了,都会以为穆然是借着此事躲开与巧姐的亲事。而她一无族人支撑的小小商户,自会成为被丑陋官员逼迫之人。
如此这般还真是够麻烦。
“夫人,此事怪不得穆大哥。”
门外传来巧姐不可置信的声音:“宜悠,你当真是自愿?”
这事该怎么说?宜悠握紧拳头,无奈的叹息,事已至此只得明说。于是她便将两人见的误会一一言明,当然她说的极有分寸,并未伤穆然脸面保全自己。
“就是这般误会重重,我与穆大哥,实不是有心欺瞒夫人和巧姐。”
章氏失笑:“穆县尉也真是,相识如此多年,我与老爷也不是那刻薄之人。若当日他和盘托出,我自会从中周旋,昨日也不会闹到那般。”
“穆大哥此人极为宽和,想必他怕影响我闺誉。”
章氏面露遗憾,此刻她怎还会有怀疑。这般宽和之人,即便于巧姐无意,一朝成亲也定会一世不相负。可惜,终归还是被宜悠捷足先登。
巧姐吐吐舌头,她当真不喜欢这般国字脸又沉默的男人。
“娘,昨日你不已命吴妈妈去找媒婆通气,这会可别再绷着脸。宜悠可是我妹妹,吓到她怎生是好?”
宜悠朝巧姐投去感激的一瞥,章氏松开面色。
“这丫头,行了快坐下,往后有什么事可别再藏着掖着。也得亏是我,若换成尹氏那般威严的,这会你就等着做错事,四十大板伺候。”
“夫人仁慈,云县人人皆知。”
不管听过多少遍,再听这般话语,章氏总是打心底觉得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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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县衙另一侧,不服气的县太爷,干脆跟着穆然去见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姓铁,名不详。他留着一撮山羊胡,整个人稍显清瘦,常年一身广袖青袍套在身上,乍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与惯会招摇撞骗的术士不同,铁先生却是有几分真本事。前些年冬日云州连下几场大雪,铁先生开春坚持在地中种黄豆。云州农者无不笑掉大牙,背后说还是轻,有些孩子甚至编着顺口溜,一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念。可谁料后面情况急转直下,连着冬日大雪后,开春至秋收全云州就滴了男儿泪般的几点雨,田中板结成一块块,越冬的麦苗全都旱得抽成干。唯有铁先生家黄豆,扛过旱年有所收成。
此事过后他名声大燥,坊间甚至传闻,他乃是那蓬莱仙台的铁拐李转世。但凡婚丧嫁娶,总会求着他来算上一算。铁先生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来者不拒,尽心卜算。虽时有不准,但不妨碍云州人将其神化。
此刻他拈着两张八字,眉头却皱成疙瘩。
“先生,可是有何不妥?”陈县丞话中并无担忧。
“照卦象,此姻缘本不该成。”
穆然却急了:“铁先生,这里面有怎么个说头。”
铁先生将书扣住卦象,捋捋山羊胡:“穆大人莫要着急,卦象上显示此亲事有一劫,不过此劫竟已过去,着实让人费解。”
穆然变了脸色,他又隐约想起那日宜悠抖动的双腿。陈县丞却更直接:“当日钱叔送陈妈妈回云州府衙,路上听闻些许事。我命其压下,并未向外声张。穆老弟,今日当着铁先生的面,我也不瞒你。
那日巧姐睡的沉,宜悠姑娘便同知州进了四合院偏房。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