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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娃和虎子听了脸红,又怪她打扰姑娘和王大人说话,一齐用眼瞪她,“美人计能用在这吗?瞧你蠢的!”
香荽和王穷相视愕然,一齐失声笑了起来。
笑完,香荽对王穷道:“你也有不聪明的时候,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人心不可征服,连生死也不能阻隔……”
王穷打断她话,急道:“我明白!”
若是不明白,也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了。
香荽又问:“那你不信我?”
王穷点头道:“我信!”
能不能令那个人放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只要她的心向他,嫁给谁……不重要。
不是不在乎,而是身为臣子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君臣纲常;若为此令两家陷入危难,更是不孝。
这一点,两人都十分明白。
二人相视微笑,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手交握在一起。
香荽将话题扯回来,慢慢告诉王穷道:“我们两家的女儿里面,紫茄姐姐是最温柔的。就连我还常惹些淘气事呢,她从来都不会。所以,不论是长辈,或者哥哥姐姐们,都很疼爱她,也特别护着她。她从没吃过亏的,连跟村里孩子吵嘴打架都没有过;抄家那样大的事,她也被护得好好的。我让你带这话给她,也不知她听了会怎么样……”
说着话,她叹了口气。
王穷便安慰她道:“眼下说什么都枉然。等我去了安国,自会见机行事。依我看,你也不必担心。你们从小一块长大的,郑姑娘心性定不会太弱。”
香荽点头。
又说了会话,因白果问她要不要买些吃的来,总不能晚上就喝茶吃点心。
香荽这才想起来,忙催促王穷道:“明日你要远行,想必家里人都在等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王穷也知这道理,更兼有别的事要急着跟大伯父商议,不能耽搁的。可是,他初识情之滋味,又正泥足深陷,面对香荽,实在不舍分离。
因此只管拿话支吾,不住轻揉掌中细滑的小手,迟疑不去;又想吩咐茶楼掌柜娘子弄些茶饭来跟香荽一起吃。
香荽也不舍,然心里也有事,忙劝住道:“明日我会去送大哥的。晚上我也要回家吃饭,家里来了客人——大姐婆家来人了。”
王穷听了这话,急忙起身。依旧拉着她手叮嘱道:“我先走了。你再坐一会再走,让他们叫辆车来。”
虎子忙道:“鲁三叔已经赶车来了,在下面等呢。”
王穷这才放心,再看了香荽一眼,才丢手决然转身。
香荽等他走后,独坐沉吟了一会,也回王府去了。
且说王穷,回去用过晚膳之后,那王相才回府。待他用膳歇息一会,二人便去了书房。
因说起今日册封太子侧妃的事,王相看着侄儿叹道:“皇上看上张三姑娘了。”
王穷点头道:“今日在校场,侄儿就看出来了。”
王相道:“这事还未定。皇上虚悬太子妃之位,一是因为不满姜家女,为未来计,需重新择人;二是掂量驱使你——看你可值得皇家重用,并成全姻缘;三则看张家的反应,若张家禁不住未来皇后之位的诱惑,那便不能怪皇家欺人了。”
说完,仰靠在椅背上,闭目静心。
王穷盯着那跳跃的灯火出神,也不知想起什么,嘴边忽然漾起一抹浅笑,淡淡的,随时可敛去。
好一会,又听见伯父幽幽道:“新皇智谋如海,比太上皇强太多了……此一箭三雕,张家郑家自不必说,连我王家都卷入进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王穷轻声道:“伯父不必担心,侄儿心中有数,断不会莽撞行事。”
王相点头,睁开眼睛道:“你能如此想最好。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命里该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命里不该你的,纵娶回来,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王穷无声地笑了,很想告诉伯父,这话应该对太子去说。
……
永平二十三年八月二十一日辰时,英武帝率群臣在皇城南门城楼为北征的玄武王践行,太子秦旷则送至西华门外;二十三日,玄武将军随后出发。
西华门外的官道上,秦旷端着一杯酒,对板栗道:“本宫恭祝王爷早日大捷,班师回朝之日,本宫再来此迎候王爷。”
板栗忙躬身接过,一饮而尽,然后道:“谢太子殿下吉言!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秦旷又敬过众将官,特别走到王穷面前,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诚恳地说道:“王翰林此去任重道远,且前途凶险,望自珍重!本宫没有别的话说,唯有一条请大人放心:本宫绝不行那鬼蜮伎俩,趁人之危!大人便不信本宫,也当相信父皇。”
他声音很低,旁人也不知他跟王翰林说什么,只有田遥在一旁听清了。
王穷忙躬身道“不敢”,又感激地说道:“太子殿下乃人中之龙,臣下岂敢稍有微议。微臣生于明主之盛世,虽年少而被委以重任,不胜感激涕零。唯有精忠报国,方能聊表寸心,绝不敢有半点懈怠!”
秦旷微微点头,两人对饮了一杯,相视一笑。
饮毕送行酒,板栗抬手示意,大队人马便开拔而去。一路上旌旗招展、剑戟林立,萧杀之气压过秋风。他此次只带了四万人奔赴边关,其余人马皆在边疆集聚。
王穷和田遥虽然是文官,因身份特殊,都跟在玄武王身侧。
一路行去,只见沿途官道两边,无数百姓挥手相送。
欢呼鼓励声不绝入耳,不像送别,倒像迎接凯旋归来的王师。果然国家强盛了,底气都不一样。
走出两里多后,送行的人群渐稀。
忽见前方山坡上站了一群少年,都骑着马,衣饰不俗,原来是张家和郑家兄弟们。
王穷目光扫了一圈,却没有看见心中那个俏公子。
第588章 一路相随
“不是说来送大哥的吗?”王穷怅然若失地想,“怕是老王妃不许她出来。也对,今日人太多了。”
就听玄武王喜悦地笑道:“这些家伙真多事,跑这来。”
说完冲前方打了个响亮的唿哨。
顿时,山芋、南瓜等人都挥手大叫大喊起来,引得众军士跟着欢呼应和;将领们则纷纷称赞王爷手足情深。
板栗哼了一声道:“他们不过是找借口出来逛罢了。”
众人听了大笑。
蓦然一声悠长的箫声传来,直灌入心底,众将士不自觉安静下来,只闻马蹄步履声杂沓,格外清晰。
王穷心中猛然一跳,急忙循声望去。
箫声是从张家兄弟身后的一株大树树冠上传出来的。虽是秋季,树叶发黄,却尚未凋落,因此,众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知为何,王穷断定这是香荽吹的。
箫声既不昂扬振奋,也未充满忧伤不舍的离情,十分宁静祥和,似有相随相伴之意,仿佛要追随他们往边关去。
王穷沉浸在箫声中,不知玄武王和兄弟们都说了些什么,也不知什么时候走过那山坡,只觉箫声渐渐淡去,最后只余一丝尾音回荡在旷野,又似乎飞上了蓝天。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郊野格外天高云淡。
当心情安定下来,心头便一片空宁。
等队伍拐过一座山峰,前方出现一片水面,原来是一个极大的山塘。塘边芦苇丛生,绵绵密密,不过都已经发黄枯萎了。
正打量间,忽然从山塘对面的芦苇丛中又窜出一股箫声,同刚才的一模一样。
王穷胸腔被巨大的喜悦灌满,几乎不能呼吸。他已然不知身在何处,忘了周围的人,忘了所有一切。若不是坐在马上,被马驮着走,只怕连走路也忘了,不会挪脚了。
众军士纷纷低声议论:
“怎么这曲子长脚,跑这来了?”
“曲子没长脚,吹曲的人有脚,他来这了。”
“他从哪来的?路上又没看见这样一个人。要是从山上过来的,怎么跑这么快?”
……
大家盯着那茂密芦苇丛,恨不得目光化为镰刀,将那芦苇砍了,好看看是什么样一个人躲在里面**。
队伍走过山塘,箫声也如盘旋在水面的水鸟般,隐入芦苇深处。
可是,王穷心里却升起了无限的期待,他睁大眼睛扫视沿途景物,竖着耳朵凝听熟悉的箫声。
果然,又走了一刻钟,经过一片竹林时,箫声再起。
这一次,箫声活泼起来。
王穷仿佛看见少女奔行在竹林中,绕过一根根绿竹,拨开枝叶,钻出密林,紧紧追着他们而来,紧追不舍……
他几乎笑痴了。
众将士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吩咐议论这**人。
甚至有人开始打赌,赌他这样跟着他们会跟多远。
板栗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心神失守的王穷,暗自想道,小妹妹也长大了,情窦初开了。这情窦,如同清晨初开的花蕊一般娇艳纯洁,让他忍不住怜惜,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