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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将古琴摆在距离三个靶子适当的位置,这正是第三步最重要的道具。听琴声射箭,按照琴音的节奏相继发出箭矢,如果射出的箭早了或者晚了,这一箭就算正中靶心,也不能计作成绩。三人各安排了一位礼部的人员做记录。一切准备就绪,也就开始了。
其实顾云初感兴趣的只有最后那三人,之前的人怎么样她是不在乎的,是以便有些无聊。无论是平稳缓和还是激情澎湃的乐声都不能让她稍稍的精神些。不过就是换着乐曲,礼部的人忙碌地将各自看着的人的成绩交给礼部尚书汇总。约莫着半个多时辰过去了,终于轮到了最后三人。
顾云初勉强打起精神来,等着看他们三人的表现。此时顾云惜却发话了,“陛下,洛平初学琴艺,想为江阳王和东越四皇子弹曲助兴,为射礼尽绵薄之力。”她含笑轻言,在看向顾云初她们的时候却带了些许的挑衅。
顾云琬忽然之间便握住了顾云初的胳膊,显然很紧张。之前都是礼部选的乐师奏曲,可是也没有哪一条规定说皇室成员不得奏曲。一时之间顾云初也分不清顾云惜是冲着和她们交好的万俟暄去的,还是想要借着给她‘看上的’戚少桓下绊子来折辱她,又或是她已经看出顾云琬对林景然有情意,想要阻挠。无论是哪一条,以顾云初的性子来说,都不可能让她得逞。
顾徵明显知道顾云惜素来和顾云初过不去,便不由得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她想着,便是一声轻笑,“既是如此,凤阳也想凑凑热闹。”
顾徵显然也怔了,转头去看顾清远,发现他正在假寐,“可是这已经是最后一组,两位皇姐……”完全在意料之外的难题,靶子之间还尚未围上绸布,已经站好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这边。
顾云初一一看过去,分辨着他们眼中不同的含义,最后和戚少桓的目光对在一起,发现他微微露出了些担忧,便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又道,“再选一位善琴者同我和五皇姐三人各司一射箭者,琴声相扰,则更加考验射箭的耳力,更有难度,岂不有趣?”
顾徵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皇姐所言极是,可是这剩下的一位善琴者……”
“若是四皇姐能出马,最为妙。”顾云惜本一位顾云初想要替代她,没想到她竟出了这么个主意,她的琴声未必能扰过顾云初可是和顾云采在一起就大不一样了,是以她迫不及待地抬出来了顾云采。
果然,顾云初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面上还是带了些许紧张的神色,她很清楚地看到了顾云惜的志得意满,也罢,就先让她嚣张下吧。
待礼部的人摆好了琴,顾云惜第一个走到了戚少桓的身后,转过头来,恰巧看到顾云初面上的几分不满,她挑衅地笑了笑,便不再看顾云初。顾云初抿了唇,果然,顾云惜是冲着戚少桓去的,她不动声色地坐在了林景然的身后,还好,顾云惜没有发现六皇姐和林景然之间的奥妙,此次保住林景然是最重要的。
礼部尚书开始的号令一起,便听到了左侧顾云采弹奏的《弄梅》,这是她的拿手曲目,而右侧的顾云惜起调则是《清流水》。一曲清冷惹人怜,一曲有如潺潺流水润心,曲风皆是小家碧玉般的。顾云初故意慢着她们半个音调,一曲《秋宫》自指尖流出。在座的人皆是怔了怔。
射礼之乐不能选取战争一类的曲子,用这类曲子即便是把射箭者累死怕也难以跟上节奏。而顾云初若是同顾云惜顾云采一样选取缓慢清澈如小家碧玉类的曲子,那定会让三位射箭者皆被类似的曲风迷惑。而这一曲《秋宫》,虽也舒缓,却带了几分大气,单论气势就在那两人所选曲目之上。此曲为一后宫女子所作,她心有鸿鹄之志,却困于深宫之中,秋日,天高气爽,她仰望长天忆起自己早逝的夫君,又难免伤情,又感叹自己心怀壮志不能圆满。恢宏与感叹之间相互徘徊,若是一不留神便会奏成哀怨难得宠幸的风格,失了原有的意义。
这曲的作者,是华仪帝,华国的第一位女皇,顾念池。
这样,林景然就不会被另两首曲子迷惑了吧。大气磅礴的曲子总能压住小桥流水的,她现在没有心力管另外两个人,只想一尝皇姐所愿。
三首曲子长短差不多,等到两面的曲声都已结束的时候,《秋宫》也接近了尾声。完美收尾。
绸布撤去,众人第一个要看的不是靶子上的那些箭,而是刚刚奏完了《秋宫》的顾云初。顾清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目光炯炯。她微微一扭头,便对上了顾云惜的目光,那人似是十分气恼,也难怪了,她师从顾云采,顾云采喜好清静,怕是也教不来这样的曲子。再一扭头,与顾云采怔然的目光对上,两人相视一笑,微微一点头,似是有点琴逢对手精神爽,惺惺惜惺惺的感觉。
等顾徵出了声,大家才想起来去看三位射箭者的成绩,等扫到了三人的靶子,皆是瞠目结舌。戚少桓的靶子上,箭尖全在靶心最中心的一点上,竟也能保证那些箭没有掉下来。而林景然的靶子上,则是如同前些日子给顾云初她们表演的那般,一支贯穿一支,被劈裂的箭矢就如同是一朵花儿般,层层叠叠地盛开。而万俟暄的箭靶上最为恐怖,竟只有一个洞,所有的箭矢全部从那一个小洞中露了过去,掉到了地上。
顾云初不禁咂舌,《弄梅》那样的曲子都能让这个家伙如此暴力,真是没得救了。
“陛下……”礼部尚书捧着统计好的册子跪倒了顾徵的面前,“夺得头筹的是江阳王,其次是仕子林景然,第三是东越四皇子,第四是……”他颤颤巍巍地将册子捧给顾徵看,自己絮叨完了前十名。
“射礼的前五名皆有赏赐,”顾徵接过册子看了看,“前十名中有四名仕子,不若朕给你们官做,如何?”
“谢陛下恩典!”前十名中被念到名字的四名仕子皆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行跪拜礼,以谢皇恩。他们并不觉得这是赏赐,而是皇帝对他们的一种肯定。可是他们不知道,若不是顾云琬看上了林景然,他们想要出人头地就非要到明年三月会试之后不可了。
“阿暄,你想要什么?”顾徵亲切的询问万俟暄。
万俟暄走上前,笑得那是风流倜傥,“微臣想要……”
还未说完,便有一名侍卫慌张向前,“报!江阳王府派人传信来,王妃怕是要不行了,请王爷速回王府!”现下,江阳王府的王妃只有一位,那便是万俟暄的娘亲。
万俟暄的脸色一变,到口的话立刻变成了,“微臣告退!”转身便离开,而他的身后又跟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两人运起轻功,不相上下,顾云初认出,那正是戚少桓。
她沉下了脸,“我也去看看!”说罢,便告辞退场。
离开(一)
顾云初是会骑马的,可是她远远没有那两人般策马狂奔那么的疯狂。她知道江阳王府的王妃对万俟暄来说有多么重要,那是难以言喻的重要。前江阳王万俟远一生只娶了他娘亲一个,自三年前万俟远战死,他的娘亲便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王妃还未老,可是因为所爱之人的离去,她难以承受这种痛苦,身体状况每日愈下,如今也不过三十余岁便缠绵病榻。王妃卧病在床的时候,顾清远曾帮她请来四国最好的大夫,可是都判了她的死刑,不过三年。
可是万俟暄从未流露过伤心,她知道他在硬撑,他要保持最好的样子让在乎他的人开心。可是今天,他的动力即将坍塌。她难以想象如果今天王妃真的没有熬过去,他会不会倒下,那个充满傲气,永远朝气蓬勃却一直在用另一种方式关心她的万俟暄,会不会消失不见……
到了江阳王府,所有的仆人都哭丧着一张脸。顾云初气喘吁吁地跟在万俟暄和戚少桓身后,她有些诧异戚少桓为何也是一副着急的模样。两个人的身影一般修长,一时之间竟是迷了她的神。
方进内室,万俟暄几乎是立刻踉跄地跪到了王妃的床前,戚少桓握紧了拳头在一侧站着,而顾云初站在另一侧,静静地凝视着那张还未老去,只是因苍白掩了绝色的脸。顾云初未曾见过这王妃几面,只记得她会做一手好菜,每次看到顾云初一双含水明眸都能笑成月亮,让人觉得亲切的很。在见到她之前,顾云初是很讨厌长得绝色的女子的。
“暄儿……”她的声音都暗哑了,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万俟暄,轻轻笑了。
“娘!娘,你不要抛下暄儿……父王已经走了,您……您……”他哽咽着不敢说出后面的话,即便是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还是难以接受。
“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