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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这会儿不知得禄跑哪儿去了,有他在也好给锦城几个送个信儿出去,自己才能脱身,可就是不见得禄的影儿,叶驰这个恨啊,心说回头等那小子来了,非踹死他不可。
得禄这会儿可比叶驰惨多了,别管定亲王嘴上说的多恨,到底就叶驰一个儿子,别说下狠手了,打一下都舍不得,可对得禄就没这么心软了,叶驰回来之前,就让把得禄堵住嘴狠狠打了二十板子,得禄半条命都快没了,这会儿躺在炕上直哼哼呢,哪顾的上叶驰。
叶驰就这么给他老子关起来了,明彰要的就是这个,他也知道定亲王管不了叶驰,要真能管,也不会成了如今这般,他要的只是他别缠着潇潇,让他有时间,去解释,去挽回,本来就是他的妻,叶驰非要插一杠子进来做什么。
他相信,他的潇潇不会变心的,时潇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明彰的脸,时潇做梦都没想过会在那种境况下重逢,自己如此狼狈不堪,他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自己被郭大宝玷污了,或者,跟叶驰有什么不清白?
想到此,时潇不禁苦笑,终还是在意他的,又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心里仿佛又冒出丝丝希望,时潇忽然发现,自己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即使嘴上说的绝情,可心里却软的一塌糊涂。
时潇这一夜没怎么睡,瞧着窗外蒙蒙亮了,索性起来,收拾了床褥,扫了院子,提了水桶出去,去胡同口的井台上担水,谁知刚拉开院门就看见明彰,他就立在院外,也不知站了多少时候,肩头还带着晨露,沐浴在晨曦下,身姿挺拔俊秀如松如竹。
时潇从小就知道很少有男子能比的上明彰,此时的他看上去却难掩疲惫,即使疲惫依然挺立,只是眉眼间的急躁不大像他。
时潇抿了抿唇,不知道他现在站在这里是想做什么,没容她猜测太久,明彰已经开口:“潇潇,即便要定我的罪,至少让我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好不好,我娘对不住你,可我是明彰啊,我若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我当初绝不会进京,你也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了,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多悔,好在老天有眼,你还好好的,让我能这么快就找到你,潇潇,相信我,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哪儿都不去了,如果你不想我当官,咱们就家去,但无论怎样,千万别再说那样狠心的话。”
时潇愣了一会儿,千思百想的人就在眼前,一句一句诉说着衷肠话,令她忍不住动容,却忽然想起,昨儿叶驰说的,他就要招驸马了,那个什么九公主对他青睐有加。
想到此,时潇低下头:“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娘退亲,我也立了文书字据,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不用来跟我说这些,我也没什么委屈,我们父女相依为命过的很好,你更不用愧疚,我当不起。”
明彰知道他的潇潇固执又骄傲,他娘那般羞辱她,她肯定不会轻易原谅,但她这般跟自己撇清关系,明彰还是觉得异常难过,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木桶:“是要打水吗?我来。”
时潇瞧了眼胡同口那顶轿子,轿子旁边两个青衣小厮,是许府的人,果然,一见明彰手里接了水桶,就忙着跑古来要接过去,明彰挥挥手。
两个小厮是一直伺候明彰的,自然知道时潇是谁,一见这意思,便又退了回去,明彰接了桶,向着胡同口的井台走去。
时潇就第一趟跟着他去了,第二趟就是他自己打的,来回跑了十来趟,才把屋里的水缸倒满了,时潇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态,明彰要担水她就让他担,她呢,就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看着他一趟趟的跑。
他何时干过这样的活儿,自然担的乱七八糟,有时候,担过来桶里的水也洒出去了大半,水缸满了,他身上的锦袍也弄湿了,虽如此狼狈,却没一句怨言。
担了水,问她还有什么活儿,时潇愣愣看了他一会儿,叹口气道:“你这是何苦?”
明彰刚想说什么,却见时家爹走了出来,明彰忙大步过去,到了近前道:“岳父在上,请受明彰一拜。”说着跪下磕头。
时家爹揉了揉眼半天才道:“是明彰啊,这是做什么,地上凉,快起来吧。”
明彰却道:“明彰不知家里出了这般大事儿,让您跟潇潇受委屈了,以后明彰定不会离潇潇半步,还请您老移驾跟明彰回府。”
明彰早想好了,无论如何今天必须把潇潇哄回去,在这儿一个是太过简陋,二一个,也是担心叶驰来纠缠潇潇。
时家爹自来是个没注意的,瞧了眼女儿,潇潇退婚的时候,时家爹没敢问太清楚,怕女儿伤心难过,从家乡来京都两年了,也不见许家找来,时家爹就以为明彰也同意了,如今这意思,明彰根本不知道退亲的事儿,若真如此,这门亲事,是不是……
他刚这么想,时潇站起来道:“要去您去,我哪儿也不去。”转身进屋了。
明彰暗暗叹口气,琢磨这事儿怎么才好,正为难呢,就见大门外他爹许士昌走了进来,明彰一愣:“爹您怎么来了?”
许士昌道:“我是怕你带不回咱家的媳妇儿,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来了。”说着跟时家爹一鞠躬道:“都是明彰娘做下的糊涂事,我替她给亲家赔礼了,亲家大人大量,莫跟她一般见识才好,我与她说了 ,我许家就认晓晓是儿媳妇儿,这亲事既定了就是一辈子,哪有半道退的礼儿,潇丫头,潇丫头,许叔来了,还不出来给许叔倒碗茶,赶了这么老远的道,叔叔这嗓子眼都冒烟儿了。”
☆、第 48 章
许家老爷亲自来了;时潇再在屋里躲着就不合适了;只得出来给许士昌见礼,许士昌叹口气道:“丫头受委屈了,你家出事的时候,正巧许叔在外头不知道,等许叔家来已经晚了;许叔对不住你;明彰娘糊涂;可是丫头,能不能瞧在许叔的面子上,莫计较了;许叔这里跟你保证,以后再不会出这样的事儿;这两年许叔也想好了,等你跟明彰成亲,咱就分开过,虽只明彰一个儿子,许叔这身子板儿,眼瞅还有好些年活头呢,你们只管去过你们的小日子,我跟明彰娘在老宅里住着,逢年过节的,你们小两口回去给我们磕个头,你许叔心里就足了,至于明彰娘,你不用考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许家的主我还做的了。”
说着拉住她的手,又去拉明彰,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你们俩青梅竹马,这份缘殊为难得,自当珍重才是,便有些沟坎儿,迈过去也就是了,许叔什么都不盼着,就盼着你们俩好好过日子,赶明儿给许叔添个孙子,就什么都齐了。”
一句话说的时潇满脸通红,待要躲回屋又实在不妥,在这里站着,又不好意思,倒弄得小脸上的红晕越来越盛,直蔓延到了脖颈里去,想缩回手,不妨明彰紧紧握住:“潇潇咱不闹了好不好,你可知,这一路明彰差点儿急死了。”
时潇抬头看着他,许叔亲自来了,明彰又这般,仿佛一瞬间,所有事情都否极泰来,以前她以为他高中之后会鄙弃自己,以为这门姻缘就此断了,不想还能续起来,这算不算不幸中的大幸,在自己以为,这辈子都不能相见的时候,又有了一个如此圆满的结果,像是做梦。
明彰见她愣愣望着自己不说话,深怕她还不应,忽想起昨儿叶驰说的那些,忙拉着她到一边儿小声解释:“那个九公主的事儿……”
他一开口,倒真提醒了时潇,是啊,还有个九公主,她抿着唇看着他道:“若你娶了公主,可就是驸马了,从此平步青云,富贵一生。”
明彰咬了咬牙道:“潇潇你是要讴死我吗,明彰若有此心,叫我,叫我不得好死,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时潇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道:“我就这么一说罢了,犯得着赌这样的誓吗。”说着又忙双手合十对满天神佛拜了拜,祝祷了半天。
明彰不觉莞尔,他的潇潇终是舍不得他的,拉着她的手,明彰大大松了口气:“潇潇你瞧朝霞。”
时潇抬头看过去,晨曦退尽,此时的天空铺满霞光,像一匹匹织金的红缎,隔着日头又像那轻薄的红绡帐。到底自己不是什么煞星,还能跟明彰有这么个结果,这是时潇万万没想到的。
时潇父女并没有搬去明彰那里,一个是明彰虽中了状元却未点实职,住的地方也时临时落脚之地,时潇这个未婚妻住进去不妥,二一个,时潇着实舍不得娟子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