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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如今这府里,是越加的没规矩了,什么人,都敢跟我们姐妹们一桌了!”连紫兰尖利而又刺耳的话,一下就将其他小姐们的笑语给掩盖了下去,这桌上小姐们的视线,桌旁丫头们的视线,便都放在了凉暖身上。
几个嫡小姐们,年纪都算是相仿,最大的也不过十七,最小的也不过十三,却都是在宅院里阴谋下长大的孩子,自然是听得懂这连紫兰的话,都是窃笑不已。
连韶阅听罢,娇慎地瞪了一眼连紫兰,她总是将自己的在嫡小姐们中又是放得最高,如今她姐姐出嫁了,这府里,老太君生的几个儿子里,连大将军又是最大,最大的嫡子生的嫡小姐,自然也是最大的。
她掩嘴笑了下,道,“兰妹妹,这道是见提着影戏人子上场——好歹别戳破这层纸,有的人啊,总是自己识不清自己的位份呢!”
这千娇百媚的声音,听得凉暖都想上前将那小嘴打开,看看那发出这美妙声音的咽喉,究竟是生的与别人有何不同?!
凉暖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这一群自以为能将凉暖吓退的嫡女们,都是愣了一下,却听凉暖笑着接话道,
“阅姐姐的话儿,真是有趣儿极了,这纸,怎么叫戳破呢?阅姐姐莫非是想说,凉暖的身份,不能与各位姐姐妹妹坐一块儿吃酒菜言欢乐?”凉暖学着浅笑了一下,清丽的容颜上绽放出的妍丽笑容让有的人羡慕极了。
“就你这身份,还叫阅姐姐为阅姐姐?你该叫阅姐姐为小姐。”连紫兰手上的花生米也是不吃了,便是又接上凉暖的话,却又听凉暖道,
“兰妹妹,你可是忘了,今日爹爹着急这么多人,吃些点心,说些话,可不是白白的,就让大家来的。”凉暖给连紫兰十分客气地夹了块糕点,神情柔婉可亲的,却是在提醒连紫兰,如今她的身份,可是与她们一样贵为嫡小姐。
先不说这嫡字,打了多大的折扣,但总是嫡小姐,这是没有错的,若是连紫兰说自己是什么身份,那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如今,她与她们,可都是一样呢!
果然,凉暖此话一出,这连紫兰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凉暖说得本就是没错,她若叫她称呼连韶阅为小姐,一个嫡女叫另一个嫡女为小姐,那成了什么话?!何况,今日将军将大家召集到一起,的确是为了,
摆正这刚坐下的女子的嫡系身份。
连紫兰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夜有些沉,她的脸也憋红了,不过好在是憋红了,旁人除非凑得极近还要提一盏明灯,才能看见连紫兰脸颊上被气的微红颜色。
连韶阅见凉暖如此淡定自若地就挤进了嫡小姐们的生活,心中犹自不甘,
“暖妹妹,你身上穿的,怎还是去年的衣裳?犹记得去年暖妹妹穿的也是这一身呢!如今就快过年了,年里头怎么也得穿上新衣裳,过个新年,怎可穿着旧衣呢,实在是不符合我们嫡小姐的身份呢!”
连韶阅说罢,头上的金簪玉珠的又是颤了两颤,折射的金光闪了众小姐们的明亮美眸。
连韶阅这是讽刺她凉暖无论如何也挤不进这高档的生活呢!
“难为阅姐姐还记得凉暖去年也是穿的这一身了。”凉暖朝连韶阅投去一个敬佩的眼神,脸上表情又是一变,道,“爹爹方才说,喜欢凉暖这样素雅的装扮,凉暖便也就这么打扮着了,爹爹一年也回不得几次,总得让爹爹喜欢啊!”
凉暖又胡诌了一把,方才她定是盯着自己与连啸龙进去‘长谈’许久,如今她这么给她酸溜溜的一说,这姑娘心里定是羡慕嫉妒恨极了她受到的‘特别待遇’。
见连韶阅没话说了,眼神有些闪烁,里头泛着嫉妒的光泽,凉暖看不下去了,她可是还没有正式开口呢,她怎么可以先不说了?!
“阅姐姐,夫人怎的没来?”凉暖冷不丁地就开口话题一转却是转到了荣华夫人身上。
这一句问话,直接戳到了连韶阅的痛处,这其他嫡小姐们还是不清楚里头的一些事,但她还是知道了那么一些的,以及如今娘亲被爹爹大罚大怒之下的地位,她都是知道的,如今,这连凉暖在大庭广众之下问这话,究竟是何居心?!
“娘亲琐事繁忙,便早早歇下了,既然有爹爹在,相信也是不用娘亲操心什么的。”连韶阅看着周围的嫡小姐们听到了这问话,之间有些窃窃私语和言语交流,便也是死鸭子嘴硬,硬是撑着一张脸皮。
凉暖低笑了一下,话锋又是一转,“凉暖还以为夫人,是出了什么事儿呢!毕竟当年的事,的确也不能只怪了夫人。”
凉暖却引出了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来,让这坐在一起的嫡小姐们心中纷纷揣测好奇,什么当年的事?
今日不就是将军扶正了一个姨娘,做了平妻,一个庶小姐成了嫡小姐这件事么?还有何事?!
连韶阅见众人纷纷将视线放到自己身上,心中是恨极了凉暖,母亲与爹爹之间大闹了一场,如今母亲还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凉暖上位,也与娘亲有关,她又怎么会把这件事就这么说出来呢?!这不是自己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么!
凉暖都看见了连韶阅的步摇扶苏都是极其妖媚地抖了两抖。
“当年何事?!”连紫兰十分之配合地问了凉暖,又好奇地看了一眼连韶阅,问,“阅姐姐,当年什么事?!”
当然,凉暖也不是傻的,当年的事,又怎么可以当着这众人的面,说出来呢?只是灭灭连韶阅的威风!
“也不是什么大事,兰妹妹就别问了,阅姐姐许是也不知的。”凉暖让小玉给这里所有的小姐们都是斟了一杯酒,连韶阅是小玉斟酒的第一个小姐,
而凉暖自己率先举杯,“从此我们姐妹同心,在院子里平日也可唠唠嗑,也是相当有趣的,这一杯,就是凉暖敬姐姐妹妹们的!”
其他几个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大家里养的,好歹也是传说中的大家闺秀,既然人家都那么盛情相邀了,又怎么能拒绝呢?!
纷纷举起酒盏,朝着凉暖敬了一敬,
凉暖见连韶阅依旧兀自愤怒,便好奇道,“阅姐姐是怎的了?”
而连韶阅见这里的嫡小姐们都是将视线放在了凉暖身上,心有不甘,却又无能无力,只能举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酒,连碰都没碰杯,就是一口喝下,接着,便是站起,声音里似乎有些疲惫,
“天色也是不晚了,那我便先回去了,这几日娘亲身子不适,我得去照看照看娘亲。”连韶阅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最懂礼的千金小姐,弯腰从这里站起,转身要离开。
凉暖却忽然跑过去,伸手忽然碰了碰连韶阅头顶上的一根似乎是摇摇欲坠的金步摇,
“阅姐姐,怎可如此不小心呢?!这东西掉下来,可不是得刺到阅姐姐娇嫩的肌肤了!”凉暖将连韶阅头顶上的金步摇插好了,看着她如今已是恢复完全,甚至更是柔滑的肌肤,脸上是羡慕不已的表情,
“阅姐姐真是生的如花容颜,国色天香啊!”
女人最禁不起夸,这一句话是至理名言。
连韶阅宝贝凉暖这一夸,就是禁不住的沾沾自喜起来,却又故作冷哼一声,推了凉暖一下,从凉暖面前离开。
自始至终,凉暖都是笑着的,笑着看她摇曳生姿地离开,笑着看她的金步摇烨烨生辉。
回头,又是坐上席坐,若想在这府里先获得那所谓地位,那个圈子里的身份,那就必须与这群莺莺燕燕的小姐们打交道混进内部,从里面,一层一层如剥洋葱一般,将她们中空掉。
贵妇小姐的圈子,总是最八卦的。
凉暖今日在这嫡小姐们面前提的当年之事,加上今日下午时,发生在连府大房这里的事情,足以这些小姐们想象,也足以她们带出连府,与府外的小姐妹们聊起八卦时,顺便一提,那这帝京贵妇圈子里,该是流传这尊贵的荣华夫人的当年一事了。
一传十十传百的,没有的事,都要传成真的事了。
……
连韶阅回阅然院的时候,越想便越是气愤,何时轮到那下贱胚子爬到自己头上来了!这府中嫡小姐们,向来是与她一起的,这贱蹄子倒也是厉害,一句句说话不饶人的!
“给本小姐准备洗浴!”这一身的晦气,今日一定要洗掉!
连韶阅坐在梳妆镜前,就开始拔下头上的那一根根金簪玉簪的,拔下头上那跟最是金光闪烁的金步摇,放在桌上,散下头发,就是等待婢子准备了洗澡水来。
那根在烛火下金光耀眼的金步摇,发出森凉诡异的光泽。
……
华园那里人依旧很多,依旧热闹非凡。
当连啸龙终于理顺了情绪,从里屋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