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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或许这玉朝雪似生错了性别,若是生为男子,这成就,定也不是现在这区区公主身份能比,男子,不得不说,在有些地方,始终是比女子方便的。
比如上战场,这女子指不定恰是遇上不失的那段时间,而男子却完全没有那忧虑。
玉朝雪似乎很是不习惯人家见她面容不妥的模样,凉暖进来的时间,玉朝雪始终掩面坐在那梳妆镜前,
凉暖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心中却是在想,这可真是一个厉害的女人,自己才来,便被算计地步步皆错,她可是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就从那阅人府里出来吧?!
“姐姐,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这璎珞在天之灵,也定是不希望姐姐如此伤心,伤身。”凉暖站在一边,想要抚一抚玉朝雪的背,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最终只是放了下来。
那原先在外头接待凉暖的小宫女站在玉朝雪身后,见到凉暖想要伸手,这眼神是警惕地看着她,双手就差环着护着玉朝雪了。
低垂着头没人看得见她神情的玉朝雪对于身侧这临时换来的婢子,吞了一口气,真是蠢婢!
“妹妹,你不懂,璎珞服侍我已多年,醒来之时,却是再不见璎珞身影,这种心情,恐怕是无人能懂。”玉朝雪终于侧过脸,让凉暖看到了那一张哭肿了的脸,美人珠光泪,直叫人心疼不已。
玉朝雪穿着随意的宫装,外边批披了一件袄子,这几日下来,看去还真是瘦弱了几分,身上的强势与雍容也被被这泪光掩去不少。
但一个听到凉暖那般的话,却是直接让人将凉暖放了进来的人,究竟会有多少真心是在哭呢?
凉暖心地是深深的鄙夷,这玉朝雪,太过虚伪,否则,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她没了一个璎珞,但她的小玉也是不见了,小玉失踪,又有谁曾这般大张旗鼓过?!
想起小玉,凉暖心里不自觉便泛上了一股子酸,
小玉,你究竟在哪里?
小玉,你可知道,你家小姐很想你。
“姐姐,妹妹如何不懂。”凉暖在一边,声音里忽然便也是泛上了一些酸涩,“妹妹的贴身婢子,却是不见了,”
凉暖说道这里,故意顿了顿,没立刻说,那玉朝雪自然不会接上,聪明人都不会接上。
等了一等,似乎在排解自己的情绪一般,过了一瞬,凉暖才开口道,“那些指罪妹妹谋害姐姐的说法,简直是无中生有,妹妹被从阅人府里带出来的时候,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单独见上姐姐一面。”
凉暖这话说的悲中含戚的,
她要说给这玉朝雪听,自己是特地单独来找她的,
“妹妹来之前,去了一次太子殿下那里,告知了妹妹的意愿,太子殿下才答应了妹妹前来这朝雪殿里,否则,妹妹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得的房椒殿的,”凉暖说道这里,声音里有些委屈,
“姐姐,你无论如何可得相信妹妹,妹妹怎会去想暗害了姐姐呢!姐姐对妹妹这般好,妹妹感动还是来不及呢!”
玉朝雪听了此话,似乎很是惊讶,眉目神情里也有些迷茫,
“妹妹,说的是何话?为何,姐姐不懂?阅人府?”
她声音里满是疑惑,半刻之后,又变成了疼惜,“怎的去了阅人府呢?姐姐昏迷这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玉朝雪双目关怀地看着一边的凉暖,
“可不是有人指责妹妹是暗害了姐姐的凶手,将姐姐毒害了去!也不知是谁,竟还让人假冒了我的贴身婢子小玉,指罪了妹妹,妹妹这才进的阅人府,”凉暖一听玉朝雪这迷茫却又关怀的话,也是娇俏埋怨道,
说的风淡云轻,仿佛被关阅人府,被指罪一事,只是再小不过的事情罢了。
“最可笑的是,竟有人说,妹妹是专门策划了这一切,自己找人来暗杀自己和皇叔公,再嫁祸到姐姐身上来呢!”
末了,不等这玉朝雪回话,凉暖便又加了一句,依旧是埋怨的娇慎语气,
玉朝雪将凉暖拉到了这梳妆镜前的长椅上,神色含忧,
“如今可是怎样了?”
凉暖听着这话,心里简直是冷笑,这玉朝雪,倒是好,一个毒晕昏迷,便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无知的模样,她是绝对不信这玉朝雪一点不知道外面的动静的,若是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混迹这朝堂这么多年呢?
也不知这玉朝雪是装给谁看的,她们两个心知肚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今这玉朝雪因以一个被毒昏迷,便是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就想撇清了这所有的事情,倒是厉害的很。
“如今,妹妹依旧是被群臣上奏,可是委屈的紧,还望姐姐上朝之时,替妹妹说上几句话,澄清了这诬赖之言!”
既然这玉朝雪这般问,凉暖便顺着她说的话下去好了。
玉朝雪忧愁地点了点头,握住了凉暖的手,脸面上,眼睫上,还沾染了一些泪花,“只怕姐姐这身子,上朝堂,可还得好些天,委屈妹妹了,待姐姐身子好了,定是会上朝,与朝臣们解释清楚了,妹妹与此事是绝对没有关系的。”
玉朝雪说的信誓旦旦的,凉暖却是半分不信,任何事,都有一个期限,过了那个期限,那么这说的再好听,都是没用,都可能成为妄言。
但此刻,凉暖只满含信任与担忧地点了点头。
“姐姐,你可是知道妹妹的贴身婢子的下落?”凉暖又问,“这假冒妹妹的贴身婢子的宫婢,生的可是与妹妹的婢子一模一样,这上朝堂指罪,连妹妹都是被唬了一把呢!”
凉暖又开口,话里含刀剑的。
这话,便是暗里告诉了这玉朝雪,就算她不知这事情十分真相,这八分,还是能猜测得到的。
“妹妹,那可是糊涂了,姐姐今日,不久前才是从昏迷里醒来,怎的知道妹妹的贴身宫婢的事情?!”玉朝雪似乎觉得凉暖的话,十足有些可笑了,对着她就是清浅一笑,美人脸上泪花闪烁,却又忽然破涕而笑的模样。
凉暖想,这玉朝雪可真是拿捏得当,真是一只美得清艳的妖孽。
真不知这玉朝雪是如何过的这些日子,你来我往的尔虞我诈,你试探我便试探回去的时光,对她凉暖来说,适当了便是乐趣,过了头便是烦闷,就如同此刻。
她忽然便是转了脸色,方才还笑意盈盈的,这会儿子忽然有些肃然,
“小玉于妹妹,就如同姐姐的贴身婢子璎珞对于姐姐一般,妹妹已几日不见我的婢子,甚是想念,妹妹念着这小玉应是与姐姐一同消失的,是以,这才来找了姐姐,望姐姐能告知妹妹一些线索。”
凉暖这话里暗含的话,不信这玉朝雪听不出来。
现今,没有证据,一切不过是她猜测而已,是以,凉暖也不能将这玉朝雪怎么样。
这昨晚里派出去的宗政晚留下的那暗卫,又还未回来,小玉的下落还没有查清,那这玉朝雪,她便奈何不得。
凡事,最有力量的,还是那证据,口说无凭。
“那妹妹可是找错了人,姐姐这是不知,姐姐知道,知道璎珞去了后,便是心哀到如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玉朝雪说着,又是低头擦了擦那就快要流出来的泪水。
“妹妹的婢子一事,姐姐定是竭尽所能帮妹妹一同寻找那婢子!”玉朝雪抬起脸,双手握住凉暖冰冷的手,
当玉朝雪的手,碰到凉暖的手的时候,凉暖笑了。
一个中了深毒,一个死了如至亲般的丫头的人,双手怎会是火热,应是身子虚寒,应是心哀而浑身都冰凉了,可她却是温暖地比她这个安康的人还是温暖。
“妹妹先谢过姐姐了。”凉暖虚情假意,推了回去。
“妹妹方才说地那一事是何事?”
一直陪着凉暖扯到现在,这玉朝雪才像是记起凉暖进内殿前说的话,开口询问,
这朝雪殿卧殿里的香,似乎更浓烈了一些,
凉暖狠狠吸了一口,深呼吸一口气,便是忽然拿出了脖子里玉戒,
那一枚令很多人都是窥觊,却是始终不见人有何动作的玉戒。
凉暖倒也是奇怪,这玉戒,玉昭羽只在初次见面时,似乎提到了些,这以后的时间都是没提到过这玉戒的事情。
不知是看轻了这玉戒,还是,她娘将这玉戒看得太重了些。
“妹妹想与姐姐说的,便是这玉戒一事。”
玉朝雪疑惑,但凉暖分明是看到了自玉朝雪的眼底划过的那一道光。
……。
……。
那玄朱出了太子殿,便一路尾随着宗政晚,在朝雪殿的外头,弹起手中石子,便是朝宗政晚的方向弹过去。
宗政晚身子一侧,便是躲过了那一枚石子,他轻侧头,朝后方看去,在一片石头后,自然毫不意外地见到了那紫色衣角,但他却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