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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正则见她不反应,疑惑地开口。
“正则,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呆一会。”
“不行,姑娘,我答应阿莫姑姑是要保护你的。”他惊呼,顺势还大力地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的健壮。
“我们俩在一起,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卓云釉看看他的细胳膊细腿,“你就先回去吧,我就呆一会。”手指比划了一下,“就一小会。”
“唔,那你要记得早点回来喝药的哦。”少年不情愿地扁扁嘴,想了想从腰间摘下荷包,像个大人一样嘱咐道,“公子的银子随便花!”说完便一步三回头地走开了,卓云釉看着,失声笑了起来。
刚过未时,里面人倒是不多,卓云釉顺着楼梯慢慢地走上去,没有坐雅间,一个人坐在临窗的桌子边,只点了一壶茉莉花,一碟瓜子花生,一碟云片糕。小二上点心的时候倒是多看了她两眼,但是也没有讲话。
自己以前可是这里的常客呢。卓云釉只心想,原来已经不认得我啦。
她双臂撑着下巴,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看着青瓷杯中漂着的点点花瓣,心思也久远开去。
也许是正处于故地方斋,卓云釉竟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她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
那年新年刚过,永宁城内仍旧是热闹气息,流光溢彩,处处祥和。在永宁最繁华的茶楼内,气氛却是分外冰冷。
噼里啪啦,巴掌大的紫金算盘被少年修长的手指拨的直响,白皙的手骨节分明。眼睛倒是极大,茶色的眸子看了面前少女一眼,复又转回那算盘上,只听得口中道:“这个终究是算你太便宜了。你看看这个人工,你看看这个装饰,你看看……”
“够啦!”红衣少女终是忍不住喊道,“明崇乐!你是不是太贪心了一点!”
明二公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漠不在意地开口,“卓大小姐,要我说,横竖你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干吗还去红金彤楼那里招摇呢。”
这话说得还真是违心哪,卓云釉只恨得牙痒痒,没等开口,卓云陶便悠悠地说道:“崇乐,我和云釉长得可是八分像呢。你这样说她,我可怎么办啊。”卓云陶右侧眉骨上有一颗浅色的痣,除去这一点,姐弟俩还真是颇为相似。
卓云釉只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明家大公子:“崇远哥哥,你便帮帮我嘛。”这般娇羞示弱,一般人看着,真是会不由心软。
想来,夫子言清游戏人间,视万物如无物,本来留在永宁已经是给了明老爷天大的面子,却被强压着当了着许多年的夫子,实在是憋闷的慌。去年更是告别老友,丢下一屋子学业未成的徒弟,只言“言某才尽,尔等自去这书卷屋舍寻更好的夫子吧”,便接着逍遥自在去了。贪玩便贪玩,找的这个理由还真是不大高明。言清走后,各府便没有再将孩子强留明家,只各自寻了夫子,接着教习子女,众人见面的次数便是少了。
但是,明崇远怎么说也是和卓云釉一起长大的,了解她本来的性子,只摇摇头,面上仍是他那数年不变得谦谦笑意,努努嘴向着明崇乐的方向,说道:“云釉,这事我管不了。那红金彤楼早两年便是他的了,我们二少爷说了,要要留着给妹妹抛绣球的呢。”
“论年纪,我也是你们的妹妹呢,哥哥帮妹妹应该的嘛。”卓云釉讨好道。
“哎哎哎,我的妹妹只有一个。”明崇乐指指边上的明寸金,双手抱在脑后,“你家哥哥可是敏之哟。”
嘴贱毒舌,半分不饶人,卓云釉狠狠瞪了他一眼,耐心耗尽,颓败地就着圆桌坐了下来,瞪了正笑的乐呵的卓云陶一眼,接过他手上吃了一半的糕点,甜甜的嚼在嘴里只觉寡淡无味。
红金彤楼小巧玲珑,飞檐上翘,木栏杆典雅精致,上束五色彩绦如意结,面朝永宁闹市商埠,背靠清水河湾,极是华美,多少姑娘梦想着可以在彤楼抛下自己的绣球,砸中自己的良人,全永宁都知道彤楼是一个招摇地。偏偏彤楼现在的主子是明二公子,多么的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啊,狮子大开口说了了个天价数字,卓云釉只感觉胸口一闷,谁想二公子搬出若干由头还在不停加价,水涨船高啊,卓云釉只恨没有学到卓老爹商场上的分毫。
明崇乐此时站起了身,十四岁的少年个子已经比旁人高出了许多,倘若不说话,那出色的俊颜已然可以迷倒万千少女了。明崇远对着弟弟使了个眼色,意思着到此为止,俩人看着卓云釉鼓嘴生闷气的模样只觉好笑。
明崇乐玩够了,悠哉地踱步到桌前,自顾斟了一杯茶,对卓云釉说道:“行了,不闹你了。你要用便拿去吧,只是记着欠我一个人情罢了。”
“当真?”卓云釉挑眉。
“那是当然。”明崇乐一脸的慷慨大方,看着脸色阴转晴的卓云釉,甩甩紫金算盘,“不过,不知这些银子可否买卓小姐一笑啊?”
卓云釉多傲的性子啊,之前的伏低做小已做到了极致,但是为达目的,而今更是割地赔款在所不惜。翩翩起身,手托裙边,轻然而转,红色裙裾下的璎珞流苏漾起,美人笑靥如花:“小女子这厢谢过公子。”
别说是明家兄弟恍了神,便是卓云陶也是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尴尬地轻咳道:“矜持,矜持。”
一路小吵着回了家,卓云釉便拉着弟弟回了自己的房。雪后初寒,卓府倒是少有的寂静,后园修得很漂亮,一草一木都是卓奕亲自安排的,闺房是一幢二层小楼,开窗便是偌大的花园,满园红梅。
卓云釉径自拿出一个小红木盒子,打开却是个个通透的小南珠。卓云陶懒懒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姐姐默不作声地又从柜子里拿出轻薄红绸、各色图稿样子、银针金线,在桌上全数摆开。
“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玩珠子。”卓云陶看着满满一小盒子的南珠,自顾拿在眼前比划,“也奇了,这大小都一样,你是寻了多久啊?银钱串子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了不得了不得。”
“账上的银子我可一分没动,全拿的你的小金库。”卓云釉得意地回头。
“那这些不都是我的了!”乖张的少年起了玩心,“我的新袍子配这个南珠正好看。”
卓云釉拍了一下他的手,拿回南珠,在手中的红绸上一一排开。她忽闪着眼睛问道:“你说,我们生辰那天,把戏台子搭在彤楼上是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啊?”
“招摇。”卓云陶不满地咂咂嘴,“这还离着大半年呢。”
卓云釉仍旧拨弄着手里的物什,并不抬头:“我又不是为了我一个人啊,我这不是为了我们俩么,我的生辰也是你的生辰啊。”她自顾比划着,又不禁提问:“快看看,我在这里放两颗珠子,会不会不好看啊?”
卓云陶只压下她正在忙乎的手,叹着:“你又不是去彤楼招婿,这个绣球,你不如直接给敏之,倒来的干脆。”
“那不行啊!”卓云釉看着弟弟,撑起下巴,“我不仅要给他,我还要当着全永宁城的人给他。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他是我的敏之,我一个人的。”
卓云陶已经习惯了姐姐每次提到顾敏之那副神游万里的样子,剥开一瓣橘子,塞进正陷入幻想的人的嘴里:“看把你惯的,都开始逼婚了。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点?”
卓云釉嚼着,不以为意:“别这么老气横秋的嘛,卓云陶,你才十三岁。”
“是是是,我老气横秋,过了生辰我十四,你还是十三。”卓云陶笑着,“到时候你得叫我哥哥。”
“你想的美,卓家二、公、子。”卓云釉有意地拖长语调。
“二公子就二公子,等你大小姐嫁出去,我就是大公子!到时候我可以慢慢选妻。”
“对对对,你现在谁都不喜欢,你连明三小姐都不喜欢。”卓云釉还未说完,便被弟弟急急捂住了嘴,一双笑眼看着卓云陶红了脸。
卓云釉只拉着弟弟的手:“云陶,我们一母同胞,这世上没有比我们更亲的人。姐姐就是嫁出去,也不会不管你的。”
龙凤胎便是这样的好处,终究血脉相连,一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另一个支持着。卓云陶是知道姐姐对顾敏之的情谊,但总归着看卓云釉这般掏心掏肺,不免觉得心下酸酸的。
“闹吧闹吧。”卓云陶无可奈何地叹气,“我的脸也借给你,一起丢掉。”
卓云釉也不恼,兀自张大了嘴,卓云陶只一瓣一瓣地给姐姐喂着蜜桔。
从一开始,便爱慕的人,想要嫁给他不知最自然的事情么。卓云釉只是自顾想,我便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