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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屋内的男子都有些尴尬了,饶是纵横商场多年,这茶商会上出现女掌柜,真是头一遭了。作为主人,胡掌柜率先反应过来,替众人问道:“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徐徐道出:“永宁,卓云釉。”
“卓?”当真是稀奇事了,“小姐来自哪个卓家?”
她不急不缓:“永宁只有一个卓家。”
众人惊愕。
永宁的确只有一个卓家——炼制碟香的卓家——茶商金印所在的卓家——天下茶商之首的卓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最爱的明小二终于放出了小黑屋
☆、重返茶会
因着卓云釉的忽然到来,原先的曲舞已无再多心情继续,几番装模作样的折腾寒暄,胡掌柜领着众茶商进了屋后正堂中。
正堂一共安置了十四张案几,上置众人名号,唯独右侧最后一席空缺,叶均代表着耶律泫,孑立于主位侧,神色淡漠。屋内的人依旧泰然,自得行于位前,但是丝毫不掩饰看热闹的风情。卓云釉索性遂了他们的心愿,神情疑惑地问道:“这空着的两席是何意?”
席上有人闻言一喜,心道这卓家小姑娘当真天真痴愚,右侧第六席的莫掌柜没忍住笑,隔空向着那个位子虚点了几下:“卓小姐第一次来,怕是不知道规矩。这茶商会永宁历来无人,因此已经连着六载都只设十三席,现今诸人位次皆已定,今日耶律掌柜未至,这剩下的两席,自然一席归他,一席归卓小姐了。”
卓云釉扫了一眼周侧,太坊历来尊左卑右,今日这安排,叶伯已然被请至主位侧,也就是正中主位必然是耶律泫的,那么右手最后一席——只能是给自己,话说的再客气,也显然是下风。早就知道会被轻视,没想到竟然欺负到卓家头上来了。她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刚刚还在背后讲着耶律的是非,一下子知道她的身份,反倒开始同仇敌忾了。
“原来如此。”她淡淡道,不负众望地站于最后一席,长叹一气。众人微讶,不料她竟这般轻易地接受了轻视,却见她神色不变,平静地上前,径直走向了主位,褪了斗篷,在一片吸气声中安然入座。
“卓小姐!”自是有人不可思议地惊叹。
“如何?”卓云釉自己添了一壶新茶,无所谓地应了一句。
“你怎可坐在主位!”依旧是莫掌柜,他的惊讶显然比其他人要来的多。
“为何不可?”她直视他,“莫掌柜不是讲了,一席留给我,一席留给那耶律掌柜,既然我坐了主位,让他坐末席便是了。”她原样重复这对方的话,神情没有丝毫不妥之处,看着依旧沉浸在震惊中的众人,“各位为何不入席?”
“卓小姐这样太不合规矩了!”年长一点的柳掌柜忍不住呵斥。
“规矩?”卓云釉低低地吹着杯中的茶叶尖,语气平静,“我竟不知何时定下的规矩,这十四城茶商之首,在茶商会上要坐在末席。”
这话说得尖刻,一时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面色微变的柳掌柜,她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自打太坊十四年茶商会成立,卓家便一直是首席,绵延近六十载。这茶商金印传至我辈,我便是天下茶商之首,坐于主位有何不可?”
“市井小民无知无识,但是卓小姐应当知道今非昔比……”
“今非昔比,那是自然。你们当初便要把卓家除名,终究未果。这六年后云釉已然当家,虽然不再炼制碟香,但是这永宁的生意到底还归在卓家名下。即便在全太坊称不上一二,也不会是末数,你又如何要我坐于末席?”
“留着卓家居于首位,那也是看在昔日卓掌柜的面子和碟香茶的盛名。况且,论这茶叶买卖,现今这十四城茶商真正的当家,是江堰的耶律掌柜。即便他今日未到,依着规矩,这主位也得是他的。”
“那你便把我当做耶律泫吧。”卓云釉无所谓地应着。
胡掌柜及时出来主持公道:“你恐怕得问问叶先生的意思。”
叶均对着胡掌柜冷静道:“卓家代表耶律家,自然是可以的。”不止是理直气壮的胡掌柜,整个堂内的人都没始料未及。叶均依旧淡定,转向卓云釉,十分配合地:“公子事先交代,凡事听从小姐的。”顿了顿,对着她行了礼,“既然小姐来了,我便先退下了。”
“先前未曾提及,此番我不仅代表着卓家,还连带着耶律泫。既是如此,不知这主位我是否当得啊?”卓云釉一手撑着桌面,伸出两指轻抚眉骨,斜睨着堂下的人,早已换了个声调,颇为不屑:“小爷的话你们就听,那既然他听从我,你们是否也要听听我的?”
卓云釉本持着茶商金印,自然是可以坐于上席。只是原先只觉得多年未至,卓家该当不成气候,再加上来的是这个未出阁的姑娘,不由言语多加苛责,她不气不恼,众人自当卓家小女当真怯懦无事,连带着举止上都轻视了她。
始料未及,这席位一事,竟然生出这么大的风波——她持着永宁一城的生意,自然已经不能再居末位,没曾想她连带着江堰的也收于囊下,这太坊茶叶她已占近半,如何再能小看。再者,他们先前忌惮着耶律泫,除了他经商诡秘,更重要的是身后庞大的家族人脉,如今这耶律显然已经从了卓家,即便未曾道破,卓云釉的背景也断然不能小觑。
“既是这样,那便入座吧。”胡掌柜到底是主人,及时出来打圆场,颇为识时务,转换得当,“卓小姐居于主位,自是应当。”
“慢着,既然你们同我谈规矩,便依着规矩来吧。”卓云釉狂妄的语气,轻蔑的神色,十足像极耶律泫,“卓家在首,耶律如何能居末。依我看,这左侧第一席该留给小爷,众位掌柜便顺次向后挪了吧。”她不顾身侧叶均的脸色,将一口清茶喝个干净,杯子倒扣在桌上,手指轻弹着一气推到了桌子中央。
和陈游白在一起久了,她才不懂什么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
左侧一席的宋掌柜一直未曾言语,此时被冒犯,不见恼怒,反而语气中透出了赞赏。他对着身侧人行礼道,“自然得依着卓掌柜所言,众位请吧。”
他唤的不是卓小姐,而是卓掌柜。
最年长最有威望的人都已经这么讲了,其他人即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含笑顺意寒暄一番,面色各异地入了座。
眼见着莫掌柜被逼向了最后一席,卓云釉忍住挑眉的冲动,暗自冷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奈何他做这个出头鸟,折辱她家门,就别怪她心狠不留情面了,谁让他们先前说她跋扈无礼呢。
有了这个铺垫,卓云釉索性不再遮掩,言辞也犀利起来,事情果真如着她先前所想发展,有着耶律泫这个后山,连带着宋掌柜为首的昔日与卓父有交情的茶商,剩下的一帮沉浸在惊骇中不能自已的黑心鬼,简直被她震得死死的。即便所想各异又怎样,即便心有不甘又怎样,他们似乎只想远离这个心怀鬼胎、十年难遇的茶商会。
见着堂上最终风云诡谲归于平静,眼见着众人疲态,作为东道主,胡掌柜只得道:“时候也不早了,诸位怕是也劳累了。我们差不多也可以散了吧。”语毕立马有人附和,莫掌柜率先行礼退席而去。
卓云釉见他挟怒而去,目露不屑,转头却见着宋掌柜正看向自己,思忖片刻行礼道:“云釉无礼,还望宋世叔包涵。”
长者露出慈祥的笑意:“卓奕得女如斯,大幸!”
卓云釉一时颇为触动,眸中光华湛现,面容敬然地朝他敛衽一拜。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进入最后一卷
☆、终得重逢
卓云釉及至前厅,见得久候的叶均,对其点头,叶均知道是进势颇好的意思,便也不再责怪她先前过于急进的无礼举动。正待一并出门,便听得身后有人叫住:“卓掌柜留步。”
她转头,见得一锦衣男子——可不就是与她现今要抢夺这零陵生意、与自己胞弟斗得不可开交的裴家长子、定安城的茶商裴映照么!
“裴掌柜何事?”表面客套还是要做足的。
裴映照谦和有礼:“久闻小姐盛名,今日得见当真有缘。不知裴某是否有幸邀小姐赴宴?”
“无幸。”从正堂到前厅这段路上,已经有三位茶商用同样的说辞邀请她了,不过卓云釉从未拒绝地如此干脆。见着对方一愣,她缓缓道:“云釉实在不善应酬,如若谈正事的话,除了你我二人,似乎多有不妥。不妨改日再叙吧。”
“如果谈正事才可邀得小姐,今日之宴便可成事。”裴映照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