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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兰的谢礼是足足三锭金子。老连头起先不肯,见推不了,叫上大儿子连夜上山刨了一宿,赶在临走前扛回整两筐上等药草,说什么都要让他们带上。
“城里的药都从这些山头出。切片磨末,指甲盖大小都要老大块银子。不如带着,到了地方,铺开晒干。能用好久。”
望着棉袄湿透、裤脚糊泥的老人,沁兰险些掉下泪。恭恭敬敬行了大礼,才在一家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远去。
霁月闷闷不乐,难得不多话。
沁兰倚在软垫上看书,其实也心神不定。
车到一个三岔口,减速慢行。
她撩起帘子想透口气。车窗边一闪而过的人影让她为之呼吸一滞。
是他!他终于寻来了!
确定这个认知,沁兰连声叫停。
车没停稳当,她就迫不及待跳下去,一个趔趄滑坐在地,待爬起再看,哪还有什么人影。
霁月惊叫着下来扶她,待听了原委,她宽慰着:“许是小姐看花了眼,若是舒公子经过不会不注意车里。要是小姐还不放心,咱们再调头到老连叔家瞧瞧去。”
沁兰同意。
回去的路上她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可以与他团聚;忧的是这些天里,他是否怪过自己一意孤行。
第4卷 第154节:第一百五十四章醉影迷心
“小姐,到了,您慢点。”
霁月在车边小心接住沁兰,一落地就看见门口几个烫金大字:“云来客栈”。
浑浑噩噩中,上了楼,简单用了些饭菜,洗漱,最后躺在铺了两层厚褥的硬木床上,还好,不咯人。
就算咯,有人也浑然不觉不是。
屋子中间有座红砖方筒直通屋顶,能使房间保持温度。没一会,霁月身上就出了细密薄汗。
她探手伸去沁兰那,不惊讶触手一片透骨凉。于是往那边靠去。
谁知,刚碰到肩沁兰就在黑暗中翻了个身。
她深喘口气,胸腔一紧,咳了就停不下声。
霁月知她半天来烦心什么,忙不迭替她顺气:“可能走岔了。。。。。。”
“咳咳。。。。。。等了那么久,从岔口到、到村子才一炷香时间。咳咳。。。。。。”
“也可能耽误了。”
“耽误整整半天?”
这下霁月也想不出话来接。
小姐性格一直是难捉摸的。如她自己所言,她不聪明,只是清醒得多。
“呃”,一声压制的痛苦呻吟。
只觉胃里仿佛发酵搅拌,口舌干热,一睁眼头痛欲裂。
他不用看自己现在多狼狈,放纵宿醉的代价尝起来也不是第一回。
勉强扶着床栏爬起,跌跌撞撞间撞翻了什么东西。
浓黑的汁水沾了一身,带着草药特有的苦味。
外面飘渺入耳的琴音,仿佛在向人诉说着一个比永恒还要漫长的故事。
忽而清澈透明,酣畅淋漓,清越如泉水。忽而凄楚哀婉,恸人心神,妖魅似藤蔓。
“该死的!怎么到了这里!刑柯,刑柯!”男子皱着眉头低咒。
呼喊声唤进一个人,他表情木讷,手脚速度却飞快。
颇有些强制地将男子扶到床边,他转头对一个女童吩咐。
“再去煎碗药来。”
男子仰身躺在榻上,痞气地笑了,“还是留到明天吧。今夜还要与繁兄一醉方休!”
“公子,你不能再喝了。”刑柯表情冷得可以。
没错,眼前这个让人头疼的醉鬼就是舒玄。
他不复往日的清新俊逸,衣着邋遢,形容憔悴。反而因此越发无赖起来,每次出去喝酒闹事都是刑柯收拾烂摊。
久而久之,一些酒坊见了他就闭门谢客。
他倒好,索性改成日日在居所抱酒同眠。
实在无法,刑柯只好把他拖来这里。
“不喝酒?不喝酒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刑柯啊,你就是太顽固。。。。。。”他不是烂醉就是装醺,说起话哪还有斯文样子。
都是那个可恶的丫头!刑柯难掩愤恨。
舒玄还在絮絮叨叨:“酒是好东西,能消愁,还能暖心。就今天,我还仿佛听见了她的声音。。。。。。”
“公子今天喝得够多了。”刑柯僵着面孔,分辨不出神情。
“是啊,就是这短短后半截山路还是你背我上来的。。。。。。”他嘀嘀咕咕把头埋进被里,渐渐掩了话音,传出阵阵鼾鸣。
“他睡了么?”
“恩。”
“刑柯有一事相求,往繁公子答应。”
手指一顿,“你说。”
“求您能让我家公子断了念想。”
“这。。。。。。”
“我家公子为她屡次犯险,更是置大事于不顾。我刑柯誓死追随主子,断不能眼看他变成这幅模样。求公子成全!”这样的人膝下有黄金,下跪不轻易,而一跪则重千斤!
对面的人单手拨出一串纷扰之音,幽幽叹了句:“如果是命,你我都无法决定。”
是了。缘分这种东西,看起来如同一张千头万绪的乱网,一切都无序而随机,但却早已写明注定。
这张滔天巨网缓慢收拢,一点一滴地消耗人生光阴,无一失手,百战百胜!
第4卷 第155节:第一百五十五章赚钱这种事
沁兰他们隔天去了前个镇子,只因那里环境稍好,设施齐备。
她仔细挑了栋宅子,身上银子花光了,便让乔生带了签章去钱庄取。
还没置什么家具,便坐在饭桌边给老连叔写信,无非就是留意有无人去寻自己,信背留了这里地址。
回来时,乔生提溜个小包袱,身后跟了个人。
白面皮,薄唇,朗目,疏眉。不善打扮地穿着灰色长袄,土棉鞋踩在地上近乎无声。
沁兰男装打扮,乔生叫了声公子,身后人却上前尊称了声“石小姐”。
沁兰不由起眉,“你主子是谁?”
“承月望郡石家冯二爷。”
了然,果真骗不了那只狐狸。
“我们恒通钱庄在四国均有分号,二爷交代过,无论在哪里见到小姐都要将账目交由小姐过目。”他将厚厚账簿双手奉上。
“这是你们主子的事。”沁兰失笑,一面震惊冯二爷身后殷实背景。
“现在您是我们主子。”极有耐心的笑脸后是冯二爷用人的挑剔。
这样的人确实是把管事的好手,勤俭、不浮躁、忠诚,如果没猜错,对伙计也很有一套。
“我可以推辞吗?”沁兰希望无事一身轻。
那家伙但笑不语,沁兰的回拒被他一招棉花肚软软挡开。
没辙,只得说:“先放着吧。”
打量半响,又问:“钱庄经营如何?”
“您看了账目就知道。”
“各地之间还常联系?”
“时常互通有无。”
“如果让你们帮着找个人,多久能有消息?”
“小姐放心,您要找的人我们已经通知各分号留意了。。。。。。”注意到沁兰审视的眼色,他补充:“二爷说。。。。。。”
接下来的话被沁兰竖起的手打断。
某人懊恼,这个冯鼎寒,是有多了解自己啊。
隔日,他又上门,迫不及待想见识新老板的见解。
账簿几个地方都被他巧妙修改过,这么短时间内想发现除非心算过人。
毫不客气的讲,主子吩咐只是表面,想服众先得过他这关。
去沁兰的处所要穿过一个短窄的弄堂,它夹在几户人家房屋的间隙中,极像耄耋老人的一脉瘦弱的筋。
然后就是豁然开朗的一片佳境,天然临湖的雅处,因不符有钱人炫富摆阔的格局,所以一直闲置。
结果被沁兰一眼相中。
对于她这种喜静又不想引人注目,恨不得隐姓埋名的人,这里是最好选择。
到门口被霁月拦住,“掌柜稍等片刻。”
他抬头看天,辰时已过,唉,如此闲散性子,怎能顾此大局。
“请进。”
沁兰早已端坐案边,里边新做的条案散发清新的木质香气。上面堆了账簿和厚厚一叠纸。
“石小姐。”他还未改口。
沁兰笑笑,不在意。昨夜翻翻账簿就把他心里的小九九掰了个清。
这是给自己下马威来了。
所以也不看座,直接口吐珠玉。
“从账目上来看,钱庄经营妥善,管理得当,堪称完美无缺。。。。。。”
听沁兰说的含糊,老一套陈词滥调叫他尽管面上不显,但眼角难掩讥笑。
“不过你今天来肯定不想听这些,那我就鸡蛋里挑挑骨头,你且听听看吧。”
沁兰结合现代银行体制,筛选在古代可行策略,加以修改补充。
乍听不起眼,其实饱含中国几千年来智慧结晶。
他听沁兰说着怎样用数字计数,心下一惊。这可是为所未闻的事情,细细品味不但新奇且大有乾坤。
拿算数法来说。自古,生意做大有喜有愁,其中一愁就是记账。
庞大的数字,贫乏的计算方法,光用算盘敲就得花去不少时间、人力。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