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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嫂嫂了。”二老爷道。
大夫人点点头,看了大老爷一眼,示意他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转身正要走开,金鎏的声音响了起来。
“咦,五妹妹上哪去了,方才还见她在这里的。”
“五姐儿不见了?”大夫人脚步一滞,开口问道,四下看了一圈,果然没有看见金幸汐的身影,生气的道:“这孩子真是不让我省心,好好的又不晓得在闹什么脾气了!”说着怨怼的看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心知大夫人是在暗示方才在老夫人面前,两个孩子斗嘴的事情,只当作没有看见,抬头望着头顶上的大红灯笼,仿佛那灯笼有多好看一般。
二老爷却有些担心起来,道:“嫂嫂还是先去看看五姐儿吧,孩子气性打,别出什么事才好!”
大夫人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好开口,见二老爷已经这么说了,忙顺水推舟道:“二老爷说的对,这孩子真是被我宠坏了,脾气执拗的很,我先去看看,那我就不送二老爷和弟妹了。”
“嫂嫂哪里话,孩子重要,快去吧!”二老爷忙应道。
“这里有我,我送二弟和弟妹便是了,你赶紧去看看吧!”大老爷虽然因为金幸汐不合时宜的耍脾气有些生气,还是开口说道。
有大老爷这句话,大夫人便安心了,瞟了茹夫人一眼,转身朝内院的方向走去。
“父亲,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七妹妹说,我和你一起送二叔、二婶、六弟、七妹妹上马车可好?”大夫人一走,金鎏便走到了大老爷的身边,仰着被大红灯笼照的绯红的小脸望着大老爷,一脸祈求的问道。
“瞧三姐儿跟我们七丫头亲的,这才见了几回,不晓得的还以为不是堂姐妹,而是亲姐妹呢!”二夫人闻言笑着说道,也帮着她对大老爷道:“既然这样,就请大老爷松松口,让三姐儿跟我们七丫头再说会子话吧!”
孩子们的事大老爷向来不怎么过问,何况是这等小事,二夫人又开了口,大老爷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点了点头,由着金鎏去了。
金鎏高兴的拍了拍巴掌,道了谢,又转身玩儿去了。
“这孩子!”二夫人和茹夫人相视笑了一下,转头看了金鎏的背影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
二房的马车很快被牵到了二门,大老爷带着茹夫人和金鎏、金龙潜把二房的人往二门送,金鎏故意走的慢一些,还拉着金汐月说着话,二夫人和茹夫人走在大老爷和二老爷的后面,见她们越走越慢,回头看了几次,最后干脆自己走了过去,笑着道:“你们两个孩子哪有这么多的话说,都快走不动路了。”
“二婶,我在和七妹妹说事呢!”金鎏一本正经的望着二夫人说道。
“哦,你们在说什么事?”二夫人好笑的问道。
金鎏看了前面的大老爷一眼,又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丫鬟婆子,对二夫人招了招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才开口道:“我在问七妹妹二哥哥的启蒙先生谭先生的事呢!”
“什么?你这孩子,你二哥哥启蒙的时候,你七妹妹还没有……”二夫人闻言笑着说道,话还没有说完,她便愣住了,金鎏已经九岁,难道她连这么简单的算术都算不出来吗?二哥儿今年十六,七姐儿才六岁,二哥儿启蒙的时候,还没有七姐儿呢,二哥儿启蒙先生谭先生的事七姐儿能晓得什么?想到这里,二夫人低头看着金鎏,见她一双如天空黑夜星辰一般的明眸望着自己,心下一震,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感叹道:“你这孩子的心眼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这么多弯弯绕。”
金鎏苦笑了一下,看了茹夫人一眼,道:“二婶难道不晓得我和我娘以前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吗?我也想像七妹妹一样天真无邪,可我若真那样的话,二婶现在只怕便见不到我了。”
二夫人顺着金鎏的视线望了过去,心里有了些了然,茹夫人是个柔弱的人,若是金鎏心机不深,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她们也的确很难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生存下来,更不可能会在她去找宝姨娘的时候,堵在半路上告诉她老夫人要来的事情。
“你说的倒也是。”想到老夫人,二夫人便想到了她老人家如今对茹夫人和金鎏母女俩的重视,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扯着脖子看了已经跟金暮冬玩闹起来,走开几步的金汐月一眼,才神情一凝,低声对金鎏道:“说起这位谭先生,我还真有件事要叮嘱你一声呢!”
“哦?二婶请说。”金鎏的心提了起来,神情严肃的望着二夫人。
二夫人张了张嘴,话到嘴边了,却又有些说不出口了,见金鎏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才咬咬牙,道:“要说这位谭先生倒真是一个有学问的人,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不说,四书五经也是倒背如流,写诗作对更是信手拈来,所以他的名声才会这么大,才会有那么多人家抢着请他去当西席,可是谭先生却也有点不好的地方,这点只有请过他当西席的人家才会晓得。”
“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金鎏看了一眼尽在眼前的二门,心急的问道。
“那便是谭先生好女色!”二夫人声音低的不能再低的说道。
“好女色?”那又怎么样?金鎏在心里问道,哪个才子不爱佳人,哪个英雄不爱美人,况且连先贤告子都说“食色,性也”了,谭先生不过一介小儒,好点色又怎么了?可是当金鎏看到二夫人脸红红,一副羞于启齿的样子,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嘴角抽了抽,道:“谭先生……该不会是在二叔的府上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了吧?”
“这个……”二夫人支吾了一下,见大老爷和二老爷已经站在马车那边等着了,金正阳也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来,一副等急了的样子,忙挺直了身子平视前方,口中却在低声道:“反正这事你跟你娘提个醒,让她提防着谭先生便是了。”说完,快走了几步,伸手招呼了金暮冬和金汐月一声,牵着他们走到了马车旁边,一家人又和大老爷、茹夫人到了别,这才上了马车,朝巷口驶去。
送都了二房一家人和金鞠沅,金鎏便和茹夫人回了正院。
忙了一日,金鎏洗漱过后便尚了床,原以为自己一沾床便会睡着的,可是她已经在床上躺了有大半个时辰了,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二夫人说的那些话。
金鎏早就料到那个所谓的谭先生定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要不大夫人也不会在把他塞给茹夫人后,轻易的放弃八哥儿的事,所以她才找机会亲自问了问二夫人,只是二夫人的话依然让她有些懵懵懂懂的。
金鎏翻了一个身。
看二夫人的样子,像是被那谭先生占过便宜的,要不她的脸也没必要那么红,更不用羞于启齿,如若不然,谭先生只是调戏一下小丫鬟,二夫人大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二老爷,可是二老爷分明是一副什么也不晓得的样子,还极力推荐谭先生。
这么说二夫人是真的被谭先生占过便宜的了!金鎏又翻了个身。
可若真是这样,二夫人怎么会把这件事告诉她,那岂不是把自己不贞的证据送到她手上吗?二夫人没有这么笨!
那到底是怎么样呢?
金鎏在床上滚来滚去,她的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了,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因为翻来覆去的,原本被汤婆子暖过的被窝已经变的冰凉,让她更加难以入睡了。
“小姐,怎么还没有睡?”碧玺今日值夜,听见动静走了进来,轻声问道。
“天气好像越来越冷了。”金鎏侧身隔着帐幔望着碧玺,喃喃的道。
碧玺搓了搓有些冷的手臂,看了一眼床角红亮的火盆,道:“奴婢去给小姐再烧个汤婆子。”
“嗯。”金鎏应了一声,身体蜷缩起来,希望烧了汤婆子后,她能睡个好觉……
镇北王府后院。
天气持续寒冷,北风吹着枯黄的树叶哗哗作响,经不住北风肆虐的,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雪白的剑光一闪,树叶被切割成两半,被北风卷起飘落。
“王爷。”一名灰衣小厮站在回廊上,躬身行了一礼。
剑声一敛,白色的人影静立院中,转身望向来人,问道:“这两日还是不肯吃东西吗?”
“回王爷,慕容小姐已经开始进食,昨日让人送了米粥过去,慕容小姐把米粥全喝了。”小厮回道。
秦之翦点了点头,把剑收进剑鞘,抬脚往回廊上走。
小厮侧身相迎,跟在秦之翦身后,道:“慕容小姐已经开始用药。”
秦之翦脚下一顿,“药?哪来的药?”
“就是上回王爷给慕容小姐的那个墨玉盒子里的药。”小厮低头回道。
“墨玉盒子……”秦之翦眉头微皱,难道是金鎏让自己捎给慕容胜雪的那个墨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