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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金屋可藏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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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殿下。”那男子对刘芯行了一礼,说道,“请随在下出来吧。”

“杜周大人,今日想好怎么动刑了吗?”刘芯虽然疲惫不堪,嘴上却不肯认输,说道,“本宫可不想再在那个大堂上坐到晚上再被送回来。那实在太无聊了。”

杜周听到她的讽刺也不生气,只浅浅一笑,说道:“长公主殿下多虑了。这次,是韩墨大人亲自主审,他自有他的办法。下官不过是旁听罢了。”

刘芯听到这次由韩墨主审,脸色变了一变,嘴上却依然倔强,说道:“是吗?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对当朝长公主用刑呢。”

杜周不与她多做口舌之争,只笑了笑,说道:“请。”

刘芯去了大堂才发现,堂上不止有韩墨,还有将她弄到如今这般田地的霍光,甚至还有御史大夫李希。韩墨与李希二人的跟前甚至还摆着一盘棋,两人竟正在对弈,而一侧的霍光则在为二人奉茶。见此情形,刘芯不由得呆了。

韩墨看到刘芯,说道:“犯妇到了。看来,我们可以开始了。”

刘芯被人压着,在下边一处软榻上跪下。只听韩墨厉声喝道:“犯妇刘芯,你可知罪!”

刘芯冷冷一哼,却不答话,只撇过头去。她算定这廷尉府中人不敢对自己轻易动刑,左右不过是虚声恐吓罢了。关于曹襄的死,她确信在人证物证皆无的情况下,只要她自己不松口,就没有人能将这罪名随意栽到她的头上。时间长了,太子和卫氏的人自然会想到方法救她出来。

“元狩四年,故冠世侯与冠军侯兵出漠北,大败匈奴。然而,冠世侯却被匈奴自次王派人刺杀,因此亡故。”韩墨慢条斯理地说道,“可是,据我们调查,事实并非如此。”

刘芯听到“元狩四年”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待李希说完,竟没能坚持住自己的不语政策,开口说道:“是吗?那事实又是什么?”

“事实如何,你心中应该很清楚。”韩墨淡淡地说道。他如今一已获悉当年的所有一切。想到当年纪稹对着他时,一声声的韩先生,那个温文少年竟然是因为如此不堪的理由离去,实在令他心痛。因此,这一次对刘芯的审问,他其实是势在必得。

“那种事,我一个人在深闺妇人,怎么会知道。”刘芯虽然勉力镇定,但是说话间却依然免不颤抖。

“事实是,有人给那赵信通风报信,而且还在战场上做了手脚,才最终导致了这本宫个结果。现在我们不过是想从公主这儿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罢了。”霍光盯着刘芯,说道。

刘芯身子一震,抿唇道:“霍光,你这是欲加之罪。”说罢,竟是再也不说话了。

“公主,不要以为,我们廷尉府就奈何不得你。”韩墨淡淡一笑,说道,“廷尉府里,多得是让人看不出任何伤痕的刑罚,只是以前没人敢对你动手罢了。”

刘芯紧张地看着韩墨,察觉出了他的话中之意。

“不过,我们已经没时间等公主慢慢想清楚了。所以,今日你是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了。”李希冷哼一声说道。

“李希!你敢!”刘芯顿时脸色大变。

边上的差役们立刻以实际行动来证明李希的话语。刘芯很快被按倒在地,一个差役五指指缝间各夹着一根银针,出现在她跟前。

“公主还是早些招了。不然,这用起刑来可不是说笑的。”韩墨端起放在案上的茶杯,说道,“这是从宫中传出来的,针刺之刑。公主养在深宫,想必也是知道宫女们受此刑时的苦楚的。”

刘芯虽然心中害怕,却仍然死死咬着嘴唇,只赌韩墨等人不是来真的。见刘芯死不认输,韩墨只冷冷地将茶杯放回到案上,随着茶盏落桌的声音,他说道:“动手!”

“啊~~~”

刘芯当然不是戏文故事里的英雄,她立刻就不堪痛楚,喊出声来。刘芯的惨叫成了一段飘忽的背景音,伴随着韩墨与李希下棋时的落子声传入了霍光的耳中。

※    ※    ※

“姨丈!”卫伉焦急地闯入陈掌的书房,喊道。

“怎么了?”正在练字的陈掌转过头,看到卫伉毛毛躁躁的样子,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说过多少次,你得学着修身养性。怎么还是这样。”

卫伉喘了一口气,擦了擦额际的冷汗,说道:“姨丈,出事了。”

陈掌一愣,问道:“怎么了?是公主那边吗?”

“不是。是我们自己府内。”卫伉苦笑道。他将手中的一个盒子交给陈掌看,说道,“这是今日晨间在我府中书房内找到的。”

陈掌打开盒子,却是脸色大变,里面装的居然是一个桃木所制的小人。

“这!”

“是巫蛊。”卫伉咬牙说道,“有人在陷害我们。”

陈掌只看那生辰八字,便立刻知道了桃木小人所指的对象是谁。他铁青着脸,问道:“你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了没有?府中其他地方有没有彻底搜过……”话未及问完,就听得下人一阵大呼小叫,冲了进来。

“又怎么了?”陈掌正是心浮气躁的时候,不由得一拍案,骂道。

“公孙家来人说,公孙大人被廷尉府的人抓走了。”那下人惊恐万分地说道。

“什么!”

※    ※    ※

“看来,韩墨已经有了准备。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廷尉府的人。”刘据面色沉沉地说道。

“是我等无能,给太子添麻烦了。”陈掌俯首说道。

“陈詹事不必多礼。”刘据忙扶起陈掌说道,“此事必定是某些人的陷害。目的是混淆父皇的视听。我已经上了奏辩的折子给父皇,待父皇诏令到,廷尉府想不放人也得放人。”他话说完,却未曾发现自己的姨父与表哥脸上有什么宽慰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奇怪,便开口问道:“宜春侯,可是心中还有什么事?”

卫伉神色沉沉地想着,如果抓捕公孙贺的事情,已经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许可,那么太子的奏折只怕反而会火上浇油。到时候,他们一家到底何去何从呢。

“太子殿下,如果,陛下并未下令释放公孙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陈掌是自家事自家知,他叹了口气,将卫伉不敢问出口的疑问托出。

“这……公孙大人有大功与国,父皇不会任由韩墨等人如此对待功臣的。那样会寒了军心啊。”刘据一愣,说道。

“军心……”陈掌低眉默念着这个词,心中已有了决断,他抬头说道,“太子殿下,陈掌有一事禀报。”

卫伉一惊,已经知道陈掌接下来要说的话语了,他想到卫子夫曾说,刘据说到底还是由皇帝一手调教长大的,再加上对于权谋理解不多,未必就会认可他们当年曾做过的事情。为了保证太子完美无瑕的人生经历,最好还是不要将纪稹之事告诉他。

“姨丈!”

陈掌却冲他摇了摇头,说道:“而今,我们的生死,只在一线之间。若再不让太子明了全部的事由。我等又怎能脱困呢。”

※    ※    ※

打发了陈掌卫伉等人离宫,刘据怀着沉沉心事在宫内游走着。打从卫长下狱开始,他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如今又清楚明白地感觉到有一道网正铺天盖地而来,而他曾以为这个网是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刻意为之的。如今知道这网,很可能是在那无所不能的父皇授意下进行的,他心中忽然萌生了一种绝望。

“……下,太子殿下。”刘据被侍从唤醒,猛然抬头发现自己已站在了乐府之前。

“殿下,要进去吗?”侍从问道。

刘据仰望着乐府大门,方才想起,自从自己受命监国以来,已经许久没来见过那令他魂牵梦萦的人了。今次,也是烦扰不堪中,下意识地走到了这里。他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便是进去又怎样?她终究是不愿见我的。”说罢,正欲转身,却听得里面传来一阵琴声,曲调舒缓,却甚是悲凉。

刘据侧身墙边听了好一阵,心神不觉被这曲子牵引。他转身向门内走去,想看看是谁在奏此伤心曲。顺着琴声,竟然一路行到了李氏兄妹居住处,刘据看到李妍优雅地跪坐在案前,皎洁无暇的脸庞上流着清泪两行。全神贯注的她没有听到有人进来,刘据却站在原地看痴了。

“妍儿……”李延年从里面走出,见李妍仍然在奏乐,正想上前劝阻,却忽然见到不远处太子刘据的身影,愕然道,“太子!”

李妍听到这声呼喊,立刻转过头来,看清刘据的面容后,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刘据被李延年喊破行迹后,便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他向正欲行礼的李延年说道:“不必多礼。”李妍却连行礼的姿态都没有做,起身抱起琴就打算转身离去,刘据一急,便上前拉住李妍的衣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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