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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勍颔首,袖中的手被他牵起,一起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方向走去,没缘由的,奚勍回首望
眼身后,也不知自己要看些什么。
马车分为两辆,奚勍与聂玉凡共乘一厢,由莫逵驾驶,莹怜则和成源他们坐在另一辆里。
“我们去哪儿?”后车厢中,奚勍与他并肩而坐,忍不住问。
聂玉凡只道:“等到了那里,你便知。”
奚勍想他既然把一切都安排好,就没细作追问,而右手打从方才就被他一直握在掌心里。指
尖上的伤口,隐隐作疼。
聂玉凡察觉她一脸心事重重,浓眉微皱,目中浮现忧切:“你这次出来,尚算顺利吧?”
奚勍心弦绷动,沉思片刻,道:“我对他下了药,之后才得以出来。”
岂料说完,手却被硬狠狠覆紧,奚勍不明所以的抬头,发现聂玉凡正敛眸看着自己,目光冷
得有些刺人。
“是吗……”他语调轻微往上挑,眸色却渐渐变得和渊水一样,深不见底,“看来他最后,
还是没有喝下去啊。”
奚勍一惊,简直像被他的话戳了一刀:“玉凡,你怎么会……”随后看他笑得森诡,似恨似
不屑。
思绪疾转下,奚勍迅速反应快来,脸上带着极度震惊:“难道那药里,药里有……”
“呵呵。是毒药。”聂玉凡冰冷冷吐字。
奚勍听完,五脏六腑几乎炸裂,声音掩不住发颤:“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当时
不告诉我那是毒药?!”倘若祁容真的喝下去,恐怕她现在就不是这副表情。
奚勍只觉心头蔓上尖锐的疼痛,快要绞碎身体,脸上的慌乱情绪,表露无疑。
“怎么,你舍不得他死?”聂玉凡将一切尽收眼底,褐眸中纠结着狰裂的痛与恨,忽然揪住
她的手腕拉近面前,“告诉我,如果他死了,你是不是还会恨我?”
听到这句,奚勍瞳孔先是一阵紧缩,接着爆炸般涣散。
如果祁容死了,她会为此怨恨玉凡?不,不是这样的,她只是觉得……
“你怎么可以……这样,利用我……”奚勍捂胸呜咽,仿佛正有无数毒针在体内翻滚刺扎,
伤心欲绝。以前的玉凡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为何现在陌生的,让她感到悲伤与恐惧!
清俊的面庞没入阴影中,聂玉凡眸底凝结着寒霜,可尽处,却隐压着难以言状的痛苦,使得
眸光一时寒彻,一时邃黯:“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我杀了他?!”
奚勍瞬间被他眼中暴露的深浓仇欲所慑,噤口呆怔。
聂玉凡继而嘴角一扬,笑容里蕴着妖异癫意,身体也似被这股情绪刺激着,震颤不止。
面对奚勍的慌神失措,他双手更加用力,就像要掐断不堪一折的花枝。
“难道我不该杀他吗?!”聂玉凡死死逼视奚勍的眼,吐出的气息吞噬她的呼吸,“他杀了
师父!一直以来不断施计陷害我!最后害我失去你!你说,难道我不该杀了他吗!
他喊得近乎疯狂,目中之光强烈亦如炼狱火焰,夹杂凄楚仇恨,恨不得化下浓稠的血来。
奚勍一时神溃,简直痉挛瘫软。玉凡没有错,他心中有恨,变成现在这样,全是祁容一手造
成。祁容该死,不仅对她,对玉凡,还有师父以及她的家人!都让他罪不可恕!
然而过去的两年里,他们又朝夕相伴,如胶似漆,祁容对自己如何,或许她早已探得,只是
不曾想,不曾深入,又或者根本不愿相信。因为这终归是一场梦罢了,对她来讲虚幻不实,既然
清醒了就该尽快忘掉。但这些相处画面,总会不期然浮于脑海,动摇她的意志,甚至改变某些曾
经坚持的东西,导致她最终无法下手。
“是我的错……”奚勍浑身颤栗,神情灰死消沉,“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字音里充满浓浓的哀悔、愧疚,聂玉凡听入,心脏猛一撕痛。蓦然张开双臂,将她完全搂紧
。
“可他没有死……”他闭上眼,声音透出压抑的干哑,后面几乎是哀求了,“既已如此,那
就彻底忘记他吧。小勍……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奚勍心神俱震,随后慰然无力的一笑。听到车外传来莫逵的声音——
“少帅,我们已经顺利出城了。”
身子被裹在斗篷里,然而怀抱已回到曾经的熟悉、温暖。
奚勍没去掀帘,没再看一眼帝都的轮廓。因为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当她站在宫墙上转身
,便已经隔断彼此之间的最后羁绊,至此互不相干。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处难觅有情天。情到尽时转无情,无情更比多情累。
——对你来讲,我,究竟算是什么……
究竟是挚爱,还是憎恨?究竟是亲人,还是仇人?
奚勍贴着聂玉凡的胸口,心中思付这句话,却得不出答案。
其实他们三人,都早已被爱伤得支离破碎,却仍然在残垣断瓦中挣扎存活,握住的,不过是
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外面鞭响挥动,马蹄如雷疾弛,在月照的清明小道上扬尘而去。似乎无数悲欢离合,爱恨情
仇,都随风化成沙砾,眨眼即逝。
当再一回首,已是五年。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周末愉快。如果喜欢本文,就请大家收藏一下吧,如果也喜欢爱爱,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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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过后,就该进入结尾剧情了,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大家,写了这么久,谢谢你们陪我走过的每
一步,都有些一言难尽了,集体群么么!O(∩_∩)O
☆、荏苒
正午阳光明媚;暖风拂面。小镇街道上人流熙攘;车马往来;其中大多数是挑担做买卖的;喧嚣
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主道上;一辆四轮华盖马车辘辘驶过,绕行几条街巷,最后停在一处寂静的豪宅前。
男子从车厢中走下;锦衣绣袍,黑纹缎靴;静静伫立门前,悬于腰际的流苏正随风轻摇。
车夫上前叩响门环;没多久,便出来一名年轻少妇,看到他们,不禁喜出望外:“是公子回
来了!”
对方点头,随着欢喜声步入院落来到大厅,甫坐,茶已被人奉上。
他拈盖啜口,再一掀睫时,眸辉冷寂如星,扫视过两旁:“夫人呢?”
少妇笑容未褪,忙答:“今日天好,带着润儿去林子里玩了。”
薄唇微启,却没逸出字音,他侧头望向窗外的那株梨花树,如今时值四月,正是梨花白雪香
的景象,清风一吹,吹得雪瓣摇曳,落英缤纷,四周地面皆铺了一层薄薄白色。
想起那时常站在树下的身影,褐眸中也仿佛飘进柔软的花瓣,旖涟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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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几里开外有片小树林,溪水明澈见底,花鸟结伴相欢,风景可说美极,若继续往深处走
,便是通向后山,那里树茂草丰,更有飞禽走兽,镇上人常常结伴在此打猎。
空中飘着不知从何处刮来的碎花瓣,纷飞旋转,待风紧了,它们便像成群结队的小蝶,翩跹
忽上忽下,有些落在小溪上,如洒了淡淡胭脂;有些栖在草丛里,如缀上艳丽粉珠;有些夹在发
丝间,如找到一世的依恋……
溪畔树下,轻灵衣角拂空,宛若拈不住的大朵皎花,一身素雪,更胜姮娥清绝,映入溪镜之
中,只见冰姿绰约。
她静静看着浮水游花,目光正和溪面一样澈,一样冽。不久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首而望
——
霎时,风止、云静,一张绝丽珠容,好似惊了天地。
“夫人!夫人!”不远处,有个小男孩欣喜地叫着,见她回头,跑得飞快。
“润儿。”奚勍一诧,瞧他中途被石子绊倒,身闪掠近,扶起在怀中打量,“摔着哪儿没有
?”
润儿摇摇头,将掉在地上的野花重新拾起,五颜六色,开心地递给奚勍:“夫人,这是我刚
刚摘的,喜不喜欢!”
他笑容也仿若染上花的颜色,纯净灿烂,奚勍接过来,声音柔和:“喜欢……”
润儿今年六岁,是李嫂的儿子,出生不久父亲就将他们母子抛弃,不知所踪。李嫂独自抚养
孩子,住在偏巷的一间简陋小屋里,每日靠卖竹篮维持生计。润儿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乖巧懂事
,李嫂身体一直不好,后来得了大病,卧床不起,他把做好的竹篮拿出来,每日自己上街去卖。
奚勍记得那年冬天,雪花下得紧密,他穿着破布衣衫,瘦小身体被冻得哆嗦不止,一只小手
却死死揪住要进入丝绸庄的她,为地,是希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