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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风季黧走近,冷眼打量她:“你怎么在这里?”
纪琴不知对方想跟自己说什么,此时听她问了,便答道:“我是来辞别的……”
“辞别?”风季黧先一愣,随即像听到天大笑话,耸肩颤道,“来跟那个人?”
纪琴自然听出其中的讽嘲之意,默不作声。
风季黧却挑高眉角,瞥她一眼:“难道你还抱存希望,那个人会对你有所挽留?”在仿若穿
心的目光下,纪琴深深垂落眼帘。
风季黧见她面若死灰一样,眼中有几分幸灾乐祸,尽管她自己的模样,现在也可说是狼狈落
魄。
唇角一扬,风季黧忽然转过话题,幽冷的声音里仿佛积攒了多年恨怨:“真是没想到啊……
如今我武功被废,被囚禁在这深宫高墙之中,这些,可全是受那个男人所赐呢。”
纪琴不禁抬头,见她笑得畅然肆意,不时带出呛咳,只是隐隐间,又让人感到一股说不出的
黯然凄凉。
风季黧好像没察觉到她的目光,依然自顾自道:“就连我的父亲……也舍下我,终生去守着
一个死人的墓碑,呵呵,他们这些男人哪,全都是些无情无义之人。”
说罢,她波光轻睨,对上纪琴忧隐的视线,瞬刻又恢复以往的自矜娇贵:“怎么,听了这些
话,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很可怜?”她一笑,微敛眸色却好似汇集天边的霾云,朝着眼前人,重重
逼压而下,“其实你,又何尝不是跟本宫一样呢?”
面对那笑容,纪琴表情一下僵硬煞白。
风季黧反而笑意更甚,朱唇幽幽吐着轻音:“又或许,本宫尚不及你,因为本宫早就看清楚
那个人,而你,就如同破履一样,被他利用完,便弃置不理。”
猛然被戳到痛点,纪琴浑身颤栗,似乎想要反驳,却偏偏说不出一句。
风季黧冷笑:“你可真傻,该不会以为,他真曾把你放在过心上吧?”
纪琴咬紧唇,仿佛正竭力阻止自己的回想,阻止一闭上眼,脑海就浮现曾经那眼里的温柔。
风季黧微扬下颚,以一种怜悯的眼神望去:“可怜这两年里,你竟然还没看清楚,除了后宫
身居高处的那个人,其他人对他来讲,什么都不是。而你在他心中,更连一席之位都没有!”
一字一句,简直像刀尖深深刺扎着耳膜,纪琴吸口冷气,终于抑痛看向她:“今日你跟我说
这些,又有什么用,以为我会就此……痛恨他吗?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所以落到现在这种结
果,也没什么值得怨恨的。”
风季黧不语,只是深深眯了眼睛。
纪琴低头,其实到最后,祁容对她怎样已经没有关系,如今她只是悔恨,悔恨自己当初因受
迷惑,最终背叛了那个人。
攥紧双手,纪琴继续道:“至于门……那个人,我已经无法求得原谅,而他们本就是夫妻,
现在能够相守生活在一起,也是最后我所希望的。”
岂料话音方落,风季黧竟险些没笑出泪来,那高扬的眉梢,依稀现出幽浓的诡谲。
纪琴不明所以地瞧去。
风季黧慢悠悠抬眼:“可惜啊,你这番话即使真在她面前说出来,恐怕对方,也完全感受不
到你的懊悔了。”
“什么意思?”纪琴不解。
风季黧哼笑,突然极为讥讽道:“什么夫妻相守,你当真以为那个人愿留在容帝身边?”
“可是……”突如其来一句,令纪琴听得莫名,“他们不是连孩子都……”
风季黧冷哼一声打断:“弑亲之仇,你以为仅凭夫妻情分,就可以抹杀掉吗?”
纪琴瞪大眼,听着她一字一顿道:“我告诉你,对方早在一次意外中失去记忆,变得智若孩
童,所以才能被容帝留在身边,至于那个师兄,之前也一直被他关押在天牢里。你以为那个人现
在过得真的幸福?不过是被蒙在骨子里啊!”
纪琴听完,体内血液犹如在快速奔腾,简直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
风季黧看着她的表情,走近一步笑道:“为了不让对方想起一切,你以为容帝,会让你有机
会看到她?”
纪琴顿觉头脑一阵晕眩,无法支撑地倒退一步。
原来,竟然是这样?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因为失去记忆才留在皇宫,而且连聂哥哥也……
风季黧静静不语,因背对着光阳,面容没入一片阴暗中,此时望向仿若化作泥塑木雕的纪琴
,唇角不易察觉地,咧开一丝深笑。
下刻她瞄向前方,池晔已经带领一批侍卫赶来。
风季黧脸上恢复常态,从纪琴身边经过时,忽然轻轻溢出几个字……随即朝前方走去。
池晔躬身行礼,扫眼她手里碧钗,说起滚熟了的话:“望公主切勿乱来,否则就恕卑职无礼
了。”
风季黧冷冷一笑,这次竟没反抗,直接把碧钗弃在地上,同时这也是最后一件,她所藏具有
一些威胁性的饰物了。
“我知道……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来见我一面的。”风季黧微笑,但牙根却已咬出血来,朝
着池晔,最后补充一句,“即使是死。”
接着她转身,慢慢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自始至终,都没再看纪琴一眼。
等风季黧离开,池晔走向怔在原地的纪琴,尚未开口,对方忽然缓慢道出一句:“我马上,
就要离开这里了。”
听出其中流露的淡淡感伤,池晔思索下,道:“我送你到宫门口。”
纪琴没拒绝,只是慢慢迈起步子,途中,遇到一群抬着花灯和红箱子的太监经过,纪琴见了
,眼中浮现看不出情绪的波动,问道:“听说还有三日,就该到小皇子满月的日子了。”
池晔点点头。
☆、血唤
宫人撩开鲛绡帷帐;今日奚勍着一袭烟红软纱委地长裙,上面绣繁簇的银亮梅花缎纹,被流
水似的披帛轻撒,半遮半掩间,仿佛正吐香微绽,精致的发髻云堆千挽,雀羽屏钗横展,上缀明
珠彩玉,与额间花钿交相辉映,为无暇的玉颜逼上耀人光彩,被弄秋搀扶走出时,惊美宛若天虹
,殿中闪烁的万点金辉,在这一刻皆失色黯然。
祁容坐在外面长榻上;正专心致志哄着他的心头肉;就瞧已经睡醒的宝宝在怀里挥手握拳;不
停地蹬小腿,模样看去十分可爱。
他双腿蹬来蹬去;似乎还挺有劲的样子;祁容便换个姿势抱,没事总喜欢凑近亲一口,溢在脸
上的笑容喜悦而安详;同时又散发一种美到绝致的神韵,让人痴痴望了许久。
奚勍走前几步,祁容才有所察觉,抬头瞬间,眸中逝过一丝惊赞之色,将宝宝交给身旁宫人
,忙上前道:“娴儿,准备好了?”
奚勍点头,被他温柔地牵起手:“这会儿时辰也差不多了。”桂顺从旁听见,赶紧出外传驾
。
彼此一双雪腻的手牵紧落下;挡住桌前琉璃灯盏的光芒,却被耀出更加熏暖的光晕。奚勍凝
视光下那张恍惚美丽的容颜,有些着迷地露出笑靥,随他一起乘上龙辇,驶向康寿殿。
今日是祁昀的满月之喜;祁容为他专门开设宫宴,殿内布置得花团锦簇,喜气洋洋,入目皆
是金红流彩,盎然生辉,此次少去朝臣妃嫔的庆贺,只是一家三口的欢喜筵席。
酉时一到,丝竹悦耳响起,珍馐美馔络绎而上,数名彩衣女子挥衣舞袖,柔摆柳腰,身影前
后交错,宛若飞天花仙,各种优美曼妙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舞动而出。
殿内妙舞笙歌,外面游龙飞动,记得去年奚勍爱看舞龙,所以这次祁容精心安排,过会儿还
有一批戏班子前来献艺助兴。
“娴儿,别光看了。”瞧她看得目不转睛,祁容体贴地将菜肴夹到碗中。
“嗯。”奚勍嘴上答应,可眼神却始终落在彩衣翩起的舞蹈中,祁容想她这段日子过得辛苦
,今夜难得能够开心畅喜,因此没再多说,抬头瞄了几眼,自己却兴致不高,反朝身旁的婴儿小
床里逗起宝宝。
一会儿戏班子到殿中表演,三女六男,先是敲锣打鼓,庆贺小皇子满月,接着耍起顶碗舞拳
,飞空抛球,两名男子一组,分别托起少女伴着彩绸凌空旋转,宛若耀华光云一样,轮番做出各
种超高难度的姿势,令人惊叹之余,更是看得心潮澎湃。
“好!好!”奚勍双眼晶亮,一阵鼓掌叫好。
祁容瞧她兴致勃勃,脸上也露出愉悦笑容,同时抬眼望去,只见那几人队形花样百变,动作
敏捷熟练地搭成一堵高高人墙,尔后一名褐衣女子从殿外走入,容貌净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