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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他还是去了妆儿那里,将自己的真心弃置一旁。
深夜,奚勍常常暗掉眼泪,以前能窝在他怀中安心地熟睡,但现在严寒冬日,即使内室布满
炭盆暖炉,也仍然让她感到孤冷无边,那是身边少去一个人的温暖,于是哭着哭着便睡去了……
而睡梦里,她总会感觉一股夹杂清香的温暖包围周身,一直蜷缩的雪玉小脚被轻轻握住,耐心且
温柔地为她取暖。可每当奚勍醒来,身旁却是无人,只有自己呆在被掖得严不透风的锦衾里。
此时奚勍望向白茫茫的天际,忽然眉心一紧,下定某种决心。
祁容在寿心殿批阅奏折,微颦的眉宇间流露出些许倦怠,窗外雪花纷飞,宛若一只只惊掠而
过的蝴蝶,遮朦了风景。
桂顺轻步上前,小声禀道:“陛下,皇后娘娘在外求见。”
祁容手中御笔一顿,落下一滴朱砂。
勍儿,愿意见他了?
祁容眼中瞬闪一抹欣喜,很快唤她入内。
奚勍穿着雾蓝绣银纹袍裙,慢慢进来时却始终没有抬头,祁容双手细微颤了颤,当瞄向她颈
上那块碎去一角的软玉,心头仿佛被什么敲打,顿时出声道:“娴儿……”
他声音含着久隔思念与酸楚,起身走下玉阶,心情急切,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上回她第二次在自己面前摔玉,几乎又将他的心摔成粉碎,就算无法谅解自己的做法,但为
何不能珍惜一次自己送给她的东西呢?
但错终归在自己,祁容不怪她,并悔恨当时不该就这样离去。如今妆儿的事已经稳固,即使
将来后宫再起争端,她也能置身事外。原本祁容打算这几天去好好求她原谅,可不料奚勍今日主
动来见自己,是不是代表已经能原谅他了?
祁容正要靠近,奚勍却猛然退后一步,抬头时目光决然,道:“我要出宫!”
☆、雪染
她咬紧下唇;满脸坚决地吐出几个字。
祁容双瞳微微扩张;一缕金华转瞬即逝;面色除了雪白剔透;却显格外平静,怔怔盯她半晌;忽
然笑开来:‘娴儿;别闹……”
墨袖如画垂展,他朝前伸出手,身形有些不稳摇晃;眼波却极尽温柔:“之前……是朕不对
,娴儿若气就直接冲朕来好了……以后你说什么;朕都听……”
奚勍看到他踉跄走来,好像碎片拼凑成的瓷偶,一步走错,便会支离破碎。而一双注视自己
的眸子,却因某种执着而亮得惊心动魄,恍若天裂刹那,近乎毁灭般让人震慑。
“娴儿……”眼里清晰映着她,只想尽快搂进怀中;“朕保证,今后再不惹你动怒了……”
见他靠近,奚勍心头莫名紧慌,气息一下紊乱起来,可仍坚持道:“不,我要出宫。”
“你说什么……”祁容仿佛没听清,声音带着一种急促压抑,见她退后,突然加快几步,当
触及到雪腕,便使出揉进体内的力气,一把将她拽入怀里。
奚勍只觉那温度高得要把自己化掉,脸贴在胸口分不清是谁心跳震乱,她只觉身体好痛,被
他搂得好痛。
“放,放开……”泪花挤在眼眶,奚勍痛得大喊,可这次他没像以往那样松开,反而箍得更
加用力。
“出宫?你要去哪里,去找谁?!”祁容突然有些神经质地问,腰间双手拢紧,把她狠狠压
进自己怀里。
身躯几乎要变成树枝一般脆断,奚勍痛苦到难以呼吸:“我……只是……”
“是不是去找他?!”祁容随即怔住,眼神空洞,开始浸在一种谵妄狂想中,一遍遍念道,
“是不是没忘记他?还在想着他?!”
“我没有……”这些话奚勍根本听不懂,只觉眼前人让她恐惧。
“你说,是不是要去找那个人?!”感觉奚勍挣扎,祁容立即扼住皓腕,负在她背后反转扣
住,错乱光绪在眸底跳动,深深凝视,几乎要将她的灵魂都锁进其中。
“不是!不是的!”奚勍泪水弥漫,最后受不了地嘶嚷出来,“我讨厌这里!就是不想呆在
这里!”
祁容一惊,悲伤转为雾气,朦了眼中清明:“那……朕呢?”
奚勍骤间不动,似因这一句触动心底痛处,彼此静静瞩目。
“娴儿难道要丢下朕离开吗?”他的眸光连同声音一起轻微颤着。
奚勍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碎在地面,默了半晌,才开口——
“我,讨厌容。”
祁容身形蓦然一震,扣紧雪腕的手竟无力松开。
泪盈于睫,奚勍垂眸不看他,因为那种委屈伤心都是眼前人带来的:“我要走!我要离开这
里!”
目光从她身上飘向地面,祁容仿若石雕般伫立原地,凝成一种完美沉重的哀伤,两手攥紧,
最后吐字:“朕……不准。”
奚勍愕然倒退一步,贝齿咬唇,面颊涨得通红,心中气怒一股脑涌上喉咙:“不,我就是要
走!你不准我也要走!”
“娴儿!!!”
“我讨厌这里,讨厌所有人!”
奚勍说完转身跑出殿外,她没有回头,似乎怕回头就看到那眼中破碎的光影,在她心上晃开
斑驳痕迹。
弄秋站在凤辇旁等候,想着奚勍今日打破僵局,主动去见皇上,双方应该能言归于好,岂料
远远便见她跑出来,哭得梨花带雨,神伤落魄。
“娘娘……”意识到不妙,弄秋赶紧迎了上去。
奚勍却一把甩开她的手:“我才不做什么娘娘!你们都不要跟着我!”
既然无法成为他心中唯一,还留在这金笼银牢里做什么?
奚勍一转身,就见前方缓缓驶来一辆车辇,停在殿门前,一名身披狐皮斗篷的女子被宫女搀
扶着下了车辇。
她抬起头,隔着飞舞雪花,看到对面宛若雪中蓝蝶一般的奚勍,诧愕间,急忙上前行礼:“
婢妾参见皇后娘娘……”
奚勍不语,只是目光有些冷怨地盯着她。
妆儿意外会在这里遇见奚勍,原本她是来跟祁容商量一下有关年庆佳宴的事,因为每年除倍
受瞩目的祭典,晚上还有与众妃共尽的欢宴。这段期间她没少操心劳力,左右张罗,每天还需应
酬前来献媚讨好的宫妃,很多事祁容虽说交给她办,但终究不敢做主,而奚勍那边更不能去,别
人以为她现在是盛宠气傲,眼里没了皇后娘娘,但实际上祁容早有吩咐,不准她私下去见奚勍。
妆儿看到那玉容上残留着晶莹,似乎下一刻就要被飞雪凝成冰珠,意识到什么,忙关切道:
“娘娘,您这是……”
奚勍把目光移开,依旧不语。
妆儿缓步上前:“娘娘可是刚见过陛下?这里寒凉,娘娘不如先……”
“不要你管!”奚勍怒颜打断她,便不看一眼地从身边跑过。
妆儿没料到奚勍情绪如此激动,一时竟没拦住,弄秋几个人朝她敛衽拜完,赶紧跟去。
与此同时,眼尾扫过一道身影,妆儿忽然发现斜前树后站着一个人,看衣着打扮不过是名普
通宫女,可那目光却引起妆儿的注意,正死死黏在奚勍身上,强烈到恨不得穿透一般,同后方赶
来的宫女一起朝她追去。
顿时,一股无法说清的怪异感觉扑上心头,妆儿觉那面容看着极为陌生,记得以前她在倾鸾
宫,也从未见过……
不由朝前迈开几步,即见一道利芒破空而出,有如撕开冰寒的一角,借着雪光直晃晃刺人眼
目,仿佛要给天地间这抹单调的白添上一层艳丽颜色。
妆儿突然睁大眼,带着惊醒恍悟,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可是来不及,以自己的速度来
不及替她阻挡,只拼尽全力喊道:“娘娘——”
奚勍听到声音转身,却看到一张因憎恨而扭曲的脸孔,手举尖锐利物,快速朝自己扑来。
她旋即吓得神经绷紧,头脑有短暂空白,然而当利物逼近眼前,身体却是本能一闪,极其轻
盈地避过,不禁内心一惊,而对方没料到她能躲开,再次扑了上去。
这回奚勍吓得连连倒退,可脚下一滑,跌到地上。
身后尖叫迭起,谁都没想到中途会有人行刺皇后,那些小宫女吓得惊慌失色,只有弄秋冲近
阻止,却险些被对方划到脖颈,刺伤了肩膀。
“你这妖女——”
那宫女又转身看向倒在雪地的奚勍,眼里泛闪杀意狂然,咬牙痛恨道:“就是因为你,我才
会……公主才会……”
她嘴中不断碎念,奚勍却连半个字都听不懂,身子正要往后移,对方已经不再犹豫地刺过来
。
寒芒于眼前一闪,却被黑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