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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尚宫漫步走到浮音面前,看着她手微微在半空颤抖,却始终不敢抬起来,“老祖宗…”。
“恩?哀家说过多少次,做哀家的棋子,就要乖乖听话,哀家不喜欢太过擅作主张的棋子,哀家要你亲自掌掴,越重越好!”
“是。”春尚宫眉头深拧着,知道若不按照太后的话去做,结果更惨,她望了眼地上跪着的人,虽然心里很心疼,但还是狠狠一巴掌甩过去,啪的一声,几乎响彻整个慈宁宫,春尚宫抬起自己也打红的手,轻声问着,“老祖宗,求你饶了浮音这一回吧。”
“声音太小,你何时打到哀家听见了,哀家就饶过她!”太后的声音如鬼魅传来,斜视了眼地上满眼不服的人。
春尚宫支支吾吾称是,又举起手,这一次,几乎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一把将浮音甩开了几米。
浮音捂着被打肿的脸,一声不吭,可是那空洞的眼眸里却填满了恨意,她死咬着唇畔,又重新抬头。
太后见她依旧如此态度,心中气闷越发不得排解,声音变得更加阴狠,“继续打,打到哀家满意为止!刘尚宫,韩尚宫,你们也去帮忙!”
“是!”在旁边伺候的两个老宫女,如得了金银财宝般,忽然两眼放光,露出一排獠牙,她们扎起袖子便一齐,狠狠地甩向浮音。
浮音这次直接被打到吐血,而春尚宫再也看不下去了,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饶,“老祖宗,音儿真的知错了,她对您真的是忠心耿耿的啊。”
“忠心?她就是心太多,祸端才这么多,好,既然你们要表现忠心,那便将这个下到皇帝的茶碗里去,哀家要万无一失,至于怎么做,不用哀家教了吧?”
太后犀利地狠瞪眼,看也不看被打到吐血的人,转身拂袖而去。
春尚宫哭哭啼啼着,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去搀扶浮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娘知道你对皇上有意,可太后要想做的事,没人敢阻止,也没人能够阻止,她的狠心你也看到了,对自己的儿子,她都能如此,何况我们是与她根本不相干的两人,音儿,听娘的,咱们这么做了,好歹太后会念在母子情分上,将皇上囚禁起来,若咱们不这么做,万一皇上与太后起了冲突,那太后便不会再顾念母子情分了,到时候,皇上就是一个死,你可知道,赵夫人已被太后囚禁作为要挟丞相的筹码,那德山的十万精兵不时便会入宫,咱们别无选择了,你懂吗?”
浮音的双肩被春尚宫拼命地摇动着,她的双眸暗淡无光,“不,我情愿和皇上一起死!”
“你听娘的,娘不会让你们死的。”春尚宫忽然凑到浮音的耳边说了几句,原本还万念俱灰的人,却忽然睁大了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娘何时骗过你?到时候,咱们三人隐居田园,过咱们想过的生活。”
“恩。”浮音重重地点头,忽然带血的唇微微上扬。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坤极宫那边出事了,听说皇后娘娘忽然被太后带到了慈宁宫,听说被责罚还囚禁了……”,高冉昊正在养心殿偏殿换衣,距离宸王大婚的吉时已近,他本打算前往慈宁宫的,可一听到这消息,他立即甩开正在帮他穿衣的太监,大步朝门外而去。
杨明安拿着冠帽方走近,便又急匆匆地跟了出去。
礼乐声忽然响起,九曲回廊上,一袭明黄色的男人正疾步朝慈宁宫走去,他连御撵都来不及叫。
一声礼乐过后便是礼花升空,原本晴空之上,只能零星地看到几点火花,而此时,慈宁宫朱门大开,花轿仪仗队缓缓出来。
此时是花轿和陪嫁的宫人出宫的时刻,而太后的计划便是在此空荡引精兵入宫。
高冉昊此刻心乱如麻,早已忘了太后的狼子野心和之前对浮音的猜忌,当他听到太后将皇后囚禁这几个字后,他的心猛然一颤。
“皇上,您等等啊,这这…”,如今锦护卫不在,柳将军又去了宫外办差,杨明安在身后担忧叫着,迅速回身冲着身后的小太监吩咐,“那些暗卫都死去哪里了,快将他们寻来!”
“是。”小太监擦着汗急忙应声回去。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那十几名暗卫,早就被太后派人处理迷晕在了慈宁宫密室。
当高冉昊急匆匆赶往慈宁宫的时候,花轿已走到了金水桥。
当他抬头看着那紧闭的宫门时,立即蹙紧了眉头,长长的宫道,没有任何巡视的禁卫军,就连守卫的太监和宫女都没有。
杨明安擦着额头上的汗进来,声音跟着喘息,“皇上,一切还是等花轿出了宫门再说吧,恐妨有诈啊。”
他来不及劝阻,高冉昊已挥开身上的袍子,抬脚朝着那紧闭的宫门而去,“来不及了,太后的脾气朕最清楚,君儿不能有事!”
说毕,他便一脚踹向了那宫门,宫门立刻打开,分向两边,空荡荡的院子,竟然没有一个人。
院子的树枝上,都挂满了大红灯笼和红辣椒,游廊上也装点地喜庆,地上的火盆还未完全熄灭,零星地飞出一片片白灰,高冉昊明显身子一僵,乌色的同靴踩在那灰烬上,耳朵不禁竖了起来。
“唔…唔,昊救命,救命…”。
不知从何方传来一阵求救声,那声音似乎很艰难,支支吾吾地,明显带着颤音。
高冉昊定在院子里,看着到处都紧闭的房门,深知,有诈!
“皇上,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啊。”只要他们此时立刻发出信号,千乘太子埋伏在皇宫四周的兵马便会一起冲入皇宫。
高冉昊抬手止步,双眸凝神,“若朕半盏茶的功夫还未出来,就将红色信号发出。并迅速通知刘大人,将京城五门封锁。若朕确实是出不来了,便将朕藏在房梁上的好酒取下。并将它交给千乘太子,就说朕很感激他。”
前面一句话杨明安还能听懂意思,可是后面一句…,他顾不得仔细去揣摩,立即‘唉’了一声,然后转身往院落外逃命而去。
高冉昊冷眯着眼,重新打量了四周,然后双手一用力,用内力将宫门重新关上,他循声而去,在一间房门口停住。
同靴抵住门槛,他缓缓推门,看着门缝里隐约可见的几双靴子,捏紧了拳头。
“昊…救我…”。
方才那阵救命声又传来,不过这次却特别地清晰,他知道,人就在这间屋子里。
大手按住门,他深呼了一口气,冲了进去。
刚走进屋子,他还没来得及出手,脖子上已架满了刀子,而不远处的对面,浮音正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嘴上被塞了布团,她用类似于惊恐的眼睛看向来人,猛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皇儿为了沈芊君果真什么都肯做。”屏风后,忽然走出一人,她冷笑着,悠悠开口。
高冉昊脸上满是从容,他用极尽淡然的笑望着眼前凤冠霞帔的女人,他的母亲,盈盈一笑,“这是当然,朕和母后唯一不同之处便是,朕有心,而你根本没有。”
“呵呵,是么?皇儿不愧是哀家一手带大的,连哀家这最大的特征都了如指掌,可是怎么办呢?哀家其实当年就选错了,不该让你继位,不如现在你就好好退位,把属于阿允的东西,还给他吧?”太后像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又像是在买菜一般讨价还价,眼里含笑,却是冷地人全身发颤。
她将皇位当做交易,而她对小儿子的偏爱已令人发指!
高冉昊脸上的笑意不减,可是忽然,他眼珠子一动,优雅转身,两手同时出击,便将身边夹着刀子的侍卫给掐断了脖子。
看着好几个侍卫纷纷倒下死在地上,太后的脸上竟然未露出半点恐慌,“想不到这几年,皇儿的身体不仅越发好了,连武功也越发长进了。”
“都是托母后的福。”高燃奥也不谦让,看也没看地上的人,却很好地抬步,从尸、体上跨了过去,走到一片干净的地方,他从小就有洁癖,更是不许身上沾染一点肮脏的东西,可是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被绑着的人。
“皇儿,哀家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的大舅舅已去丞相府拜访,想必那两块虎符已经合并了吧,带钟声一响,十万精兵便会听哀家号令,哀家便以清君侧,除妖后为名义,引那十万精兵入宫,你说这主意如何?”
“好,甚好。”高冉昊眯缝着眼睛浅笑,拍了拍手掌,可是立即,他一个轻功飞步,便要朝浮音而去。
太后立即后退几步,冲着身后的几名侍卫大吼一句,“护驾!”
顿时,整座大殿便混乱起来,高冉昊徒手对付一干人,忽然疾步朝着浮音而去,单手解下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帮她把塞在嘴里的布条抽、出,“没事吧?”他悠悠地问着,将人护在身后。
“我…没事。”浮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