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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芊君所指的,是一匹高大的红棕骏马。
“既然芊君说这匹马好,那朕便要这匹了。四弟,不如你就用这匹吧”,锦澜凉凉出声,随手指着一匹瘦骨嶙峋的小马驹道。
那么小的马,怎么能支撑地起慕容欢这么彪悍的身躯,慕容欢明知道是锦澜故意刁难他,却还要满口答应。
只是沈芊君皱了皱眉,表示很不满意,可当锦澜拉着她的手上马时,她想挣扎着,却又不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慕容欢被欺负。
慕容欢捏紧了拳头,看着锦澜将人抱起,同乘一匹马而去。
也不知道两个人去了哪里,直到黄昏的时候,沈芊君才又一个人偷偷地流道了马厩边,探头探脑的像是在找人。只是半晌,都看不到谁地影子,她失落地耷拉着脑袋,然后朝回路走去。
“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跟着皇上正逍遥快活呢”,身后传来不满的气话,可是沈芊君却欣喜地回头,一看从马厩后面,正走出一个穿着红棕色锦袍的男子,慕容欢爱红色,红棕色基本是他的象征,看上去是那么地充满活力,但又觉得那嗜血的红色很刺目。
沈芊君急忙小跑过去,抓上了慕容欢的手臂,将头靠在了上面,“阿欢…想你…不要陪皇上”。
听到人儿的这么一句,慕容欢这才消解了一点怒气,然后推开人,佯装不悦道,“我可不想你”。
“那阿欢在这等…”,沈芊君咬着唇畔,委屈道。
“又不是等你”,慕容欢没好气道,见人儿都快要哭了出来,急忙拉着她的手道,“走吧,咱们回去”,他叹了一口气,两个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慢慢被拉长。
“君儿,你想不想见你的昊哥哥?想不想见宸王?”两个人并肩走着,慕容欢忽然抓住了沈芊君的手问着。
沈芊君猛然一颤,整个人站在原地便大口喘气起来,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慕容欢,“想…心里会病…所以不能想…”。
“那就是很想他们?想到心里都觉得痛对不对?”慕容欢帮着翻译了一遍,认真地看着沈芊君那双眼。
沈芊君思索了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道,“想和昊哥哥在一起…也不想离开阿欢…”。
“你倒是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慕容欢努了努鼻子,然后扣紧人儿的手,眯缝着眼睛笑着,“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入夜时分,沈芊君被安排在昔日刘贵妃的寝宫里,和小嫣儿一起玩耍。
连夜,慕容欢身边的侍卫来报,大燕那边又来人了。正在外面等着。
慕容欢急忙迈着步子走了出去,走至那人面前,一身红袍,与那人的黑色华服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忽然笑道:“原来是你啊,阿澈,别来无恙啊。”
“四弟,听说你金屋藏娇,这下连皇上都留恋,不肯回京,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早就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倒也想来瞧瞧”,慕容澈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两人在夜色中相视,忽然都哈哈一笑起来。
慕容澈并非等闲之辈,只是现在慕容欢还不清楚,他究竟是中立,还是更偏向去皇上那边,若是能拉拢他帮助自己一起完成大计,事半功倍。
慕容澈说着,将双手搓揉了一下,继续道:“这外面风冷,去大殿说吧。估计皇上已经早大殿里等着了。”
“对了,范先生在何处?他做的画写的诗,让我觉得颇像一个人”,走到半路上,慕容澈忽然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容欢。
慕容欢笑道:“阿澈,你倒是能拐弯抹角,这全大燕的人都知道,我已经找到了沈芊君,那画中人,可不就是她么。”
“原来如此”,慕容澈浅笑着,然后加快步子走进。
“嫂子可来了?”两人走着气氛有些僵硬,慕容欢故意找了个话题问道。
“来了,估摸着现在该在后宫里四处跑了”,提到小扇的时候,慕容澈眼里还是隐藏不住宠溺,看的出,他们小两口确实很幸福。
两人还未走到大殿前,便看到锦澜急匆匆而来,似乎是刚从哪里赶过来。
他回头看着两人客套完后,便解下披风交给侯在一旁的人,而后又是隐含张扬的笑着,在蒙蒙夜色下,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斐然气质,透着举手投足之间,骨子里一并交融的铮铮风流,更衬得他英俊惊人。
当今大燕,刚刚在铁马金戈中拿下南越,新成立的国家,各种势力蠢蠢欲动。想当初可汗驾崩,北鲜几欲分崩离析,一时人心不安,这少年天子聪明绝顶,联合恒郡王慕容澈、利用摄政王高冉昊,大将军韩文、流云等人,登基为帝,两年下来,帝业稳定,暗中不知除了多少人,而直郡王慕容欢,便是他故意留下来的势力,用来牵制大云,与大燕形成南北夹击。
良久之后,负手而立的锦澜沉声道:“满朝文武,能若你们这般同心,朕也省了心,四弟,两年前你以千人攻破大云的五万精兵,拿下东边的城池,让各国刮目相看,只可惜,后来你再也不回帝京了,倒让朕好生挂念,阿欢,屈就汴州,委屈你了……”此刻,锦澜故意改了称呼,倒显得几分亲近起来。
也正是两年前,慕容欢年少气盛,想在可汗面前崭露头角,接过反而弄巧成拙,成为了锦澜的眼中钉,多加防范的对象。是以他们兄弟两人才会到了如今这种明争暗斗的田地。
“皇上,臣不敢谈委屈。”
锦澜笑了,“这时候倒认真了,倒不像你,四弟,丞相最近欲推行变法,把朕逼得紧,朕来你这住几日,落个耳根清净。等个月之后,那些老臣哪还想着什么变法,都来寻朕了。”
慕容欢沉思,觉得有些不妥,“这可好?”
“阿欢,如今大燕兵力供给都在汴州,大燕国力也今非昔比,这些老臣们看不清,朕就晾晾他们。”
“臣镇守汴州,也不敢懈怠分毫。”
锦澜不禁大快一声,“四弟果然知朕。不过,今日咱不说国事,无趣得很,咱们就像以前,美酒在饮、佳人在前,好生快活,四弟,把你这最美的女人叫来。”慕容欢神情一震,而后很快恢复过来,爽快应承:“好,一响贪欢,且看今夜谁抱美人归!”
酒宴上,载歌载舞,锦澜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便坐在案桌上饮着酒,看着舞姬扭动着曼妙身姿,香风阵阵,舞姬媚眼四抛,恨不得将座上三名英俊华贵男子的魂儿勾走。这些舞姬是胡姬,曼妙舞动之间,一股辣风,锦澜看得兴起,慕容欢波澜未起。
执起酒盏,吞了一口烈酒,慕容欢不自主地想起了西院的沈芊君,不知她正在做什么,认字,还是玩金珠子?亦或是玩泥巴?打滚?
“四弟,这辣舞当前,你竟一点兴趣都没有,怎么,你在想谁?今夜,这辣美人你不要了?”见慕容欢失了神,锦澜打趣道。
慕容欢回过神来,道:“只要皇上喜欢,这舞姬便是你的。”
锦澜喝了一口酒,忽然漫不经心地问道:“包括沈芊君?”
话刚出口,慕容欢整个人顿时镇住,虽然知道锦澜此次前来,是为了沈芊君而来,可是到了这时,慕容欢又有些不想交出沈芊君了。
锦澜见慕容欢略作沉思,便笑道:“朕三日前看了范云的诗,心中便十分好奇,能在范云笔下被描绘地那么动人的女子,究竟长地如何?”
慕容欢为难道:“皇上大概早就知道是君儿了吧。”
“呵呵,聪明果然如四弟,那四弟也该知道,芊君早就是朕地人吧,朕此次若吧她带走,也不无需跟你交代什么。朕只是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锦澜倨傲道,眼里全是属于天子的凌冽。
君儿只是一件东西?慕容欢不禁脸上阴沉,有些气恼。
看到两兄弟剑拔弩张,慕容澈急忙在旁边打趣,“这酒果然不错,阿欢,听说你有陈酿十五年的女儿红,怎么都不舍得拿出来给我和皇上品尝品尝?”
慕容欢心中有气,这锦澜欺人太甚,美酒倒是其次,这美人,他是决计不会让出去地。
“微臣的薄酒恐怕入不了皇上地口”。
这一句,无疑加剧了两人的矛盾…,锦澜忽然起身,抓着手中的杯子就砸在了地上,“四弟,这酒果然涩口,实在不好喝。朕乏了,先去西院了!”
说毕,他大步便离开。
看着锦澜离去的身影,慕容欢坐在原地,将手中的玉盏捏地粉碎,几乎崩裂了一地。
慕容澈看着身边的人,叹了口气,自古几个英雄可以过地了美人关呢?他起身上前,拍了拍慕容欢的肩头,“皇上想要的东西,不折手段他都会得到。他在云宫潜伏三年为奴为婢你便知道,他的野心,从来不是我们能够阻挡地。”
是么?只有人知道他慕容轩的野心,没人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