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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什么都够了。”沈芊君淡笑,然后冲着身后的人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王爷保重。”
织锦和张妈都慢吞吞地绕过高允跟在了沈芊君后面,她们方才都还未小姐高兴的,可是现在,眼里都满布了云雾。
“小姐,方才你与王爷重逢的时候,您分明是很开心的,可是为何你要与王爷说那种话?”张妈跟在沈芊君后面,在即将走出巷子的时候问道。
沈芊君步子一止,缓缓回头,余光淡扫巷子角的高允,暗藏一丝哀伤,“他夹在中间总是不好,而我的野心,也并不是他能料想的,我要的并不是简单的报仇,而是属于昊的皇位!”
话音落下,沈芊君拳头紧紧捏着,然后快步走出了巷子,又重新回到了人流涌动的街巷。
张妈深呼一口气,回头看了眼高允,唤织锦跟上。
“王爷,沈姑娘走了”。无名在旁边轻轻提醒,而高允这才回过神来,细细咀嚼着无名方才说的三个字,‘沈姑娘?’,这是多久以前,曾经无名这样称呼阿君的?
“回吧”,高允眼里充斥着心痛,捂着心口,难掩此时的疼痛,他不懂,为何不管什么时候,阿君都不接受他,为何?
手狠狠地砸在墙上,震得墙上泥土斑驳落下,无名看着高允受伤流血的手,立即制止,“王爷,你再砸手就会废了。”
“废了?废了才好,可是废了她会多瞧上一眼吗?”高允失落地说着,忽然冷冷嘲笑着自己,跌跌撞撞在巷子里走着。
无名看着高允离去的忧伤背影,缓缓捏紧了拳头,他暗暗发誓,不管利用什么方法,他都要让沈姑娘再次回到王爷身边。
“小姐,您累不累?”一路上,沈芊君走得很快,织锦小跑着跟着,倒是张妈跟地有些吃力。
被织锦这么一问,沈芊君这才回头,看着张妈一边气喘吁吁地跟着,一边伸手似乎想要说什么。
“张妈,没事吧”,她叹了口气,知道是自己太任性,害的张妈也跟着她受罪。
“我没事,只是小姐,你心里要没事张妈才安心。”张妈扣上沈芊君的手,在街巷里走着,两人同时抬头望天,沈芊君淡淡一笑,“天快黑了,快些回府吧。”
“恩。”
只是他们来到府院门前,却不知道,里面的光景早就变了…
织锦小心谨慎地跟在沈芊君后面,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来相府,而沈芊君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和微微的恐惧,伸手轻轻地拉上了她的手。
织锦朝沈芊君投去一个感激的笑,然后跟着她朝游廊走去。
只是几人刚走到游廊里,便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平日里,院子不可能站这么多的丫鬟小厮,可是今日,打从进相府一路就看着两排下人恭恭敬敬地伺候着。
府里来贵客了?
沈芊君心里一怔,知道自己此刻要避讳,忙冲着身后的人小声道,“咱们从另一边过去。”
从正门去东苑有两条路,一条是捷径,红廊水榭的青石小路,另一条则是这条长长的九曲回廊。
沈芊君下了游廊便往水榭边而去,淡扫了一眼荷塘上的清荷,不禁唇角一扬,连荷塘里的东西也休整过了?看来来地是大人物。
她笑着,然后加紧了步子朝东苑而去。
只是快步疾走的时候,想要收住已来不及。
当沈芊君意识到前方有人并刹住的时候,前方已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来则何人,见到皇上居然不行礼?”
皇上?沈芊君立即抬眸看去,果然,在她眼前,一个一身青龙箭袖长袍的男子翩翩而立,他半侧身,用挑衅的眼神看向这边,手中扇子随之一开,挡在胸前。
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头,眉目长得十分妖冶,他的眉就如崒过灰色啥子那般,淡淡地在整个立体的轮廓上分开,一字眉下面那双眼犹如妖冶的狐狸,微微眯着,高高的鼻梁微微抬着,薄唇似有似无轻抿,似要说话却又只以淡笑带过。
男人的衣衫穿的也并不是那么齐整,领口处微微开着,露出里面的锁骨,他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静静地等待几人的朝拜。
沈芊君倒吸了一口凉气,视线最终落在他断指的左手上,这个男人是故意用左手摇扇子的吧?这是示威?她摇摇头,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除了阿允,外界没人知道她没死。
平复好心情,沈芊君单膝跪下,身后的张妈和织锦也跟着跪下,“草民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个太监冷哼一声,而后笑嘻嘻道,“皇上,咱们回宫吧?”
“恩?”高演不悦,折扇一收敲打在他的贴身太监贵喜头上,然后大步朝沈芊君走去。
同色靴子一步步闯入视线,沈芊君咽了咽干涸的唇,心里却同时跟着七上八下起来,不过她依旧故作沉静,要办依旧笔挺地离着,等待着男人下一秒的举动。
只是那双靴子只停留在距离视线不到一米的地方便停了下来,然后又换了方向,“咱们今晚就在相府用膳了。”
“啊?”贵喜拖长了音调,可是旋即就跟着高演离去的方向而去。
沈芊君缓缓站起,可是却觉得脚依旧很麻,方才,真的好险,她忙从怀里掏出帕子,胡乱擦着额头上的薄汗。
“小姐,你没事吧?”张妈急忙上前关切问道,拿出自己的帕子也给沈芊君擦了擦。
沈芊君忙摇头,吸了吸鼻子,“咱们走吧。”
回到东苑把门关上,她的心还跟着砰砰跳个不停,手抚上小腹,感觉到里面的动静,沈芊君轻轻安慰着,“宝宝不怕,妈妈会保护你的。”她深深地闭上了眼,却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和身份早就被人发现。
张妈回府便去了厨房吩咐下人煮参汤,可是走到半路,大厅里便有丫鬟来传话,“张妈,皇上来了,所有人都在大厅里接驾呢,皇上吩咐府中的女眷都要去前院伺候…”,那丫鬟神色慌张,然后又凑到张妈耳边,“老爷让小姐委屈一下,待会就换上丫鬟的衣服过去,快些,别让皇上等急了。”
张妈忙点头,又赶回了东苑,轻轻敲门,“小姐,皇上吩咐府中的女眷都去前院伺候,老爷让您委屈一下,换身丫鬟的衣服前去,待会就混在众丫鬟里面,应该没事。”
沈芊君开门,接过张妈手里的衣服点了点头。
前院特别的容重,院子里都换上了新鲜的花,院子中央摆了一张几米长的方桌,偌大的方桌无人入座,除了正对荷塘的高演,正眯缝着眼睛,一边端着酒杯,一边四处打量着荷塘边站着的一干丫鬟。
“呵,相府果然不比朕的皇宫查,相爷也是深藏不漏啊,就连伺候的丫鬟个个都这么出挑?”高演眼神飘忽,说着官场话,其实他根本就没睁眼瞧对面的人。
“皇上谬赞了,老臣平日里都忙于辅助皇上,府中上下都是由微臣的弟妹在打理。”沈相逢迎一笑,吩咐身边的人给高演斟酒,而说到梅氏时,梅氏立即便笑盈盈站出,“皇上,民妇的两个女儿还在打扮,稍后便到,听说皇上一向爱美惜美,凤鸾两姐妹能得皇上这一知音,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呵呵,朕不禁爱美惜美,鞥知道如何呵护美人?”高演端起酒杯,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方要启唇呷一口,却忽然被来人给吸引了过去,手指在酒杯边缘一定,却笑得愈发大声起来,“相爷,相府可有公子?”
“额?老臣只有一位千金,也就是仙逝的沈后,不曾再有其他子嗣。”沈相立即紧蹙眉头,十分不解起来,可是他心里愈发焦急起来,皇上如此问是何意?
“相爷,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恩?方才朕便在您的后花园里与您家的公子撞了个正着。”高演这话一路,朝着丫鬟走去的沈芊君身子便猛然一僵。
而梅氏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她心里当然清楚,皇上口里说的公子,就是沈芊君。
“皇上,相爷只有君儿那么一个女儿,爱惜地紧呢,府中并无公子,莫不是凤儿那丫头贪玩,女扮男装,才让皇上误会了吧?”梅氏故意把女扮男装四个字咬地很重,征得沈相差点没咬到舌头,忙把梅氏拉到一边,瞪了她一眼。
“哦?方才朕看到的是相府二小姐?”高演眯缝着眼,然后斜斜地朝沈芊君看了一眼,忙收住手上的动作,指了指,“朕要那个丫头来斟酒,相爷,可以吧?”
众人这才都朝着高演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禁都紧绷了身子,因为高演指着的人,是沈芊君!
梅氏嘴角划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理了理自己耳鬓的发,然后站到一边不说话,她倒要看看接下去会上演怎样的好戏了。
“皇上,这…”,沈相方想要阻止,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