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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大欢喜。。
然而,世事却并不尽如人意。
手才张开,还没触到肩膀,端坐在桌前的人嚯地站起,向旁边跨出一步,离他又远了数尺。
如意,如意,该改姓“不”才是。。
“公子请自重。”低头,垂目,水蓝的裙摆曳地,被风吹得像流动的水波。
霎那间晴天里起了一个霹雳,正劈到如意的百会穴上。“你说什么……是我啊,你看清楚!”
眼皮不曾须臾抬起。“奴家知道是凤公子。男女不可同处一室,此间是小女子读书之所,请凤公子回避
再不复旧日情态。那个拉着他的手,迭声叫着神仙爹爹的丫头渐渐远去了。
眼前一片迷离,不知是梦是幻。。
他离开了几日?这几日里又发生了什么?他那个活泼泼真性情的丫头那里去了?
至夜,正在院中徘徊,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丫头怀里抱着那个镏金錾花的鸡笼子出来,放在梧桐树下。“夜深了,公子请早些休息。”。
说完又转身进房,关门落拴,连窗户也关得严实,一丝缝隙都不露
区区寒窗陋门,能阻得了他神通广大的凤三太子?笑话。。
在窗户底下来来回回走了十几遍,终究没使仙法进去。怀里像揣了一大块冰,胸口一片冰冷。这一夜长得盼不到头,比他在蛋壳里孵成小凤凰的时间还觉得漫长
终于到了第二日,天亮了。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水蓝的身影出现在门里,锦衣的凤三太子立在门外。门里门外,四目相对,两双布满血丝的眼。凝望着,凝望着,还是丫头先垂下了头@。电子书@。“公子好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开口便问出这一句,如意没心情跟她客套。一肚子的疑问,一肚子的闷气,窝在胸口一整夜,憋得他心肝脾肺肾都快要炸开
谁料听了后面这一句,果真炸开了。。
“事事称心,并无变故。”丫头垂着眼道
并无变故?若无变故,怎么好生生的变成这副丧气的模样!。
伸手就要抓她的臂膊,仔细问个明白,她却将身一扭,避得利落。“孤男寡女,拉拉扯扯,不合礼数的。
拒绝的意味清清楚楚。
那一侧身时,耳畔如云的鬓发正送至眼前。发间妖妖娆绕盛开一支杏花。粉嫩粉嫩的颜色朦胧成一片,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送你的东西,你还戴着?不是说不许收他的东西了么?我的话就那么听不入耳吗?”
“公子多心了。不愁戴这发钗是因为喜欢,无关乎公子的话入不入耳。”
“喜欢?好一个喜欢。那个人真就这么好?”。
丫头咬住了唇不说话,半晌,才幽幽地道,“自然是好的。”。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像极了那日,两人走在太尉府的巷子里,高高的门楼灰白的瓦,丫头兴奋的脸上冒着红光,拉着袖子央他把她送到墙那边去。那时他也是这么问,那时她也是这么答。
——那人真就那么好?。
——……自然是好的。
都好,都好,唯有他如意不问是非,不知好歹。
一边怀着神仙的广大法力,一边是人间小儿女的小情小爱。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东西摆在一个场子里较量,铩羽而归。。
如意听见自己的声音挣扎道,“他到底有哪里好了?”。
“除了父母家人,从未见过有如此温柔对待我的人。京城的男子,都视我为蛇蝎猛兽,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他记着我,想着我,看我时脸上总是笑的。被别人喜欢,实在是极好极好的事。”
事情本就应该如此。多情公子,寂寞王孙,捧着一腔真情来献,任她挑选。她是天之骄女,皇家明珠,该当施展从容妙手,择一佳婿,从此琴瑟和鸣,相伴白头。那些虚无缥渺的事,那些喜欢不喜欢的事,那些摸不到抓不住的事,又有什么要紧呢。。
“若是……若是我说……我也喜欢呢?”出口竟是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凤公子天姿仙骨,自有神仙眷侣相匹配。我只是一介小小凡人,所求也不过是凡间情爱,一世好姻缘而已
如意在心里冷笑。眼前不更事的丫头,何时得了这等一副好口才?定然是早在心里不知念了多少遍的。“你怎知你就能得到一世好姻缘?”。
丫头蓦然抬了头,愣愣地看他。。
他却只是扯着嘴角笑,再不言语。。
早先在月老殿里,看过杨不愁的夙缘簿子之后,他便急切地问,“她这一世与何人有仙契?”
月老那厮卖弄玄虚,口中念念有词,对着满墙书册施了一通术法,却见所有的书架安静如初,并无一册受术法驱使,自己从书架上飞出来。。
'5'“怪哉,怪哉!”月老啧啧称奇。“难道杨不愁今世竟未与人生出仙契?”
'1'如意半信半疑,同着月老翻遍了仙契簿子,果然没有杨不愁的记载。。
'7'没有仙契,便成不了姻缘,结不了夫妻。这丫头,难道竟是一世孤鸾的命?
'z'坐在书堆里呆了许久,不知是该心疼,还是应该惊喜。转瞬又仿佛觉得,似乎惊喜的情绪稍稍多些。
'小'门里门外,两两相望,就这么僵持了许久,丫环小厮们渐渐地来了。擦几抹凳,洒扫庭除。如意这才在众人面前隐去了身形,单单只给丫头一个人看见。。
'说'丫头和两位爹爹在餐厅里吃早饭,一张十人位的大圆桌,只坐了三个人,如意便在丫头的对面坐下,扶着下巴静静地望。
'网'还是美人爹爹心思细密,微微蹙眉,甚是关切地对不愁道,“你这丫头今天怎么只顾闷头喝粥?桌上的小菜和面点不合口味?还是胃口不开?脸色也差,惨白惨白的,不是身子不大舒服吧?”
“不是,不是!”杨不愁连忙摇头,伸手拿了个包子大口大口地吃。。
美人爹爹又道,“等会儿吃过了饭,还是找个大夫来瞧瞧。”
三五口便将包子吞下肚。余光又见对面的那人换了个坐姿,向前微微倾着身子,目光越过桌面,定定地向她看过来。像一双剥桔子的手,不停地将皮一块一块地剥下,非要看看瓤子长什么样子。
“杨不愁,你是在生气?”。
被包子噎住了,连忙拿起一杯茶来灌。。
“杨不愁,你果真是在生气。”。
又被茶水呛到了,咳嗽连天,一片狼藉。。
作者有话要说:
写现言的时候,就好想好想写古言,写古言的时候,就好想好想写现言,偶这是怎么了阿。
低声下气的三太子
若真是要做淑女,那就应当坦然大方,进退合宜。但他看到的哪里是一个知礼得体的大家闺秀,分明就是个满腹心事闹别扭的样子。
口口声声说什么男女之防,视线左瞟右瞟就是不愿落在他的身上,不是生气又是什么?她摆给别人的,可不是这副冷脸子。。
“到底生的什么气?”从早晨到现在,如意追在左右,这句话不知问了多少遍。论起耐心来,他凤三太子的耐心也只不过比针尖大上那么一点点。。
丫头面上带几分落寞,用眼角瞄了瞄近在咫尺的脸,扭一扭身,又躲开了。
往日里叽叽喳喳腻着他说个不停的人,现如今说的话用一只手都数得完。
“公子早。”。
“公子请让开,让奴家过去。”。
“公子请自重。”。
“天色不早,公子请歇息。”。
还有呢?还有就没有了。。
浑身像扎满了芒刺那般难受。知道这样下去,怎么问都是问不出个结果的,便默默地守在一旁,不离左右地看着。。
这几天,杨不愁念书格外勤力。吃罢早饭便匆匆收拾了书箱,来到湖面的凉亭之内。把闲杂人等打发出去,自己一个儿坐在亭内读书,专心地头也不抬。。
只剩了那个怎么都打发不走的,缠在身边如影随形。。
见她伸手要拿书,忙从桌面上拿起递在面前。丫头一愣,伸出去的手顿了顿,也没说什么,接过去便低着头看。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估摸着她差不多该口渴了,从茶壶里斟出一杯茶递到手边。丫头的眼抬了抬,目光只到了茶杯那里就停住,再没有往上移半分……
如意捧着茶壶坐在一旁,手指磨蹭着壶上的青花牡丹。一颗心似被钢刀切成了薄片儿,放在油锅里兹兹啦啦地煎,不知道煎到何时才算个头。。
又偏有那不识相的,从回廊那边走来,往凉亭入口处一站,素白的衣裳随风飘起,挡住了一湖的好景致。碍眼。。
说的话也让人很不爱听。“凤三太子若是闲了,可四下里走走,不愁难得用功一回,莫在这里分了她的心。”。
如若神仙也有前尘夙缘,不知他上辈子是灭了老狐狸的满门还是欠了他一屁股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