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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亦不再赘言,眸色沉寂。其实他并不认为单凭这一番话就能说服她。他只是突然有点倦,他不习惯和女人争锋相斗。
两人安静良久,路映夕的目光停留在他右脸的五指印上,轻轻地出声道:“皇上,臣妾不应打人,甘受责罚。”
皇帝勾了勾薄唇,闲散道:“确是该罚。”
路映夕清柔而笑,明眸中漾起一丝狡黠光亮,道:“臣妾让皇上打回来,绝不还手,绝无怨言。”
“当真以为朕下不了手?”皇帝唇角的笑意加深,颇显诡异,修长手指抵住她尖巧的下巴,“皇后可知,男人惩罚女人,往往不是用手打?”
路映夕脸上飞红,咬牙暗恼。这人又开始用这招了!可恨!
皇帝直勾勾地盯着她,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羞恼交加的表情。
路映夕微挪脸,避开他的手指,若无其事地浅笑道:“皇上仁厚,臣妾多谢皇上不会以牙还牙。臣妾尚未用晚膳,现下觉得有点饿了。”说着,她顾自从榻上站起,往外走去。
皇帝斜睨着她,也不阻止,慵懒地道:“皇后慢慢用膳。长夜漫漫,朕并不心急。”
路映夕的脚步一滞,顿了顿,才又重新举步。
皇帝望着她纤细玲珑的背影,低声笑起来,醇厚音质甚是悦耳。
但待到她的身影消失,他便即刻收了声,黑蓝瞳眸中一片寒寂。于他而言,是否要了她,是个难题。如若出于男人的自尊心和征服欲念,他早该占有她,而不是由着她一直为南宫渊“守贞”。但是他不屑如此而为,他不想侮辱了自己。
宽袖一拂,他沉着脸离去。
路映夕在膳居磨蹭许久,当返回寝室时,发现已是空荡无人。莫名地叹息一声,无意识地捂上自己的唇。他亲了她。那一种男子独有的气息,似还萦绕在鼻端,令人心悸不安。
怔仲间,寝门外响起宫女小南的禀告声:“娘娘,皇贵妃求见。”
“传。”她放下手,旋身应道。
片刻之后,消瘦憔悴的贺如霜垂首前来,一进门便就盈盈跪地,神色凄楚
第二十章:有心投诚
“皇后娘娘……”贺如霜幽幽一唤,伏地叩首。
路映夕走上前去,将她扶起,温言道:“妹妹为何行如此大礼?”
贺如霜顺着她的手起身,身姿甚是柔弱,凄凄道:“皇后姐姐,如今除了您,再也没有人能帮如霜了。”
“发生了何事?”路映夕微微蹙眉,关切问道。
贺如霜举眸看着她,无语凝噎,眼睫一颤,落下两行清泪。
路映夕已猜到几分缘由,低叹一声,扶她坐到软椅中,柔声道:“妹妹,有事直说无妨。”
贺如霜泪眼朦胧,哽咽道:“皇后姐姐,皇上要驱如霜出宫。”
路映夕不着痕迹地挑起眉梢,暗忖,皇帝未免太薄情,但口中只是疑惑地问:“本宫亦有所耳闻,贺老将军告老辞官,但此事和妹妹无关,皇上为何有此决定?”贺父迫于民间舆论和皇帝暗中施压,只能自动告老归田。但贺家大公子仍是官居尚书,不受影响,她原以为皇帝不想一下子将贺家逼得太紧,没想到他竟对贺如霜毫不留情。
“如霜听说……”贺如霜抬袖拭泪,深吸口气,眼神渐利起来,夹杂着怨恨,“韩淑妃在皇上耳边进言,指责如霜一贯溺爱胞弟,常私下拿宫中财物接济胞弟,才导致胞弟变得挥霍无度,不知天高地厚。”
“韩淑妃?”路映夕微诧,那个如冬梅般清高的女子,也会这样搬弄是非?看来韩淑妃和贺如霜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私怨。
“皇上现下最宠爱皇后姐姐和韩淑妃,如霜知道皇后姐姐决非善妒之人,但那韩淑妃却未必有容人雅量,她既能如此对如霜,难保来日不会对付皇后姐姐。”贺如霜直言不讳,眼角泪痕犹在,但眸光却是**裸的憎怨。
路映夕淡淡一笑,道:“那么妹妹希望本宫为你做点什么?”
“皇上要如霜迁至梁城行宫静心休养。”贺如霜缓缓地道,语气已显平静,但手中绢帕无意识地揉紧,顿了顿,才又低低地吐出一句话,“这与打入冷宫又有何区别?”
听至此,路映夕已是完全明白。皇帝并非寡情,反而是念旧情。他把贺如霜送走,就算将来贺氏一族犯了大事,也不至于牵连贺如霜。可惜贺如霜不明白,或者她是明白的,但却不甘心。
贺如霜慢慢松开手中揉皱了的绢帕,微抬首,美眸莹莹,一字一句清晰道:“皇后姐姐,求您在皇上面前为如霜说几句好话,如霜必会感恩图报。”
路映夕浅浅绽开唇,清眸明朗澄澈,却不接话。贺如霜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即是愿意效忠她。在这后宫之中,笼络人心与建立个人势力是很重要的事。但是,她想要的却不是这些。
静默片刻,她才轻声开口问道:“皇上安排你何时启程?”
“半月之后。”贺如霜的神色一黯,似思及皇帝的无情决绝,眼中又泛出点点泪光。
“你且先回去,三日内本宫会答复你。”路映夕轻拍她的手背,语带宽慰。
“谢皇后姐姐!”贺如霜站起欠身一礼,才曼步离去。
望着她明显清瘦了许多的身影,路映夕无声叹息。宫中女子皆是可怜人,皇帝只需一句话,就可决定她们一生的命运。正因如此无奈,她们才越发狠了心,不择手段地去争取那一丝丝君怜。其实她有点好奇,像皇帝那样内敛深沉的人,是否曾经真心爱过一人?
缓步踏出寝宫,在夜幕星空下,她于茵茵庭院中漫走。角落里那一座藤蔓秋千,随风轻荡,仿佛自带一种逍遥悠然的气息,令人神往。
她走近,刚坐上秋千,一侧头,就见一张俊脸映进眼帘。
那入鬓的眉,冷冽的眼,高挺的鼻,淡薄的唇,赫然就是慕容宸睿。
“皇上。”她欲要起身,却被皇帝的一个手势止住。
“朕为皇后摇秋千。”皇帝淡淡勾起薄唇,笑得优雅温和,柔化了他如刀刻的分明轮廓。
路映夕唇畔漾着浅笑,坐稳。皇帝走到她身后,轻推秋千,一边戏谑道:“如果这秋千荡得够高,是否能荡出宫墙之外?”
路映夕微闭起眼眸,感受着暖暖吹拂的清风,笑着答:“心若自由,在哪里都是一样。”
“皇后的心,可自由?”皇帝语气散漫,仿若饶有兴致,随意闲谈。
路映夕忽然一个跃身,从秋千上跳下来,动作轻盈灵巧,旋身笑望着他:“那皇上的心呢?”
皇帝深幽瞳眸蓦地一暗,眼中极快速地掠过一抹复杂情绪。
路映夕静静地凝望着他,心里突然有些惶然。他去而复返,必是事出有因。她虽是有意探问,但倘若他真的吐露内心往事,她可承受得起?
第二十一章:神秘刺客
“朕的心?”皇帝放声大笑,姿态狂傲,英挺眉宇间尽显霸气,“皇宫虽大,宫墙虽高,但又岂能困得住朕的心?”
路映夕望着他,深感无语,却也暗自松了口气。显然他不打算袒露丝毫心扉,如此甚好,她最怕听人心事,尤其像他这样喜怒难测的人。
“皇后似乎不以为然?”皇帝挑起长眉,斜睨她一眼。
“皇上乃人上人,胸怀鸿鹄大志,臣妾一向敬佩。”路映夕应得十分温婉。他未曾掩饰过他的野心。权倾天下,对来他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即使会造成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也执意要拓展疆土?虽然她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也清楚如今这局势已是风云暗涌,烽火必燃,但她心底还是不忍。战火一起,最苦的将是平民百姓。
皇帝渐渐止了笑声,眸子微眯,意味深长道:“朕身为皇朝的帝王,有责任保护皇朝子民不受外敌侵犯。”
路映夕露出浅浅一笑,目光清灵,简略接言:“是。”她的出发点,亦是相同。所以,她不能有妇人之仁。
皇帝未再作声,定定地对上她的眼,薄唇轻扬,幽眸深远,似在估量她,又似蕴着一丝赞许。
路映夕迎上他深邃的眼光,神色不变,镇定从容。不知为何,她竟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仿佛在这一刻,他与她在无声中达成了一个共识。各凭己力,胜者为王。他终于不再轻视她为女儿身了吗?终于把她当作一个对手来看待?
静默了片刻,皇帝才又开口,语气平和,却暗藏锋芒:“贺氏的事,朕倒应多谢皇后助朕一臂之力。”
“臣妾愚昧,不明皇上所指何事。”路映夕笑着回道,神情无辜。
皇帝也无意把话挑明,只缓缓道:“一个计谋,若让人轻易识穿,便不是上佳的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