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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的预感。
“去吧,别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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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大殿上,梨木镶玉石的凤首位,依然华贵如初见之时,只是那座上的太皇太后,短短数月不见,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年。那双眼睛却没有一并黯淡,她看着我向她一步一步靠近,微眯的眼缝迸射出异动的光,我已走到她的跟前,向她行跪礼,“民女参见太皇太后,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她并没有让我立刻起身来,我虽低着眸,也感觉得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似乎企图穿透什么,这一切都显得太过古怪,我断然没料到,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回宫,且遭遇如此情景,惶然,也觉得很讽刺。
“这些日子,哀家总想着文虹,不知她是否已顺利去往极乐世界。”很久以后,她开口说。空荡荡的大殿,更显得这声音低沉飘渺,却一字一句,很是清晰。
当初那点小小的报复,如今于我,已再无意义,因为我发现,不管她是否相信文虹的魂魄存在,她都会活在郁郁寡欢中,那是心魔,衍生自不可磨灭的往事,永远不会消除。
我便答,“是,一切如太皇太后所愿。”
太皇太后不怎么为我这句话动容,又续道,“近日,孝敏太妃陵墓空起了大火,连尸首都烧成了灰烬,而你本是在陵墓中为哀家祈福,却也不见了踪影。”她盯着我的双眼,我心下一窒,想解释,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我想到了沂丞。我闯下了这样大的祸,我义无反顾的背叛了他,最后,他仍是选择帮我么。
“哀家总是心神不宁的,原也以为还是文虹的鬼魂作怪,可有一天国师突然告诉哀家,守护文虹的紫薇星,它的光芒并没有完全消陨,且近日还现出了新的星象盘……斗转星移,此消彼长……国师说,这代表绾公主可能没有死,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且,她将对我启南王朝,有着千秋万世的影响,哀家……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太皇太后……”看来她已是怀疑到我的头上。
“哀家于是在想,若是文虹她还没死,当真还活得好好的,她会在哪里?”她幽幽远远的叨念着,好像谈家常一样,说着这些让我胆战心惊的话。
“于是哀家就想到了你。”她再次将目光转动到我的脸庞,她招手,示意我走过去,我走到她的膝下,她伸出手来,缓缓的抚摸上我的面庞,我自然是极为不安的,却无奈孤立无援。
“你这张脸,倒是与兰妃,颇有几分神似,可那文虹,哀家也是记得的,她长得不太像她的母亲,脸蛋圆嘟嘟的,眉目五官,是像极了先帝的……”这时她又充满了迷惘和疑惑。
“太皇太后谬赞了,民女年幼之时家里穷困,简衣粗食,自是不能和金枝玉叶的公主相提而论的。”我赶紧解释,一边观察她的反应,她好像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神色飘忽得很,一时无法自拔。
“是……哀家的确不喜欢蕙兰。”提到这个名字,她眼里浮出了厌恶,也有痛苦之色,“先帝独独专宠这个女子,自她入了宫,那后宫妃嫔便形同虚设了,更可不可原谅的是先帝居然还准许她参与朝政之事,这是犯了宫里的大忌讳,就连兰妃诞下的皇八子,一出生就被先帝立为了太子储君……哀家不甘,哀家是恨极了,哀家这样恨了她许多年后,她又为先帝诞下了十三公主,先帝赐了封号‘绾’,意寓为小公主乃是为他一生能为之绾发的女子所出,哀家还是恨,看着那个小丫头,哀家都恨到了心坎里……”她嘴上说着‘恨’,可眼里溢出的,只剩了痛楚,我沉默的听着,看着她,她还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最为尊贵,却也最为可怜。
“所以哀家,留不得她的性命,但如果能让哀家再见到她……”最后一句,她说的很轻声,似乎失神,我却听到了,我猛地抬起头来,万分震惊,她盯着我的目光忽然变了,凌厉的一亮,大声的呵问道,“你跟哀家说实话,你——”她抬起手臂,指向我,“究竟是不是绾公主?”
“不……”我否认,“民女惶恐,还请太皇太后明察……”我没有筹码,她也没有证据,我只能死不承认,一切听天由命。我所不懂的是,她怎么会突然这样怀疑一场,的确突然,就像一场事先为谁策划好的阴谋。
太皇太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里却尽是冷笑,“你敢在哀家及傅陵枼氏列祖列祖面前,说一句,你不是十三绾公主……?”
“民女发誓……”我刚举起右手,太皇太后却又将我打断了去,眼里不光是冷笑,还多了一份杀意,我冷眼看着,对这一切,也早该有所觉悟。
“不管你是与不是,哀家今天都不能放过你。”她凌厉道,“另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你一个,你做了沂丞的女人,这天下都知道你是沂丞的女人,若你当真是绾十三公主,你又让沂丞如何自处,让哀家如何自处……只要哀家还剩这一口气,哀家就绝不容许这种皇室丑闻发生!”
我沉默着,唇角慢慢浮出了讽刺的笑,另可错杀一百,也不枉纵一个,即便还有机会,我的亲祖母,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让我去死。
这时殿门外响起了传报之声,“宣王陛下觐见——”
太皇太后眯了眯眼睛向前方看去,大殿的门开启,顺着光束,我看见了沂桀,他也看着我,眼里尽是担忧。
“皇孙向皇祖母请安。”离开皇城这么多年,他的行礼,自然显得生疏,我知道他心里也对这个女人恨极了,这样肯来一趟……都是为了我。
“起来吧。”太皇太后笑着,仿佛慈祥,“这些年不见你,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此次淳亲王招你回宫商议国事,哀家也定不能亏待了你,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哀家一定留着心眼,为你找一个各方面都能配的上你的姑娘。”
“谢皇祖母。”沂桀的眉心微微蹙起。看来隽行已为我们铺好了路,只等着我们往上走,这样的感觉让人心悬无底,而我们,似乎别无选择。
“对了,哀家还没问你,你是怎么在路上遇上小竹儿的?”太皇太后这样问着,看着沂桀,眼神满是试探,她很想知道,沂桀究竟有没有记起,我这个妹妹。
沂桀抿了抿唇,答,“不过机缘巧合,在人贩子手里救下了她,得知她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便顺便给送了回来。”
“机缘巧合……”太皇太后失神重复着这几个字,“莫非天下,真有这样巧妙的缘分。”
“太皇太后……?”沂桀唤了一声。
太皇太后回过神来,似乎显得疲惫不堪,挥手道,“你先退跪安吧,哀家还有些话,要单独和这丫头谈谈。”
沂桀看了看我,因为我表现得十分平静,他该也是打消了忧虑,这便打算离开这里。
“宣王陛下。”我喊住了他,他转过身来。
“没什么,只是想说一声‘谢谢’。”
他笑了笑,我最后看了他一眼,好短暂的一眼,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合起的殿门外,这里,好像又只剩下了我一个,孤零零的。
内侧的厅房出来一个姑姑,就是方才的那个姑姑,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高脚杯。她走到的身边,欠了一□道,“太皇太后赏赐,请姑娘用酒。”
我拿起那高脚杯,内里装着半杯酒,我拿在手里,真是戏剧化,本以为不会再有人来,这次却连传报声都没听到,脚步声匆匆而至,我转头就看见了沂丞,他出现得太快也太突然,他已在我的身边,我几乎又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我震惊,又些许迷惘,甚至很想伸手抚摸他的脸,确定不是幻象,我忍住了,被他扶住了双肩,我感觉他的手在微微抖动。
“你没喝下去吧……?”他的眼眶微红,我懵懂的看着他,半刻,才意识到脚边一片冰凉,那个空空的杯子,就歪倒我们的身侧。
我囫囵的点了点头,他似乎终于露出安心的神色,这样的沂丞,让我太迷惘,我一时什么也忘了。
“丞儿!!”太皇太后怒起身来,“你到现在还冥顽不灵!实在太让哀家失望了!!”
“太皇太后”,沂丞牵着我的手跪了下来,“她是孙儿从宫外带回来的姑娘,绝不可能是绾公主。绾公主早在六年前就在兰妃殉葬当日夭折……”他牵住我的手紧了一紧,咬唇道“再则若她真是绾公主,孙儿又怎么会倾心于她。”
倾心……好讽刺的两个字,好沉重的两个字,即便这是谎言,我亦觉得承受不起。
“哀家不信!你说的,哀家一个字也不愿相信!”疑心已深种,不除掉我,太皇太后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沂丞抬眼,将她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