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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八哥的,”九阿哥点了点头,却又说道,“只是唐非敢如此对我,我是必要他好看的。”
“那是自然,”八阿哥微微一笑,“别说你了,我也不会让他好过,只是却要等过了这一阵再说了。”
“我明白的。”九阿哥将这事儿先放下,又问起另一个问题,“八哥,你刚才说德妃母这回可能并没有训斥老四,也就是说,老十四跟咱们藏心眼了?”
“会这样很奇怪吗?”八阿哥轻叹一声,“咱们那些个兄弟,互相之间又有几个是没藏心眼的呢?能与九弟倾心相交,我已经足矣,老十四会起别的心思也正常,毕竟我已经不是那个能为他遮风挡雨的人了,遭过汗阿玛严词喝斥,我自已都要小心翼翼,要再象以前那样照顾他,是力有不逮了。”
“哼”九阿哥怒哼一声,“亏我以前还觉得老十四虽被惯坏了,总还算能知道讲些义气,却原来也是个趋炎附势之辈。”
“世人不都是这样嘛,”八阿哥倒淡淡的笑了,“还好老十四现在也只是对咱们敷衍,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咱们以后行事,对他也还是要有所相防,但也不要将他推出去。”
“我知道,”九阿哥明白了八阿哥的意思,“只要他还在咱们这边,少不得就得为咱们出力,放心吧,八哥,他能敷衍咱们,我自然也能敷衍他。”
“也要注意盯着些,”八阿哥嘱咐九阿哥道,“不要让他和老四凑到一处了。”
“这不可能吧,”九阿哥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老十四若真的想与老四并到一处,必是存了利用之心,想让老四居下帮着他的,老四现在是亲王,在咱们兄弟中爵位是最高的,自然不可能接受这个条件,就算是有德妃母压着,可还有汗阿玛在呢,当初照顾林姑娘的差事,可是被他得了,咱们则都全被蒙在鼓里呢。”
“正是因为这些,德妃母才不可能轻易放过老四,”八阿哥说明道,“她毕竟是老四的生母,一个孝字压下来,老四再不愿,也不敢撕破脸,不过,你说的也对,老四虽对他们一向忍让,却不会甘于屈居老十四之下,咱们且注意看着吧,若是能有机会把他拉到咱们这边来就最好了。”
“八哥倒是什么时候都想着招揽有用之人,连老四也……”九阿哥摇了摇头,“罢了,就按八哥说的吧,我会对他们哥俩儿多注意的。”
德妃也在嘱咐着十四阿哥,“皇上能将照顾林姑娘的事儿交给老四,说明对他还是有看重的,我已经交待他要多协助你了,你也往他那里多走动些。”
“我明白的,额涅,”十四阿哥点着头,“想让人帮自己,总是要有所表示的。”
“我知道你会明白,”德妃欣慰的点点头,“老四若是能有你一半懂事,我现在也不用费这么多心思了,也不知道生他时是出了什么问题,让他对外人总是更亲,孝懿是一个,十三阿哥又是一个。”
“算了,”十四阿哥大度的一挥手,“这么多年四哥一直都对老十三比我好得多,我都已经习惯了,不过到现在,我也真有些佩服四哥了,我以前觉得他对老十三好,是因为汗阿玛很喜欢老十三,可在老十三出事之后,他还能依然故我,这就很难得了,也是我没福,明明跟他是一母同胞的,却不能让他也这般对我。”
“他没对你以兄弟相待,那是他没福,”德妃可不愿意听说小儿子没福,哪怕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你的性子,我是深知的,只要他能对你真心相待,你肯定也是会还以真心的,是他没福,错过了你的这份兄弟情,不过,十三阿哥也未必就不能再复起了,看之前皇上出外还一直要带着他,就已经能让人起疑猜了,而后有人借他的腿疾来相害之事,更说明他这个人还是有让人忌惮之处的。”
“额涅是想让我对老十三也去交好吗?”十四阿哥皱了皱眉。
“不是,”德妃摇了摇头,“皇上对十三阿哥的态度毕竟还不明,犯不上去冒这个险,再说我也不愿意让你去受这份委屈,就算是要交好,也该是十三阿哥来找你,你只要拿住了老四,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跟着也就过来了。”
“嗯,我知道怎么做。”十四阿哥点了点头,“不过,有件事,还得额涅来做。”
“什么事儿?”德妃问道。
“就是对四哥的侧福金好一些。”十四阿哥说道。
“年氏?”德妃愣了一下,“你是要我借此来向老四示好?这个法子只怕未必管用,当初我也曾经向宋氏示过好,结果她回去之后,病情就加重了,再不能进宫,现在连人都没了,乌雅家的那丫头,现在也被老四家的压得不敢多说多动,他们两口子这是合起伙来与我过不去呢,只要是我喜欢看重的,他们就要加以打压,所以,我对年氏好,那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老四是绝不会领情的,他只会认为这又是我想探听他们府里什么了。”
“四哥领不领情不重要,”十四阿哥笑着说道,“只要年羹尧领情就好,这个人能得了汗阿玛青眼,又让四哥和八哥相争,都已经转到四哥门下了,八哥还要忙他的帮,让他欠下人情,想必应该是个有大才的,我现在自己的势太微,若是能让他心向于我,将来接手四哥和八哥的势力时,也就容易许多了。”
“原来你想得这么深这么远了,”德妃满怀欣喜的看着小儿子,“好,就按你说的做,下一次的朔日,我就宣年氏和老四家的一起进宫来。”
贾家则在懊悔着,老夫人也是连连顿拐的骂着两个儿子,“若是能早早对我那黛玉好生相待,现在这赐氏的荣耀岂不就是我们家的了?可怜你妹妹就留下这么一个骨肉,现在却被逼得跟咱们生分了,你们这当舅舅的,就不觉得愧的慌。”
“母亲息怒,是儿子错了。”贾政跪在地上,诚恳的认着错。
“母亲,”贾赦却不愿意担这个责任,“外甥女与咱们生分了,我确实是痛悔之极,也是我只顾着外务,想着府里有弟妹掌理,是不会有错的,谁又想到外甥女就会受了苛待呢?若我早知道,早将她接到我大房那边好好照顾了,今天就不会对泉下的妹妹妹夫心中有愧了。”
“是儿媳的不好,”邢氏福至心灵,也乖觉的跪下,“为怕惹嫌人烦,徒然让家里不安静,因此从不过问家务,就连琏儿媳妇也是一句都不问,只让她向弟妹回事就好,因此也就没注意到其中的问题,让外甥女受了委屈,其实也不只是外甥女,迎春那丫头也是一样,前些日子大观园里出了那样的事儿,我将她接回去,这才知道,她因为性子绵软,不愿多与人计较,也吃了不少的气,连首饰都被一起子不良下人们偷光了,还是我用自己的嫁妆贴了许多进去,这才总算能让在她嫁人时不致失了脸面。”
“还有这事儿?”老夫人自然知道邢夫人是在说漂亮话,她要不从迎春的嫁妆里苛扣的太狠就已经算好的了,只是今天却不是要找她的毛病,所以就顺着她的话看向王氏。
“儿媳对此并不知晓,”王氏虽然心有不甘也不服,却还是不得不跟着跪下,“迎春那丫头从没说过,链儿媳妇也并未提起,若真查有此事,儿媳自当要严惩。”
“怎么查?”老夫人冷冷的看过去,“象之前那样,再查抄一遍?”
王氏一听老夫人又提起此事,就闭紧了口,低下头不语。
老夫人越看这个媳妇,越觉得怒上心头,贾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样的媳妇进门,也不知是哪根筋出了问题,居然就那么在大观园里抄检起来了。
“母亲息怒,”贾政也深恨王氏作事一再的不着调,若不是碍着娘娘和宝玉,早一纸休书将她逐出门去了,“王氏做事确实可恨,您该骂就骂,该罚就罚,只别气坏了身子。”
“我身子早气坏了,”老夫人恨恨的说道,“等气咽了这口气,你们也就都遂了意了。”
“母亲这话,儿子实在当不起。”贾赦贾政忙齐声说道。
“我只一句话,你们就当不起了,”老夫人冷哼一声,“可宝玉和迎春他们几个,却是被人抄了屋子,这他们就当得起了?还有湘云,她虽是亲戚,在这儿住也是客呢,却也一样没能幸免,这是我好生安抚了,她也怕传出去于名声不好,这才没做张扬,否则传出去,咱们家连娘娘省亲的园子都抄了,你们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安稳的坐在这儿吗?”
说到这儿,老夫人的眼光转向王氏,“我知道你对我的话,从来都是不以为然的,觉得我的决定都是错的,现在一切都遂了你的意了,黛玉不可能再回来了,我这个遭人厌的婆子过不多久也就会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