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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另一方面去了。
“年家这是在对我这个主子表忠心呢,”四阿哥淡淡的说道,“只是行事有些急切了。”
“他们有这个心就是好的,”讷敏笑着说道,“想来是转到咱们门下之后,所听所见都让他们明白了,爷最看重的就是忠心,只要依此而做,爷就不会有所亏待的。”
“他们不负我,我自然不负他们。”四阿哥微微一笑。
四阿哥这话说出来就只过了一个多月,在他病愈随圣驾回京之后,康熙就下旨年羹尧被外放为四川巡抚。
“怪不得年家突然忽喇喇就送来了一大堆礼,我还正奇怪呢,”讷敏对四阿哥笑着说道,“原来是爷助年羹尧更上青云了,这样一来,不只年家会对爷更加忠心,其他门下也会觉得跟着爷会有大出息。”
“不是我。”四阿哥的面色却并那么欣喜。
“什么不是?”讷敏一愣。
“不是我保举的年羹尧。”四阿哥说明道。
“不是爷保举的?那是谁?”讷敏又一愣,前世四阿哥虽然没对自己说过此事,但讷敏却猜应该是他使了劲,没想到他此时却予了否认。
“之前没见有什么动向,”四阿哥没马上回答讷敏,而是先分析着,“突然间就将原本要去四川的叶九思转去了安徽,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办到的。”
“爷认为是?”讷敏看着四阿哥问道。
“老八,”四阿哥肯定的说道,“年羹尧以前可是和他一处的,他也用了不少心,自然不甘就那么放弃的。”
如果四阿哥没想到八阿哥身上,讷敏说不得也要往那方面去引,现在他想到了,讷敏就转成去为年家说好话了,“老八不甘心归老八,年家心里必是会有数的,这背主的名声可是不好听,更别说年妹妹还在咱们府呢,老八此次帮年羹尧,不过只是为爷做嫁妆罢了。”
“我不在乎老八,他是惯爱拉拢人的,”四阿哥眼中闪过一道寒意,“只是年家,希望他们真的能做到心里有数。”
“不管老八做了什么,”讷敏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但年羹尧能外放为四川巡抚,归根结底还是要经过汗阿玛批准的。”
“年羹尧是咱们的门下,汗阿玛重用他,也是给咱们充填势力,”四阿哥淡淡的笑着,“咱们感恩之余,当然要要大大方方的受着,至于年羹尧,他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清形式。”
这倒是未必,讷敏心下里却不同意四阿哥的说法,年羹尧当然是聪明的,但也是个刚愎自用的,又自视颇高,很爱自作些主张,前世在四阿哥和八阿哥之间就曾徘徊过,今生未必就不会如此。但这样的话,讷敏当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只是微笑着点头附和着四阿哥,“爷说的是,只看年家送来的这一堆东西,就知道他们心里是明白的。”
“爷,”讷敏边将年家的礼单递给四阿哥,边对他说道,“从中选些个给年妹妹送去吧,年家送的补品够爷吃到后年还有剩了,存下来也是白失了药性,我看年妹妹的身子也是有些柔弱,不如分她一些,还有那些名花、果品和盆景,也选些新鲜雅致的送去,是他的哥哥升迁,她知道了必然欢喜的。其他妹妹们那儿,也可以跟着沾点喜气儿。”
“不是什么大事儿,”四阿哥将礼单放下,“用不着弄这么隆重。”
“我知道,”讷敏笑了笑,“我会以其他名义将东西分下去的,至于年妹妹那儿,就由爷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吧。”
四阿哥此时对年氏的印象还算不错,觉得她相貌颇佳,气质也可称清雅,但再好就谈不上了,也没想到要亲自去告诉她什么惊喜,不过讷敏建议了,想到年家自己也确实是想用的,就还是过去了。
年氏出屋相迎,请安礼行得也算是标准,所差的是头一直低着,说话时的鼻音也很明显。
“你这是病了吗?”时疾才刚痊愈不久的四阿哥有些敏感,站在那儿并不往屋里去。
“妾身没病,”年氏忙摇着头说道,“只是换季时有些不适应,休息几日就好了。”
“既这样,你就好生歇着吧。”四阿哥准备离开了。
“爷,”年氏的陪嫁丫头在一旁开口了,“我们主子真没病,她只是过敏了。”
“凝儿住嘴。”年氏立时出声喝道。
“是怎么回事?”四阿哥停下了要离去的脚步,盯着年氏,“过敏而已,有什么不能说的?”
“爷恕罪,”年氏忙行礼道,“其实是妾身因过敏,面上起了疹子,不敢与爷相见,怕污了您的眼睛,不想这奴才嘴快说了出来。”
“你抬起头来。”四阿哥吩咐道。
“是。”年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头抬了起来,眼睛还是低垂着,面容却已经完全展示了出来,上面是有些疹子,却并不多,只在面颊和额头上少许,淡淡的带着粉色。
“找大夫来看看吧,”四阿哥看过之后说道,“知道自己会过敏,就离那东西远些。”
“是。”年氏乖巧着答应着,“妾身记住了。”
“爷,”凝儿却又出声了,“不是我们主子不避开,只是那东西是福金赏的,主子不敢擅自将它挪开去。”
“凝儿,你下去。”年氏声音加大了喝道,“再这样没规矩,你就出去吧,我用不起你。”
“主子,奴才不敢了,”凝儿忙认错道,“奴才再不多说了,奴才这就退下。”
听到凝儿提起导致年氏过敏的东西是讷敏赏的,四阿哥的眼神就是一闪,再见到年氏喝斥凝儿,也只是淡淡的旁观,并不作声。
“爷恕罪,”年氏喝退了凝儿,又向四阿哥请罪道,“凝儿自小跟着妾身,请您恕过她这一回,妾身会好好教训她的。”
“教训她的事儿,以后再说,”四阿哥面色和语气都淡淡的,“你且说说看,福金赏你什么东西,让你过敏了?”
“爷,进屋说吧。”年氏肃手让过一边,要请四阿哥进屋去。
“不用了,”四阿哥却站着不动,“今儿个天气不错,站这儿说就行。”
“是,”年氏恭敬的应道,又温婉的将事情说了出来,“让妾身过敏的是百合,福金想是看妾身爱着素雅之物,所以今天赐来的物品中有一盆百合,这花本来很好,既漂亮又有香气,只是妾身却是无福亲近,自小有它在侧,就会起疹,但这回是福金赐来的,妾身若是将它摒弃于外,未免不敬,思量着放得远些或许会无碍,没想到却还是这样了,这实是与福金无干,都是妾身思量不到之故。”
四阿哥回想着自己看过的礼单,上面所列的花卉中,确实是有百合,再想到之前年氏与凝儿的主仆作戏,面色就是一沉,声音也带出了些冷意,“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这盆百合,不是福金赐你的。”
“不是福金赐的?可明明是福金的人送来的啊,”年氏一愣,又看向四阿哥,“难道,是爷赏的?那妾身就更觉难过了,也幸好其他东西,妾身都是极喜欢的,倒没白负了爷的一番垂爱,至于这百合,是爷选的,妾身其实也喜爱,虽不得近观,放远些也是风景。”
“也不是我,”四阿哥冷淡的摇头,“是年家送来的,你哥哥年羹尧要外放到四川做巡抚了,年家送了许多东西过来,福金想着你知道了必然也会欢喜,就选了几样送过来,不成想你家里送来的物事中,居然还有会让你过敏的。”
“家里送东西来是孝敬爷和福金的,所想的当然是您二位的喜好,百合有着好意头,会在其中也正常,”年氏见事情与自己所想的不同,却顾不得去惊诧了,赶紧解释道,“妾身对百合过敏之事,家里人当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东西会刚好被赐到妾身这里来。”
年氏此时虽然尚没及笄,但能在选秀中坚持到最后,又被皇上赐给亲王做侧福金,除了出身家世之外,心机也是不缺的,再加上她又是官宦书香人家的小姐,很有些清高,想那曹家的女儿,不过一介包衣之女,却成了铁帽子王的正妃,自己比她只强不弱,却只得了一个侧福金之位,当真是空自才高了。
但事情已经至此了,年氏也不准备将时间花在自怨自艾上,皇子福金被侧室压住锋芒的也不是没有,关键是要看王爷喜欢的是谁,在这方面,年氏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只可恨前些年新月闹出的丑事,让京城里的多数人家对柔弱女子的印象有些不良,打听到四阿哥当时也受过新月格格的连累,年氏决定非到一定时候,绝不轻易露出楚楚可怜之态,只显出自己的清雅之姿以及过人的才情就好。
年氏打算的很好,可入了雍亲王府之后,却发现事情有些难为,自己现在还不能承宠,与四阿哥接触的时候相应也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