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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谨记额涅教诲。”弘晖和弘昐齐声领教,弘晨也跟过去与两个哥哥一同行礼。
“好了,我知道你们担心你们阿玛,”讷敏这时才出言缓解他们的焦虑,“别担心,他不会有事儿的。”
听了讷敏的话,再看到她沉稳如昔,弘晖他们的心里也真就平缓了许多,额涅虽然有时候爱逗弄他们,但在正经事上,却从来没骗过他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心情平缓了,事情却还是要了解清楚的,正好二格格也到了,弘晖身为家中的长子,领先出言发问道。
“你们都坐下吧,”讷敏的神情和语气均很是平和,“这事儿也应该让你们知道,你们阿玛不能说是被圈,只能说是被看起来了,所为的是太子做下了一些事,你们汗玛法要弄得清楚些,所以才留了你们阿玛和你们其他的叔伯们随时问话,等事情弄清楚了,你们的阿玛也就回来了。”
“阿玛怎么了?”弘晨听得有点糊涂。
“阿玛没怎么,”讷敏对弘晨一笑,“他只是要在外面呆些时候。”
“会呆很久吗?”弘晨再问道,“象你们一起出去那么久?”
“没那么久,”讷敏知道弘晨指的是她和四阿哥扈从去南巡的事儿,就摇了摇头,又说道,“你记得要好好练字,阿玛回来了好检查。”
弘晨一听练字就苦了脸,“我已经很努力写字了,可是写字真的好累,又总写不好,没有练箭好玩。”
“练字练到一定时候,也会好玩的。”讷敏微笑而坚定的摇头,知道弘晨的性子与练字不太相合,但四阿哥对这个很重视,况且练字也确实有助于磨心性,也就没去加以干预。
“小三,你别打岔,”弘昐插进话来,又看着讷敏说道,“额涅,我们还有话要问。”
“额涅,”二格格见讷敏的话已经说完了,弘昐要问的事情,也未见得是自己该知道的,就起身说道,“我带小三出去玩吧。”
“也好,”讷敏也觉得二格格知道的多了,除了会招去李氏东打听西问,再不会有其他的用处,就点了头,“多带些丫头婆子,这小子太闹,只你一个制不住他。”
“额涅,太子真的被废了吗?”弘昐等到二格格离开之后,出言问道。
“是,”讷敏点了点头,“不过,这跟你阿玛还有咱们都无关,你们日常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一切照样就好。”
“额涅,”弘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阿玛跟太子。。。。。。”
“你想哪去了?”讷敏微叹着摇头,“我已经说了,你阿玛跟太子的事儿没有任何关系,他以往尊重太子,是因为他是你们汗玛法亲封的储君,所行的,也是他以储君身份交下来的差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安抚了孩子们,没两天李氏在请安的时候,也开始对此事表示关注和忧虑了,尤其是在四阿哥回京还继续被关押之后,她的情绪就越发焦躁,只是因为她并没能成为侧福金,宋氏被讷敏变相的关在院子里,耿氏和钮祜禄氏也不配合,都让她的表现远没有前世折腾,让讷敏的压制也更加轻松。
李氏之事,只是小事,讷敏并不在意,她用心做的是,整理出一堆四阿哥在被关之处可能用得到的东西,前去加以探望。
“你来了。”四阿哥坐在那间阴凉的小屋里,见到讷敏之后,在她变得消瘦了的身上转了一圈,语气很是平静。
“我来了。”讷敏的语气也很平静,目光却直直的盯在四阿哥的脸上、眼睛里。
“四贝勒,四福金,你们聊,奴才在外面侯着。”带讷敏进来的守卫冲他二人行了一礼。
“劳烦你,”讷敏叫住了那个守卫,目光却依旧放在四阿哥脸上,“帮我送盆热水进来。”
“嗻。”那个守卫忙答应一声去了。
“爷,你瘦了。”讷敏这时候才上下打量了一番四阿哥。
“你不也一样?”四阿哥回看着讷敏,又淡淡的问道,“府里怎么样?”
“一切都好,”讷敏一笑说道,“只是孩子们很想您,小三学射箭也有几分样子了,直闹着等爷回去做指点呢。”
四阿哥横了讷敏一眼,他不爱狩猎的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箭术不行,并不是不准,而是臂力有所欠缺。
“四贝勒,四福金,热水来了。”就在这时候,之前那个守卫端着盆热水走了进来。
“多谢了。”讷敏在他放好之后,取了一方荷包递过去。
“谢四贝勒、四福金赏。”那个守卫忙双手接过去,又倒退着将门关好出去了。
“爷先来净下面,”讷敏从守卫帮着拿进来的那一堆东西中,取出一摞手巾,拿出一条放进热水里,“然后我再给您更衣,知道爷这身是干净的,只是我有时候没给您更衣了,手有些痒。”
四阿哥走了过去,从净面到更衣,再到讷敏给他重新打辫子,他都一声不出,讷敏却是絮絮不停,将府里的大事小情,当做闲聊天一般的讲出来,当然选的都是不会让四阿哥烦心恼怒的,讲最多的是孩子们的趣事,四阿哥的脸上也因此时时的露出些笑容。
给四阿哥打点完自身,讷敏又开始展示她带来的东西,“这是新絮的被褥,特意加厚了的,现在白天虽然还有些热,但晚间却已经有凉气了,这里又阴冷,新絮的棉花吸潮会少些,但却也还是会有,我已经托了外面的守卫,他们会定时拿出去晒过的,这是爷衣服,单的夹的皮的棉的大氅都有,在这里不必受外面季令换衣限制,爷一定要根据冷暖情况换衣,别仗着年轻底子壮,就去生抗,抗下来很可能会积下暗疾,这是皮棉垫,有这一层皮子相隔,爷坐着就不会湿凉了,还有这些吃食,都是耐放的,味道调的也是爷喜欢的口味,或凉吃或让守卫送来热水泡软都可以,还有这茶,也是爷爱喝的,还有这书,给爷没事做消遣之用,只是不要看得太久,尤其是晚间就不要看了,以免伤了眼睛,还有笔纸是给爷练字用的,这些则是孩子们的功课,交由爷来批阅。”
四阿哥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讷敏一样一样拿出来并摆放好,直到她最后直起身子,面对着自己嫣然一笑,“本来我还想把爷的琴也带来的,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妥,就做罢了。”
“这些已经够多了,”四阿哥拍拍身侧示意讷敏坐下来,“我这是被关,你弄成这个样子,倒象是来休养了。”
“其实也差不多,”讷敏坐到四阿哥身边,“汗阿玛只是为太子的事儿太伤心了,以致对其他的儿子也疑虑起来,等他缓过来了,自然也就没事儿了。”
四阿哥又有一阵没出声,然后才开口问道,“宋氏现在如何?”
“我给她下了禁足令,让她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讷敏想到了四阿哥会问她,也照着实情回答道,“等爷回去再做处置。”
“真是可笑,”四阿哥冷笑一声,“之前我居然真信了她的话,弄得咱们和老十三那儿都猜来猜去的,结果却是太子犯错被废了,老十三虽然也被圈了,却不是在塞外,而是留在京里,又是除大哥之外所有阿哥都被圈了,这跟她所说的,完全扯不到一起去。”
“我当时还不是也信了。”讷敏当然知道宋氏其实没说谎,可她却不会为这个人去辩护,之前她那一番搅局,可是让自己好一番的提心吊胆,“倒让老十三生了一场病,幸好已经调理过来了,否则带个虚身子被关,只怕会有隐患。”
“虽说老十三家的糊涂,”四阿哥沉着脸说道,“到底起因还是在宋氏,你将这个人看好了,也让人盯住了宋家,府中各处也隐秘的查上一遍,老十三那边,你也去告诉一声,太子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在宋氏胡扯出那个消息之后,就出了事,这里面必是有所关联。外面控制不到的也罢了,府里可不能再被人弄出些什么不应有的。”
“爷认为太子是被人算计了?而这个人还会对我们栽赃?”讷敏虽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却还是很佩服四阿哥的敏锐思维,这个事从他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么分析也最符合情理。
“太子是不是被人算计我不知道,”四阿哥沉着脸说道,“但有人想算计我却是一定的,他能借着这个想争宠想疯了的宋氏放出消息,往咱们府里放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未见得做不到。你掌府当然是严谨的,但。。。。。。”
“爷别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我懂,我回去马上就办。”讷敏此时当然是要马上点头应着,她虽然知道其实并没有这么一个人,但听四阿哥这么一说,还是觉得把府里细查一遍比较保险,前世大阿哥的镇魇之事,现在看来,还说不准其中是不是另有缘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