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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他说为何那人会被人称作“秋夫人”时,消失已久的杜文却突然出现在眼前,抬手抱拳,行了一礼,微笑道:“太皇太后懿旨,传楚氏近前说话。”
……哈?楚氏……是指我么?
太皇太后?有没有搞错,为什么太皇太后要传我说话?
一时愣住的,不止自己,连周围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各种视线不出意外地全落在了我和杜文身上。
“妹妹,快过去吧,我带着你。”杜文凑到耳边,轻声说道。
“……嗯。”
心下虽仍是大雾一片,却还是赶快点点头,随在她身后,穿过人群走了。
只希望这里所发生之事,不会引起那皇帝注意……虽然,不太可能。
才走至皇帝所坐于其内的亭前,耳边听得“嗖”的一声尖锐物体迅疾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视线条件反射地追随那声音的方向,低下头,衣袖已为一支缀饰了五彩鸟羽的乌漆木箭牢牢钉在了亭柱之上,紧绷着,根本拔不动。
想要快点从皇帝面前走过就算,却还是出了这样的事,今天的倒霉指数,绝对已刷了上限了,就算是只射中了衣袖。不过,为何杜文一定要带我从这里经过,虽不知太皇太后在何处,但绕个远路走,应该也没问题啊。
这情形实在是太过尴尬,杜玖就站在距离自己不过三步之遥的地方,却只静站着,并不走过来将这飞来之箭拔出。
算了……还是试试着自己能不能将这箭拔出来好了,既然之前自己也是习过武的,或许会是天生怪力也说不定。
不过结果却证明了在力气这一点上,我是一个普通女子无疑。
身后听得有人快步跑近,擦过身边,至亭正前,垂首跪下道,“微臣罪该万死,竟将这箭射偏了……”
明明被射中的人是我,这人跑过来却直接向皇帝请罪了,不过也是,若是这箭再偏一点,那就是朝着皇帝去了。
听这人的声音,虽是请罪之辞,声线却是俊朗,带了半点鼻音,似是字字上扬。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从侧后方所见的背影瘦高,青衣乌靴打扮,感觉着倒有点像游虞,不过年纪大约也就十七、八的样子。
“二弟还真是好箭法。”皇帝还未发话,大皇子却先冷笑了一声,嘲讽道原来这就是二皇子,在这后院,我所看不到的地方,原来还在进行着赛箭这种危险的活动。若主这箭是仰头鼻孔对人的大皇子射偏的,我还相信。这二皇子看着完全不像是会将箭射偏的人,偏偏这里还这么多的人。若是箭法很糟糕,二皇子也该是有自觉的那种人,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还勉强自己。
又是被人在哪里动过了手脚吗?
对大皇子的嘲讽之语,二皇子未作任何反应,跪伏的背影,一动不动。也不知这大尚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任二皇子这样跪着,也不说话。难道真的生气了?可是,这其中的蹊跷,他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吧?
大皇子见皇帝这么久没说话,先着急了,起身走出,单膝跪下,请求道:“父皇,孩子的箭法要比二弟的好上百倍千倍,孩儿愿为父皇表演,以图父皇一乐。”
大尚皇帝低头沉吟片刻,竟将视线转向了我所站的方向,面上微笑温和。
“不知楚氏可愿为大皇子暂作射靶,这面圣不跪、不敬之罪,便一笔勾销了。”
第94章 杯酒(4)
什么?面圣不跪,不敬之罪?
不是我不跪,而是被这箭扯着,根本跪不下去……就算是弄坏了衣服也无所谓,可再怎么挣,不知是否这衣服质量太好、还是我的力气太小,根本挣脱不开。
不,现在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这皇帝才说了要我做活靶?而且,还是看起来就极为不靠谱的大皇子。
想要取我性命,直说不就好了,何必还要来这么一番折磨。这么多余的举动,让他感觉很有掌控感么?明明都已是一个国家的主人了,对我这么个什么都不记得、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竟毫无怜悯之心。
不过半秒的时间,心下已完全炸开了,不过炸开归炸开,下令的可是皇帝,不容许有半点违背。就算是赐死,我也该恭敬跪拜、感激涕零地说一句“谢主隆恩”吧?
可就算我想屈膝行礼、恭敬回答,可袖子被箭牢牢钉住,根本动不了。我的罪状,又要再添一条抗旨不遵么?
正在这时,杜玖几个大步走到了亭柱前,迅速出手,只一下便将乌漆木箭拔了出来。
二皇子此时也已侧退着走到我面前,杜玖躬身面向二皇子,双手将箭呈上。二皇子接过了箭,在侧转回身之前,竟轻声说了一句“抱歉”,这是对我说的么?
而杜玖在将箭呈送给二皇子之后,立即退了一大步,仍旧侍立亭边,目光仍旧略偏向下,直凝视虚空。
所谓侍卫,在皇帝身边时大抵都是这样状态,其实,其他的所有人,也都是如此吧。
衣袖上为箭所穿之处,只留了两个指甲大小的菱形空洞,空荡荡的,能直接透过这空洞清楚瞧见地上青草数株。这箭,若是剌穿过身体,留下的也就是这样的痕迹呢。
“如夫人请随奴才往此处。”
原侍立于皇帝身后的一名带刀侍卫走过来,示意我跟在他身后走到了赛箭场上。
金黄稻草所扎的靶上,正中已插了三支箭,是二皇子所射的么。果然,适才射偏的那一箭很奇怪。
“如夫人,清站好。”侍卫如此说道,语气听着虽是客气有礼,但说话时根本没看向我这个方向,而是转身接过了什么东西。
居然是绳子。
简直有一小拳头大小的粗绳将我手脚都绑在了桩子上,最后,连脖子也被绑住了,动弹不得。
一颗葡萄,被放在了我的头顶上,开玩笑么?!!
现在,倒真的是变成了鱼肉被牢牢捆在了砧板上,无法动弹的自己,只能绝望地远望着那大皇子拉开了弓,眼看着那锋利的箭头划破了空气、直向自己射来。
第一箭,射偏了足足有一米多,落在了我左手边的一棵枝叶繁茂的老槐树下。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只差个半毫米就要蹦出。
那大皇子像是被这射偏的第一箭给激怒了,动作极其粗鲁地从箭筒内抽了另一支出来,搭在弓上,瞄准了,弦满了即放。
尖锐的风啸声,在闭眼的刹那,竟为另一股气流所止。
睁开眼,被面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小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跃在半空,乌瞳折射过阳光莹白。
那一支直射向自己的箭,已为小七截住了,正叼在嘴中。
一跃落地之后,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十数名侍卫立即上前将小七包围,而穆念竟也走了过来,将小七牵向了大尚皇帝所坐的亭子。原以为自己会这样又被单独留下,出乎意料的,杜玖竟出现在了身边,把捆住我的几处绳子松开之后,立即转身大步走开了,只冷冷留了“跟过来”三字。
不过,本来对他在这种场合下会和自己说话也不抱希望,总之,有人帮自己解开绳子,已经很感激了。迈步追在杜玖身后,也回到了亭前。
“才让你等牵好马过来,请在此的众爱卿细细观赏,怎这一匹却是从未见过的?”皇帝眯眼责问道,不过语气却不怎么严肃。
为首之人躬身禀道,“陛下,微臣听说这马是楚三夫人从江南带回来的,适才微臣经过马厩时,一眼便瞧中此马乃是精良上品,未及禀告,便先擅自牵了过来。还请恕罪。”
“这事,朕不怪爱卿。人言马勇而虎狼不敢近其身,又闻人言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楚氏之马,确不愧是马中上品。”
小七将对我性命构成极大威胁的箭半空截下,最多算是“勇”,和“擒贼先擒王”又有什么关系?这皇帝说话好奇怪。严尚书走上前躬身禀道,“陛下,此事,微臣觉得颇有蹊跷。”
“蹊跷,严爱卿且说来听听。”
大尚皇帝眉毛夸张地一挑,眼神刹那间变得更严肃了,甚是吓人。
穆念和他的这位皇兄,倒是长得一点也不像呢。气质,也是完全不同。异母兄弟的话,真的可能会如外界所传说的那般,从小时候起就关系很好的么?
“微臣只是心下疑惑,也可能,只是微臣多虑了,这楚氏不过一州府衙役,为何会有如此好马?”
严尚书将这疑问抛出之后,霎时又是全场肃静。
每次出现这种情况,准没有好事,而这一次——
“陛下,奴婢有要事禀报。”
身后,一女音突然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这声音颤抖得厉害,以至于我转过头去见到了这声音的主人又吓了一跳。
“你是……”
大尚皇帝微眯着眼,目光凌厉地打量着这突然闯入的女子。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