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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味细辛,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么?
“此并非可有可无。若去了,对淡姑娘不利。”
半晌,半隐在阴影之中的杜玖才轻声答道。语间,并无波澜,平静的就像是在说着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不过本来也是,将我暂时放在杜府,大抵也是皇帝的意思。对才从生死线上回到自己府中的杜玖来说,若是在看守我的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只怕皇帝会怪罪下来。所以,我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越早摆脱越好的存在。
“……为何会不利?我又没生病,只是调理的话,多这一味,少这一味,不该是可有可无的么?”
忍不住心中的无端烦躁,还是继续将疑问问了出来。
——多了这一味药,总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那种控制人心志的慢性迷魂药一类罢?所以,才会少了一味药不行?
“淡姑娘想多了。”
就在我越想月觉得恐怖的时候,杜玖竟如此轻声说了一句。
……说我想多了?难道他知道我正在想什么么?
许是知道现在就是说得再多,我也不会相信——而我就是不相信,对此也毫无能力改变,杜玖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洗漱起了。点亮了床榻边的荷花灯盏,侧身而卧,单手支颐,另一手随意翻看一书本。等我洗漱完,在床内侧躺下之后,他便将荷花灯剪灭,室内瞬间沉入一片黑暗。过了半晌,才能看见窗纸上隐约显出杜府内各处悬挂的灯笼远远映照过的点点微弱光晕。
就算是古代的京城,到了深夜时候,耳边也是静寂得厉害,连晏安馆内那小池子的流水声都能隐约听见。
而躺在身边的杜玖,每一下呼吸,轻而平稳——一个侧身,手竟搭到了杜玖的手臂上,指尖一颤,急忙抽了回来。
这样奇怪的同床而眠,就算之后我能平安离开这里,回到我已经一点都记不起了的西信乌王那里,这样的我,还有可能嫁出去么——其实,依照杜玖所说,我的存在应该属于十分秘密的,嫁,应该并不在考虑范围内。
只是,这十几年下来,真的,只是为了一直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图成功地活下去么?从西信北地,到楚家庄,跨越千里,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再醒来的时候,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想起来,在那个山顶的荒村处,走在悬崖边的时候,曾侵袭过自己的那种从高处坠下的感觉——重叠在一起,不断跳转着的,像是来自三个相似但却不同的画面——其中,有个声音,一个尖锐的女人的声音,撕裂了喉咙一般拼尽全力喊出的那一句“——!别管我!跳下去!”,现在想起来,仍深深刺疼着耳膜。
再之前,金犬帮劫走我的那两人,曾提到过那个“老太婆”,说什么“那老太婆掉下去的时候,她可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这句话里“她”,指的,是我么?为什么,我会一句话都没说?为什么,会是“那老太婆掉下去的时候”?
在我急速下坠的时候,那个人,不是还在悬崖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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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的折腾还在继续,所以我也依旧忙于每日的东逛西逛,不亦乐乎。
但昨天突然传来了太皇太后大病的消息,本来人老了多病很正常,不过这回却引起了府上所有人私底下的纷纷议论和担忧。想必是病得严重,可能今上无法驾临杜府了。
正坐在绿湖中央的湖心亭的自己,一面望着碧波轻漾的湖面,胡思乱想间,不知不觉的,竟开始想这个绿湖以前是否因为家宅内斗之事而死过人——毕竟这么大的宅子,又是在京城,肯定多少有点儿历史。问过萍嫂,她说杜府是在杜玖才担任工部侍郎的时候买的,大概也就五六年前。
冤魂一类的,我虽不太信,毕竟我也是接受过马克思主义教育,学习过毛概的现代人。但在现金的杜府内,也难说没有人想杀我。就算杜玖说在杜府内是安全的,但事有万一,他又不可能时刻待在我身边,郭锦,杜林就更不可能了。若是对方派了个和他一般的高手过来,甚至是同时派了好几个,那就真是在劫难逃了。
“四夫人?”
一声轻呼从身后传来,将自己吓了一跳。
转回身去,见站在眼前的竟是青卿那里的丫环暮云。这丫环应并不是习武之人,脚步轻重与普通人一般。蹲坐在一边认真地看着水中游鱼的小贵就算了,自己还是出神得太厉害,竟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什么事?”还真难得一见,青卿的冷淡性子在府上是出了名的,连她那里的丫环,也给人以冷淡的印象。就算是许珍梳,对青卿也有几分忌惮。
“这是二夫人给您的。”暮云说着,递给我一个浅茶色的信封,一股淡淡的清水香味顿时扑鼻。
——这,是青卿的信?
“信已送到,奴婢告辞。”暮云福身行了一礼,转身便走了。
“好压抑。”小贵站到了我身后,说道。
微微一笑,轻摇了下头——只因过分澄清,所以不可避免地会显得有些压抑。连丫鬟的打扮,一袭淡青色长衫,踏一双淡缃色绣鞋,亦是清幽到了极点。
“夫人,看看那封信写些什么吧?”小贵好奇地望着那封信,迫不及待地说道。
“……恩。”点点头,打开了信封,取出其中纸张。
敬至晏安馆
今晨院角梨花开放,颇可赏悦。
青铃主人
=
“青铃……主人……”这个名字倒有点奇怪,似曾在何处听过一般。
“怎么了,夫人?”小贵问。
“没什么。”
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心下思量着,青卿的这个邀请,赴还是不赴?不赴的话,不太好吧?毕竟,青卿已经用这么低的姿态邀请我去了。
绿水桥平 第80章 乐师(2)
“小贵,将上次那件浅茶色的对襟衫子拿出来,还有上次收起来的那瓶兰草香和宁夫人送的去年的露水。”
回了晏安馆,用过午膳之后便决定立即动身。
联诗什么的,我可不会。但,我想至少应该打扮得得体一些。最近因为觉着好玩,总在熏玫瑰香,想来到青卿那里去是太浓艳了点。虽说最喜欢的其实还是兰草香,但小贵非说这种香太幽寂了,不合适。
最让我好奇的,是青卿为什么会想到邀请我去共赏梨花?对她来说,我在杜玖的妻妾中,应该算是最没品的一个了。但就出身来说,一个州府衙役之女算的十分尴尬,要背景没背景,要学识没学识,要技艺没技艺,样样皆不通。不明白,究竟是何吸引了她。
由于担心这会儿青卿还在午睡,我只好在靠近思空阁的地方闲逛。仲春末的景色,葱绿之间,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压迫之感,行走下来,心境竟仍是无法平静。
半路上忽然听闻有隐约的琴笛合奏之声。仔细辨识,像是从杜玖书房传来的。听笛声大概是杜玖所奏,因为之前杜玖在晏安馆也曾吹过一次——在一个月圆的夜晚,那笛声虽好听,可一曲下来,我却总有种怀疑,他究竟真的只是在吹笛,还是在通过笛声传递什么暗号。不知现在的那个正弹着琴的是谁——不过私下推测,大概是十四王爷穆念,除了他之外,还不见杜府上有什么访客是常来的。
又在思空阁门前徘徊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走进去。
看来青卿是喜秋之人,思空阁院里的花木几乎全是秋季的,在这仲春末时,只一片苍翠葱郁。和一向热闹的宁夫人所住的宜院比起来,这里,实在是安静得过分,就连轻拂过脸颊的风,也是带着清寒看,并不似春日熏风,反似秋末初冬时候的微寒之风了。
院里没人,想是都在屋内给青卿作伴罢。
——“风自不识前尘事,隔帘犹笑过来人。”
轻微女音自竹屋帘内传来。这声音虽柔弱,却不可欺,带着青卿所特有那种清寂的味道。只是……过来人?不知,又是在为何事而发此感慨?
青卿这里的丫鬟很少,只有三个。大概杜府里的婢女们都不大愿意来到这里来吧。毕竟,这样过分的安静,对大部分还在花季年华的婢女们来说,应该是很难受的。况且青卿能在杜府安居,全靠杜玖一个人关照,而且杜玖平时也怎么关顾思空阁,想来,在这里当差前途不甚光明——正所谓,水往低处,人往高处。
渐近楼阁,弥散在空气中清水香味渐沁入肺腑。
“暮云,人到了。”
青卿如若清涟一般的声音在帘内响起。随后,帘内走出了一身雪白衣衫打扮的丫鬟暮云,脚步轻盈。
——想是兰草香已经飘入帘内了?还是,青卿的嗅觉异常敏锐?
我今天所用的兰草香,已用去年的